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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梁府密信

2024-09-12 01:47:28 作者: 千川雪
  商景被問住了,呆愣片刻後才惱怒道,「朕是皇帝,不知道也沒關係!朕可以讓人砍你的腦袋!」

  祁鶴安冷聲道,「那陛下問他們,誰敢砍臣的腦袋。」

  商景看向周圍的宮人,宮人這時哪敢和他對視,紛紛垂下腦袋。

  他們一個皇帝一個權臣,得罪誰都是個死。

  商景到底是個孩子,此刻已是委屈到了極致。

  「朕要讓母后砍了你的腦袋,嗚嗚。」

  祁鶴安另一隻手抬起他的小臉。

  「陛下,皇帝不是這樣做的。」

  「你練半個時辰字便喊累,扎一炷香馬步便發脾氣,朝臣為難你母后的時候,你連句平身都說不出來,一但有事,便只會哭著找你母后,這不但非皇帝所為,更非男子所為。」

  商景還年幼,腦子一時間處理不了這一連串的話,一時間懵了。

  非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哭都忘了。

  祁鶴安垂眸,修長的手指略帶粗暴地擦去眼淚。

  他其實是不喜歡商景的。

  一想到他是蕭令宜和別人所生的孩子,他便氣不打一處來。

  更何況相處這幾日,商景實在是沒繼承到他母親的任何優點。

  「別哭了。」

  商景本已止住哭聲,但聽到祁鶴安的話,瞬間眼淚又奪眶而出。

  「母后,母后,我要母后……」

  遠處的蕭令宜眼看商景越哭越慘,而祁鶴安這回竟只能愣在原地,無奈地走了過去。

  商景一看見她,便撲到她懷裡,一邊哭,一邊偷偷拿眼看祁鶴安。

  蕭令宜只是蹲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並未出聲安慰。

  祁鶴安不知蕭令宜何時來的,難得地有些尷尬。

  畢竟與一個幼兒爭執,還把他弄哭到哄不好實在不是什麼體面之事。

  他垂眸,視線落在她眉眼上。

  她看起來很累了,未施粉黛的臉上一片素白,纖瘦的身體裹在白服里,看起來格外惹人憐。

  可即便如此,她抱著商景時,卻眉眼間都是柔和。

  商景很快止住了哭聲,蕭令宜吩咐人帶他下去更衣,然後才在桌邊坐下。

  「明宣侯,請坐。」

  祁鶴安沒有推諉,順勢坐在她身邊。

  他面無表情道,「我可沒欺負他。」

  他本以為蕭令宜肯定又會冷言冷語,卻沒想到她輕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


  「景兒性子活潑,被我和……慣壞了。」

  她說著,神色帶上了些憂慮,「只是如今,他已沒了貪玩的資本,他早日成長一分,我肩上的擔子便輕一分。」

  「所以,明宣侯大可放手去教,我不會阻撓的。」

  「你這般信我?」祁鶴安斂眉側目。

  蕭令宜這張嘴難得說出幾句好聽的,祁鶴安簡直懷疑她吃錯藥了。

  蕭令宜眉眼微彎,「我一直都信你。」

  「今日不早了,明宣侯先回去休息吧。」

  祁鶴安盯著她看了幾眼,才起身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蕭令宜才收起臉上的笑容。

  她招手喚來侍奉商景的宮人,「今日之事到底因何而起?」

  宮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唯唯諾諾說不出話。

  蕭令宜揉了揉眉心,「大膽說吧,哀家恕你無罪。」

  宮女猶豫了片刻,才小聲道,「回太后,今日陛下練字累了,奴婢們陪陛下去御花園玩耍,誰知陛下聽到有小太監小宮女嚼娘娘舌根,殿下回去後大發脾氣,才與明宣侯爭執。」

  「說哀家什麼?」

  「說太后娘娘那日杖殺近百宮人,殘暴非常……還說那三位歿了的妃嬪是太后嫉妒她們從前得寵,所以才……」


  那宮女說不下去了,連連叩頭,「太后恕罪!」

  蕭令宜面上並無怒意,「你何罪之有,去把烏蘇叫來見哀家。」

  烏蘇很快聽令趕來了。

  蕭令宜問道,「近日後宮諸事都是你在替哀家管理,怎麼放任謠言這樣甚囂塵上?」

  烏蘇神色愧疚,「娘娘,奴婢正處理此事呢,杖刑後宮人們並不敢多談主子們的事,是這兩日才突然多了起來的,奴婢查了半天,發現這謠言似乎是從宮外傳進來的。」

  「宮外?」蕭令宜微微蹙眉。

  「皇宮內的事情,若非有人蓄意傳播,宮外是萬萬不會一清二楚的。」

  恰好這時,吳越遠遠地小跑了過來低聲附耳道:「太后,剛剛有個丫鬟突然塞給了奴才一封信,要奴婢務必交給您,奴才見她眼熟,好像是平樂公主身邊的丫鬟。」

  平樂?

  那是先帝還未嫁人的妹妹。

  蕭令宜道:「拿來。」

  吳越連忙遞上。

  密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梁獻策於肅,著人假扮三位妃嬪親眷在京中散步謠言,意在開棺驗屍。」

  蕭令宜握緊紙條,沉思片刻後問,「平樂與梁府有仇怨?為何她身邊的人會知道梁府之事。」

  吳越想了一會兒才道,「平樂公主的伴讀,是梁府嫡女。」


  梁府嫡女麼?

  蕭令宜沒見過她,但卻莫名有種直覺。

  這密信,不是出自平樂之手,怕是這位梁府嫡女的手筆。

  只是,她為何要給蕭令宜傳消息,和她親爹對著幹呢?

  蕭令宜雖已信了大半,但仍謹慎吩咐吳越,「派人去宮外查一下是否屬實。」

  只是現在去查,若真有其事,恐怕留給她應對的時間已不多了。

  想了想,蕭令宜又對烏蘇道,「你派人去明宣侯府傳個口信……」

  無論如何,這個棺是絕不能開的。

  雖然她已經處理得很乾淨了。

  但江浸月的靈樞內,卻是空的,只裝了一些珠寶首飾壓重量。

  若是被發現,怕是這盆污水是肯定要接著了。

  況且江浸月此時已經到了江南,蕭令宜也不想再打擾她的生活。

  這種皇家醜聞是尋常百姓最感興趣的,想要堵住他們的嘴不容易。

  但是如果有另一起更讓人驚掉大牙的醜聞發生,那他們自然顧不上前一個了。

  烏蘇眼前一亮,連忙點點頭去安排了。

  ……

  晚膳時分,吳越回來了,他臉色沉沉地點了點頭。

  「確如密信所說。」

  看來宮外的流言已經傳得甚囂塵上了。

  烏蘇聞言氣憤道,「這群人真會顛倒黑白,您不如就把真相公之於眾,也讓百姓們認清肅王的真面目。」

  「真相?」

  蕭令宜冷笑一聲,「真相只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肅王有一百種方法把事情扭曲成哀家構陷他。」

  烏蘇也知道蕭令宜說得對,她嘆了口氣,「希望宮外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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