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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沒眼光的女人

2024-09-17 08:21:45 作者: 千川雪
  祁鶴安的臉色短短一秒鐘之內由紅轉白,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最後由紫轉黑。

  一張臉上五彩繽紛好不精彩。

  「阿宜,別跟我開玩笑了。」半晌,他才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蕭令宜淡淡看他一眼,便要從祁鶴安身上站起身。

  只是剛要跨出浴桶,腰上便陡地圈上一條鐵臂,以不容抵抗的力道將她拉了回去。

  蕭令宜腳下一滑,整個人猛地跌入水中,濺起大片水珠,將浴桶附近的地面打濕了個透。

  她嗆了口水掙扎著浮出水面,剛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唇便被覆住,柔軟與冷硬的氣息瞬間交纏。

  她還在嗆咳著,唇的主人卻絲毫不介意,將她來不及咽下的涎液盡數掠奪。

  力道比之前都要凶,狠。

  不知是誰的唇被咬破,鐵鏽般的血腥味迅速在兩人間蔓延開來。

  這味道好像更加刺激的祁鶴安,幾乎是瞬間便讓他興奮了起來。

  換氣的間隙里,他在蕭令宜耳邊咬牙切齒道,「你定是感覺錯了,這次你再好好感覺一下。」

  開什麼玩笑,他堂堂明宣侯,北境大帥,手握三十萬兵馬,雄鷹一般的男人,會技術差?

  他依照本能,在蕭令宜身上極盡挑逗。

  弄得自己慾火焚身,喘息不止,但抬起頭的時候,卻看到蕭令宜正淡淡垂眸盯著他,眼神清明。

  「沒有開玩笑,哀家從不說謊。」

  她的清冷淡漠與祁鶴安此刻的箭在弦上對比極為鮮明。

  他終於確認了她說的是真話。

  祁鶴安驀地站起身,他濕透的黑衣緊貼在矯健的身軀上,勾勒出極富攻擊性的弧度。

  再往上,他的臉色則是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來。

  他鉗住蕭令宜的下巴,聲音低沉,「那誰好?」

  「先帝嗎?」

  蕭令宜蹙眉,「這與旁人沒有關係。」

  她知道祁鶴安誤會了,但她說的是真的,她與先帝本就……

  祁鶴安怎麼會相信她的話,他瞪著蕭令宜。

  她嫁給先帝七年,除了先帝,她還能拿他與誰比較?

  「你等著,我會向你證明,我絕不比那個病秧子差!」祁鶴安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話。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已經大步跨出浴桶,隨後一言不發地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便掀開坤寧宮的窗戶隱入夜色中。

  蕭令宜呼出一口濁氣,平靜了片刻。

  「烏蘇,進來。」

  烏蘇小心地推門進來,視線落在一地的水痕上,咽了咽口水才道,「娘娘吩咐。」


  蕭令宜早沒了沐浴的心思。

  她淡淡起身,在烏蘇的服侍下擦乾身體,換上柔軟的裡衣。

  她盯著烏蘇專心的面容,「你這個掌事姑姑真的沒發現他每日都潛入坤寧宮嗎?」

  她沒提名字,但兩人都心知肚明說的是誰。

  烏蘇打了個顫,撲通一聲跪在了水痕上,「奴婢發誓絕沒有為他開方便之門!」

  蕭令宜頭疼地拉她起來,「行了,哀家又沒有說什麼,不要動不動就跪。」

  烏蘇鬆了口氣,繼續為蕭令宜擦拭濕潤的髮絲。

  她沒撒謊,她確實沒給祁鶴安開方便之門。

  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如果論了解蕭令宜的話,她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所以她知道蕭令宜的在乎,知道蕭令宜的保護。

  可烏蘇不想她為了本與她不相干皇室奉獻一生,然後孤獨老去。

  有人願意陪著她,那很好。

  ……

  祁鶴安漏夜回了侯府,在冷水裡泡了一夜,清晨時分又開始在庭院裡練劍,像是要把身上心上的火盡數發泄。

  宿辰打著哈欠走進庭院的一瞬間,一道雪亮的刀光便從眼前閃過。


  宿辰身上一寒,連忙拔刀擋了一擊,而後才看清是他家侯爺。

  他慘叫一聲,「侯爺,小的做錯了什麼,你明說,明說啊!」

  祁鶴安一聲不吭,只是出手愈發狠厲。

  閃電般過了上百招後,宿辰一屁股跌坐在地連連擺手,「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祁鶴安終於大發慈悲地放了他一馬,喘著粗氣收劍。

  他只穿著一身單衣,渾身熱汗,在初春的清晨甚至能看到蒸騰而起的熱氣。

  宿辰小心翼翼地問,「侯爺你不是去皇宮了嗎,怎麼這麼生氣,和太后吵架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祁鶴安頓時臉色更黑。

  「滾!」

  「好嘞!」宿辰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麻溜就滾。

  「等等,站住!」祁鶴安又突然在身後叫住了他。

  宿辰立定回頭,「侯爺,什麼吩咐?」

  「你知不知道……」

  宿辰歪著頭好奇地問,「知道什麼?」

  祁鶴安看他這蠢樣子,忍不住閉了閉眼,他是真的被氣糊塗了,居然問這個傻子。


  「滾!」

  宿辰苦著臉再次扭頭,心道侍衛難當。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要他看,他家侯爺的心思也不遑多讓!

  祁鶴安沒有叫人,獨自從庭院的井中拎了一桶水上來,而後兜頭澆下。

  洗去渾身汗漬後,他回了屋內擦乾身子躺倒在床上。

  盯著屋頂,他腦海里又響起了蕭令宜清冷的聲音。

  你技術太差……

  技術太差……

  術太差……

  太差……

  差……

  有那麼差嗎!

  祁鶴安想起年少時他對女色不屑一顧,家裡為他準備的啟蒙丫鬟,他碰都沒碰便將人趕出去。

  院子裡除了小廝還是小廝。

  後來,他遇到了蕭令宜,驚鴻一瞥,情愫來的又急又快。

  十六歲的少年,正是熱血方剛的年紀。

  可他珍愛她,不肯作踐她,多次獨處從不越雷池一步,滿心都是將來大婚那日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有她。

  可他沒等到那場婚宴,便披麻戴孝地孤身奔赴了北境。

  軍營里有很多軍妓,大多是被抄家落難的罪臣家眷,也有戰敗的別國俘虜。

  其中不乏極為貌美的女子,引得軍官們流連忘返。

  他們曾為祁鶴安留了一個乾淨美麗的女人,以做孝敬。

  那女人知道祁鶴安是她唯一脫離苦海的機會,因此極盡引誘討好。

  彼時他看著女人柔美的臉龐,卻覺得索然無味,勾不起一絲漣漪。

  祁鶴安身體沒問題,從軍多年不是沒有過欲望,但他很少在這方面廢心思,自己解決了就是。

  因此對情愛之事,他的確經驗不足,只憑本能行事。

  自然比不上先帝商霖,擁有後宮三千佳麗,身經百戰。

  蕭令宜不介意與無數嬪妃分享一個病秧子,卻嫌棄起他來了。

  「沒眼光的女人。」

  祁鶴安翻了個身,面無表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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