第193章 道爺忽悠著你
泰叔組建的工作室今天異常熱鬧。
先是鶴元丹的第一批受益者齊聚此地，等待王道長醒來；
而後一則衛星通信被引到這裡的設備上，泰叔趕回來，帶著幾位工作人員調試設備。
王機玄還沒抵達，傅堅總司令的全息投影就已經出現，坐在角落靜靜注視。
顯然，傅堅也對獸語者和獸神派突如其來的聯絡，有一點興趣。
工作室一樓，那些不停運轉的破魔匕生產流水線旁，王機玄正挑選自己的『戰袍』。
周崢德和鄭士多在旁充當參謀。
周崢德嘀咕：「我覺得，現在其實不用偽裝了……因為無論你哪個假身份，都在他們的必殺名單上了。」
王道長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那不一樣啊，周隊。」
鄭士多靠在數控台旁，笑呵呵地說著：
「王哥的黑色風暴身份，明顯仇恨值更大一些，而周田田這個身份，仇恨值就小一點。
「要我說，王哥你直接用這套經典皮膚登場。」
王機玄聳聳肩：「為什麼非要我出面？找個人假冒我不行嗎？」
「呃，」鄭士多眨眨眼，「這種頂級榮譽……」
周崢德正色道：「完全可以，要搞個假人嗎？」
「開玩笑的，我來會下獸語者，我對他現在的狀態還是蠻好奇的。」
王機玄將黑色頭盔戴上，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襯衫、短袖、拖鞋、大褲衩，懶得去動旁邊準備好的X裝甲和作戰服。
鄭士多立刻跳到樓梯口，對著上方吆喝：
「黑色風暴抵達會場！」
王道長的表情略有些一言難盡。
這也忒高調了。
半分鐘後。
王機玄坐在沙發中，傅堅的全息影像在對面角落端坐，其餘半人機甲都在傅堅身旁或者另一個角落。
他們營造出了，這裡只有王機玄的假象。
牡丹摁了幾個按鈕，通信被接通，王機玄面前出現了一面投影屏，上面的光影閃爍幾下，定格在了一台地底穿梭機艙內情形。
沒人？
畫面外傳來了對話聲：「頭兒！這邊接通了！是黑色風暴！呃，也不一定是，就是，那個頭盔跟通緝令上畫著的一樣！」
「嗯，知道了。」
有個沙啞的嗓音響起。
穿梭機艙門打開，一個高瘦的男人溜到了座位上，注視著前方的小屏和攝像頭。
背叛人類的S級靈能者，獸語者·諸葛征。
獸語者現在看起來很不妙。
他臉色蒼白，渾身時不時的顫抖，一雙本該深邃的眼睛多是血絲，此刻向後癱坐在駕駛座椅內，給人一種『病癆』之感。
如果稍微長時間觀察他，會發現，他在某個瞬間就容易出神，像極了患有老年痴呆的年邁政客。
「黑色風暴……是你，果然是你……」
獸語者用出了極其老套的開場白，然後就是虛弱的大喘氣：
「很好，你果然是靈修者，該死的……你幾乎就殺了我，但你失敗了，我沒死，哈哈哈，嘔！」
獸語者扭頭乾嘔，抽搐得更嚴重了些。
他皮膚下仿佛有幾隻蟑螂鑽來鑽去，雙眼幾乎『瞳散』，又被眼底閃爍的蝌蚪文符號定住。
傅堅略微搖頭，各位老半人機甲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王機玄見狀也是愁眉苦臉。
這也太噁心了。
獸語者似乎隨時會崩潰，應該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獸語者不斷喘著粗氣，面色越發猙獰，看王機玄的目光滿是恨意。
「就算是這樣，你也阻止不了我，我還活著！我活著！咳，咳咳！」
獸語者像是在嘶吼：
「我依舊獲得了新力量，現在的我，距離SS級只有半步！
「黑色風暴，你已經不可能再對抗我，現在的我，只要傷勢復原就沒有任何弱點。
「你殺了金谷剛，對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廢物！以為自己得到了王級晶核和靈能通路就足夠強大了，卻連自己的力量都用不利索。
「只要我傷勢復原，就會立刻承接一顆頂級的王級晶核的力量，我會親自找到你，帶著無邊無際的刃獸大軍，撕碎你的身體，吃掉你的心臟，把你的內臟挖出來扔給最低級的刃獸！
「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
王機玄抬手摘下頭盔，露出了……周田田的面容。
他不喜歡罵人，跟垃圾吵架有失正道修士風範。
王道長抬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笑著。
正當獸語者以為，王機玄這個笑容後面就是道歉求饒服軟，王機玄蹭了蹭鼻子的中指順勢豎了起來，對著獸語者抬了抬。
獸語者狂怒：「你他媽！」
「抱歉，」王機玄放下中指，很誠懇地道歉，「其實我並不是有意針對你。」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不是有意針對？你他媽管這叫不是有意針對？
「破壞我的晉升儀式，用你們該死的、骯髒的靈修者技術，去摧毀我的靈魂！」
獸語者嘴裡噴著唾沫星子：
「祭祀已經說了！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仿造的儀式被你們發現了！」
「這個……」
王機玄沉吟幾聲，認真地道：
「雖然對你解釋這個也沒用，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聲。
「你有一個克隆體，是一個被靈能之都當素材培養，但因本身有缺陷，所以逃過一劫的少年。
「他是我的朋友和學員，他被你吸走了部分靈魂，我為了救他，所以用了一些手段。
「你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道……上的朋友。
「救回他的部分靈魂，讓他活下來，這是我出手的唯一原因。
「無意間破壞了你的晉升儀式，以及把你搞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個確實算是我的無心之失、順手而為、沒輕沒重。
「但你沒必要如此憤怒，你做的虧心事還少嗎？
「這大概也是你的一點，福報？」
「我！」
獸語者面色漲紅，扭頭哇的噴了口鮮血。
王機玄嘖了聲：「我用傅堅總司令肯定不欠錢的人品保證，我絕對沒有誇大任何事實。」
獸語者劇烈喘息。
王機玄沒有多開口，只是淡定地翹起二郎腿，凝視著獸語者。
獸語者突然慘笑了幾聲。
他喃喃道：「很好，你幾乎就讓我喪失理智了，但可惜，你沒做到……黑色風暴，你捫心自問，人類這個失敗者，和靈修者這個失敗者湊在一起，真的有勝算嗎？」
王機玄沉默著。
獸語者像是找回了自信，眼底帶著幾分痴迷感，不斷低喃：
「不說話了？
「呵呵呵，因為你也知道，你也認同這個結論，人類註定會一敗塗地。
「刃獸太強大了。
「在我覺醒出了獸語的能力，能跟刃獸交流，能逐步理解刃獸，我才發現，我們到底有多弱小。
「它們掌握著通往星際的大門，準確來說，它們就是從星際而來。
「不是它們要來毀滅這裡的人類，而是你們！你們這些卑鄙自私的靈修者！
「你們靈修者才是罪魁禍首，靈修者文明就是一切的罪惡源泉！」
「哦？」
王機玄冷笑了聲，心底靈光輕輕閃爍，淡然道：
「你覺得，我會輕易上你的當嗎？那位老師明確說過，他們是來阻止刃獸對人類的迫害。」
獸語者怔了下。
老師？
「你是地球人？是靈修者的學生？怎麼可能！被六老關在地下那三個靈修者，從不肯收學生！
「六老到現在都沒能覺醒靈能，就是因為靈修者在提防他們，不敢給他們能夠弒神的力量！
「你怎麼可能是靈修者的學生。」
不錯，獲得重要情報【六老還沒覺醒靈能】。
王機玄冷然一笑：「你的信息太滯後了，通往尖塔的牆壁，並不只是六老才有。」
「是了，傅堅奪走了四號牆壁……」
獸語者面露恍然，隨後喃喃道：
「原來是這樣，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解釋通了。
「我看過你的情報，你很突然的崛起，而D5並沒有其他軍方灌注的靈能者，我此前還曾經朝著這個方向懷疑。」
他話鋒一轉，滿是嘲諷地注視著王機玄：
「那我真的要可憐你了。
「那六個靈修者，就是六條敗家之犬！他們拼死逃出了刃獸的圍剿，到達這顆星球，試圖用這裡恢復自己的力量。
「而你，黑色風暴，你成了失敗文明的失敗學生，你註定會失敗。
「而我，獸語者，將會與刃獸達成和解，互相理解、互相體諒，在這顆星球達成新的平衡，讓人類和刃獸和諧相處！這，就是我偉大的理想！」
王機玄問：「那這顆星球上，這麼多年累積死去超過百億的人類，算什麼？」
「歷史的塵埃。」
獸語者的狀況似乎穩定些了，他很冷靜地回答：
「我們人類文明本來就是被波及的一方。
「責任還是在靈修者身上。
「他們用本該禁止的技術去憑空創造生命，遭受失控的反噬本就是理所當然，獸神領導下的刃獸已經發展成了碾壓靈修者文明的最強大文明，它們本可以征服一切，但它們只針對靈修者文明。
「就是靈修者文明來到了我們的星球，試圖在這裡傳播他們的福音，收集原始人類的精神力量，才會引來這場災難！
「黑色風暴，你難道想把全人類都綁架在靈修這輛戰車上，讓人類拼盡最後的幾億人口，文明之火徹底消融嗎？」
王機玄抬手摸著下巴。
他故作姿態，就是想吸引獸語者繼續說下去。
可惜，獸語者的自信已經恢復，並迅速膨脹，不去說他知道的獨家情報，反而開始說：
「現在我確實會背負罵名，這無所謂。
「當我完成晉升，獲得了六老一樣的力量，我就會融合刃獸的晶核，成為超越六老、超越其他SS級靈能者的存在，真正的，接近神的存在。
「到那時，刃獸會如海嘯般撲過去。
「順者昌，逆者亡！
「這就是大勢！
「單單這顆星球上，十二獸神率領的刃獸，實力就在人類殘餘實力的百倍之上！
「人類只需要保留火種，這百年的歷史我會徹底埋葬，不會留下任何文字信息。
「只需要幾百年，不，一二百年就足夠了，人類就會再次在這顆星球繁衍生息！而到那時候，我！」
獸語者張開雙手，微微昂頭：
「我會將自己的名字從人類歷史中摘除掉，像是一個守護者，站在歲月長河目送這個文明忘記痛苦、走向新生！
「人類本不用捲入刃獸和靈修者之間的戰爭！
「我才是，救世者！」
啪、啪、啪啪。
王機玄輕輕鼓掌：「很棒，你的理想很棒，我都被打動了。」
「哼！」
獸語者冷笑道：
「你不用嘲諷，實力就是實力，實力勝過一切言語！
「我這次通信就是提前告訴你，我會讓刃獸發動全面攻勢，這是我的報復！
「除非你來到我面前，不然，我會摧毀一個又一個堡壘！」
「那這樣，我們談個條件怎麼樣？」
王機玄問：
「比如，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這邊還有很多事要交代一下，我親自去見你。
「我的條件就是，不要波及普通人類。」
獸語者剛要冷笑。
王機玄昧著良心，果斷施展出了忽悠大法：
「在聽到你的想法之前，我覺得，你可能只是一個屈服於刃獸的懦夫，或者被噬腦蟲控制後的傀儡，但不是……你是人類，比六老更純粹的人類。」
獸語者沉默了。
王機玄嘆了口氣，他看到了已經悄悄走到傅堅全息投影后方的周崢德，快聲道：
「當然，我們之間必有一戰，我並不認可你，但我想，你跟我一樣，都是……理想主義者。
「我是想通過獲得力量，然後拯救人類。
「我其實能略微理解你，我們只是選擇的路徑不同，當你說出『注視』這兩個字，我就知道，我們是一類人。
「一個月後，我們做個了斷，如何？你也需要讓你的靈魂恢復穩定。」
獸語者微微眯眼。
王機玄坦然與他對視，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從半個月提到一個月自然是他故意而為。
「可以，」獸語者點點頭，「一個月後，我會率領千萬刃獸在D5綜合戰區的西南戰線，如果你不來，我將會長驅直入！」
「君子一言。」
「嗯？」
「啊，就是，理想主義者都是說話算話的，我相信你。」
王機玄摁下了按鈕，掛斷通信，輕輕鬆了口氣。
他看向傅堅的全息投影。
傅堅沉聲說著：「後續要繼續試著與他接觸嗎？暫時和談的話，雖然很噁心，但如果能……」
「和談？為什麼要和談？」
王機玄嘴角抽搐了幾下：
「我哄他的，兵不厭詐，這傢伙腦子都不太靈光了。
「老傅你趕緊準備，最好十天半個月就能主動發難弄他，必須把他跟那個被稱作『祭祀』的王級布道者解決掉。
「給我一個貝塔、三天時間、六噸營養液，我先給你們煉製五十枚鶴元丹。」
傅堅身形微微後仰，機械面容狠狠抽搐了幾下。
他差點都信了！
以張環瑛為首的老年半人機甲們，此刻同時露出了微笑，立刻就要向前。
王機玄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血包，抬手捂住嘴，低頭咳出一口鮮血。
他咳嗽兩聲，笑道：「沒事，沒事，也就是此前隔空鬥法、為了重創獸語者這個人類的大敵，不小心受了點輕傷，我還能跟你們繼續交際……」
「快回去休息吧，」張環瑛關切地說著，「我們只是向你表達感謝，然後就要奔赴工作崗位。」
「辛苦了，你們是英雄。」
王機玄擺擺手，被牡丹攙扶著站起身，顫巍巍地走到樓梯口。
他一個健步跳出窗外，幾個起落消失不見，留下一群老人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
獸語者坐在穿梭機中略微思索，嘴角露出幾分微笑。
一個月？
他半個月後就能直接出手！
只是現在他需要時間，調動更多刃獸群過來這邊。
「黑色風暴，我必殺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