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死亡是恩賜
第二聲龍吟只發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萊斯陰沉著臉，一發攻擊魔咒精準的轟擊在龍人的喉嚨上，將那聲龍吟給堵在了嗓子眼裡。
下一秒，龍人體表每一片龍鱗的縫隙處都飆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台下的赫爾加和羅伊納看著台上萊斯的神色，兩人一齊變了臉色。
「這傢伙怎麼敢的？」赫爾加感覺自己要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那個蠢貨算是完蛋了。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恐怕也很難收場了。薩拉查已經徹底被激怒，即便是她和羅伊納，也沒有信心把這個狀態的薩拉查給勸回來。
羅伊納卻根本不慌，她就環抱雙臂站在那裡，仿佛一個看客。
見狀，赫爾加忍不住戳了戳自己好朋友的肩膀。
「羅伊納，快開動你的腦筋，想想辦法呀！」
羅伊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赫爾加一眼。
「想什麼辦法？」
「總不能看著他把那孩子給殺了吧？現代魔法界殺人是犯法的！」赫爾加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的說道。
她是有點擔心薩拉查把那個傑克當場格殺然後把魔法部給招來的。她用腳趾想也能想明白，指望薩拉查遵守法律去蹲阿茲卡班，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出來。
薩拉查去阿茲卡班，只有兩種可能：他對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感興趣了，或者他需要阿茲卡班的囚犯充當實驗素材了。
總之一旦事情走到那一步，給他們計劃造成的影響都是極大的。「萊斯·林特」這個身份肯定是不能用了，後續的比賽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有可能對霍格沃茨的聲譽帶來破壞。
羅伊納看向赫爾加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你為什麼覺得那個怪物會死？」羅伊納用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決鬥台上變得和個小噴泉一樣的龍人，付出這麼大代價，才獲得這麼點提升，真是得不償失。不過對現代巫師來說，這已經是超越想像力的魔藥了。
「薩拉查可沒這麼善良。」在心底吐槽了傑克兩句後，羅伊納才繼續表述起了她的觀點。
「善良？」赫爾加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了過來。
確實，傑克把薩拉查得罪的太厲害了，薩拉查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死亡對傑克來說已經是一種解脫了。
台上的龍人表情變得極為猙獰，他張開嘴巴，卻只發出了幾聲氣球漏氣一樣的嘶嘶聲——萊斯的咒語擊穿了他皮膚上的鱗片，將他的聲帶打碎了。
「拋棄巫師的身份，自甘墮落為孽畜，呵！」萊斯看著眼前的龍人，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仿佛在看一團生肉。
聽到萊斯的聲音後，龍人的眼珠轉了一下，死死的盯著萊斯，臉上青筋暴起，顯然是被萊斯說的有些破防。
他鱗片下的肌肉鼓起，顯然是在積蓄力量。更驚人的是，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傑克的後背居然鼓起了兩個大包，隨著一聲刺耳的撕裂聲，一對血淋淋的翅膀從他的背後長了出來。
此時的傑克，和人類的模樣已經相去甚遠了。比起人類，他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頭龍。
「反抗是徒勞的。」面對看起來愈發駭人的傑克，萊斯搖了搖頭，完全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空氣中的水蒸氣外加剛剛傑克體內爆出來的血液迅速凝結成一枚枚薄如蟬翼的片狀刀片，在萊斯的操縱下朝傑克卷了過去。
傑克試圖閃避，但在萊斯魔力的加持下，刀片的速度比它要快得多，也更加靈活，所以數百枚刀片傑克一發都沒閃過去，全都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它身上。
血凝結而成的刀刃非常鋒利，但並不以衝擊力見長，所以萊斯特意切換了角度，讓血刃不是插上去的，而是削上去的。
一個照面，傑克就被萊斯刮下了上百片鱗片，連帶著鱗片下的肌膚都被颳走了許多，而它也因此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台下的羅伊納眯起了眼睛，她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有點眼熟，薩拉查似乎是借鑑了她最擅長的攻擊手段，只不過把風刃換成了血刃。
果然，血刃席捲過後，打了個轉，又迴旋了回來。再度將傑克後背的上的一大堆鱗片外加血肉給颳了下來。
傑克直接跪倒在地，張大了嘴巴，但是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萊斯沒有遲疑，繼續如樂隊指揮一樣揮舞著他手中的魔杖，讓血色刀片形成的龍捲風一次次的卷在傑克身上。
短短兩三秒的時間裡，傑克新長出的翅膀已經只剩下森森白骨。
與此同時，萊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藥瓶，扔到地上摔成了碎片。裡面的撒出來的藥液形成了一根小短箭，咻的一下子射了出去，沒入傑克腹部。
圍觀的人以為這是萊斯的攻擊手段，但羅伊納和赫爾加卻看得清楚，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反而是非常好的治療魔藥！
這藥水，可以加強人身體的自愈能力，順帶讓人的頭腦保持清醒，是相當珍貴且複雜的魔藥。
薩拉查在此刻對傑克使用這款藥水，目的顯而易見。
自傑克丟掉魔杖，到萊斯對它使用治療藥水，前後不到半分鐘，台下大部分人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傑克就已經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
而萊斯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血色龍捲風一次又一次在傑克的身體上卷過。此時它體表的鱗片已經被盡數刮去。失去了鱗片的保護，龍捲風可以以更高的效率帶走它身上的肌肉，它身上很多地方已經可以看到透明的筋膜與白骨了。
看著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傑克，赫爾加嘆了口氣。
「希望不要給萊斯帶來什麼負面的影響。」雖然不怎麼反對，但赫爾加還是感覺薩拉查的手段帶來的視覺衝擊有點大，不知道現在這些道德底線過高的現代巫師能不能接受。
「怎麼會呢？」羅伊納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難道現代魔法界對異種生物的包容性都這麼強了嗎？」
後半句話，她是提高了嗓門說的，以至於在場觀戰的人全都聽見了。
瑟拉菲娜的臉色頓時就尷尬起來了。
魔法界對於這種能變身為異類的巫師的包容性是非常低的。傑克本就是個蛇佬腔，再加上這個變身形態，瑟拉菲娜很確定這會給他帶來什麼。
在傑克選擇變身龍人的那一刻起，他身上的巫師標籤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狼人」一樣的異種標籤。
他的行為方式與魔法界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了，甚至連一向以包容的伊法魔尼都很難接受。伊法魔尼雖然不講究血統，但對「巫師」這個身份標籤還是非常看重的。
瑟拉菲娜非常嫌棄傑克的選擇，不過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決鬥台上好像也不是個事。眼見傑克已經落敗，她清了清嗓子，準備人為干預結束這場決鬥。
沒想到占據上風，一副不死不休態勢的萊斯突然停手了，甚至還將他用「變形術」弄出來的血刃盡數驅散了。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停手前幾枚血刃精準的划過傑克軀體上的數十根關鍵的肌腱，讓它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不可抑制的摔倒在地上，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萊斯甚至走到傑克身邊，親手將它扶起，表現得極為友善。
他從懷中摸出了好幾個藥水瓶，將治療的藥液撒在傑克傷痕累累的身體上。藥水的效果非常好，傑克身體表面頓時不流血了——雖然它體內也沒多少血液了，傷口處更是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嫩肉，讓整個「人」看起來粉嫩粉嫩的，不是那麼的滲人了。
這樣一套友善小連招下來，就連瑟拉菲娜都挑不出刺，只能對萊斯的善舉給予掌聲鼓勵。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萊斯·林特居然會主動停手，甚至還給對手療傷。這樣溫和的態度讓瑟拉菲娜吃了一驚，對萊斯簡直刮目相看。
鄧布利多和其他觀眾也順勢鼓起掌來。
眼前的這一幕，非常符合魔法界的主流價值觀。
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後，萊斯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而一直保持著清醒的傑克的眼睛則是被濃濃的絕望和痛苦覆蓋。
沒有人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他們甚至還在給眼前的惡魔鼓掌！
是的，在傑克眼中，萊斯·林特就是不折不扣的惡魔。那些成分未知的藥水滴在他身上的第一時間，就奪走了他軀體的控制權，讓他殘存的肌肉全部麻痹了下來，這剝奪了他向外界傳達信息的能力。
隨後倒在他身上的藥水，讓他體驗到了被數萬隻蟲子噬咬的感覺，佐以最初注射進入他體內的藥水，他清醒的感知到了這一切。
可在外界看來，傑克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原地接受治療。
「睡吧。」萊斯用溫和的語氣對傑克低語，並同時給他餵了些藥水。
新餵入藥水的效果之一，就是暫時壓制治療藥水的功效，讓傑克可以陷入昏厥。
等傑克昏過去後，萊斯又給他灌了幾種魔藥進去，才把他還給瑟拉菲娜，並表示傑克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瑟拉菲娜一秒鐘都不想在此地逗留，敷衍了萊斯兩句後就帶著自己的學生匆匆撤離了現場。然後將傑克交給了霍格沃茨的龐弗雷夫人照看。
她是懶得再搭理自己這個走入歧途的學生了。
等走到霍格沃茨城堡外，見沒什麼外人了，她才停下腳步，極為嚴肅的告誡起了自己的學生們。
「我不知道你們中有沒有人和傑克一樣，在那個地方獲得了奇遇。但我希望你們牢記一點：你們是巫師，千萬不要因為追求力量而拋棄自己原本的身份，我們是巫師，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物種！」
迎著老校長嚴厲的目光，所有伊法魔尼的學生都點了點頭，表示他們將牢記教授的教導。
而此時此刻，一位不速之客抵達了決鬥場。
「格蘭芬多教授，您來了。」鄧布利多對出現在教室門口的紅髮男子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懷特教授與阿里厄斯教授則是默默退到幾位學生身後，垂下了頭。
兩人的存在感瞬間降到最低。
戈德里克走到決鬥台前，盯著萊斯手中的魔杖看。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這根魔杖，真是勾起了我無窮無盡的回憶。」他的目光在萊斯的臉上划過一瞬，然後又聚焦到他握著的魔杖上。
「這根魔杖，可以轉讓給我嗎？我真的很想念我的故友。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他輕聲問道。
教室內瞬間變得極為安靜。在不明真相的學生眼中，萊斯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這間教室里還有誰比他更適合持有這根魔杖呢？
這是萊斯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觀察那個男人。
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無懈可擊的傢伙。
「我拒絕。」萊斯的聲音不高，但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我的魔杖。」萊斯說道：「我剛剛從那個怪物手裡奪回來的。」
萊斯能感受到，魔杖在自己的手心微微顫抖，看起來像是因重回自己手中而感到欣喜。
格蘭芬多笑了。
「你說得對，是我太莽撞了。我宿醉初醒就聽到故人的魔杖重現，這讓我亂了陣腳。這根魔杖現在確實屬於你。」他認真的看了萊斯一眼，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就離開了決鬥教室。
「你和薩拉查，很像。你身上有他的影子。」
……
「那傢伙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辦公室內，赫爾加皺著眉頭，不停的復盤剛剛決鬥教室里發生的一切。
「他可能從我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味，這很正常。」萊斯並沒有把和冒牌貨的第一次直接對話放在心上。他坐在辦公室角落的凳子上，把玩著物歸原主的魔杖。
「他會不會……」赫爾加有點擔心薩拉查的身份暴露。
「那他怎麼還有勇氣留在這裡？」萊斯笑了一聲。
對於自己的身份有沒有在冒牌貨那裡暴露一事，他不是很關心。不暴露有不暴露的優勢，暴露也有暴露的好處。
但有時候適當的變動才能迫使對方改變行動軌跡，暴露出更多的弱點來。
「你對那個蠢貨做了什麼？」羅伊納關心的問題和赫爾加完全不同。她很清楚，薩拉查沒有殺死傑克，那意味著他肯定對傑克做了比死還可怕的事。
「沒什麼，只是讓他可以時時刻刻的擁有決鬥台上的體驗罷了。」萊斯聳了聳肩膀：「當然，我很注意分寸的，別人是看不出異常的。」
聽薩拉查這樣說，赫爾加才鬆了一口氣，並同時感到一絲欣慰：薩拉查也成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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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晚安啦！
下一更在明天晚上零點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