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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罰入甘霖寺

2024-09-12 01:47:32 作者: 千川雪
  還沒等京兆尹反應,那女子已悲憤欲絕地指向來人,「他就是那賊人!」

  這下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圍觀的眾人們紛紛譁然!

  京兆尹的冷汗刷一下從額間流到下巴。

  安王?

  這京中誰人不知安王是肅王的胞弟,素日在京中橫行霸道慣了。

  其實私下裡他們這些王公貴族們殺個人就跟玩一樣,不算什麼,可這次竟鬧到大庭廣眾之下了。

  按律,強搶民女加上殺人,這罪名可不小。

  可就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定安王的罪啊!

  電光火石間,他大腦飛速運轉。

  然後當機立斷低聲命令屬下,「先疏散這些百姓!」

  當務之急,是先把這事掌握在可控制範圍內。

  百姓們當然不願意走,可在官兵們的刀鞘下,不得不緩緩後退。

  安王睡眼惺忪地出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勃然大怒,一腳便踹上女子心窩,「賤人,膽敢污衊本王!明明是你主動約本王在此見面!」

  那女子被踹得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京兆尹見安王發怒,連忙下跪,「殿下息怒,下官定會查清此事還殿下一個清白!」

  眼看京兆尹這狗官要息事寧人,女人視線投向他身後之人。

  祁鶴安與地上女人對視一眼,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很快,那女子悲憤欲絕地大聲道,「此人辱我清白,殺我夫君,難道因為他是皇族之人便可顛倒黑白嗎!既然你們官官相護,那小女子只好以死明志!」

  說罷嘴角用力,一大口血吐出,隨後身子便軟綿綿地倒下。

  竟是咬舌自盡了。

  還未走遠的百姓見狀頓時騷動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

  「皇族當街逼死人了!」

  「不是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為什麼要包庇他!」

  「對,今天必須給我們百姓們一個公道!」

  安王聞言怒不可遏,「這群刁民,還要殺了本王不成!」

  「京兆尹,本王命你把他們統統下獄問斬!」

  京兆尹大驚失色,連忙勸道,「殿下不可!」

  此處圍觀的百姓最少也有上千之數,先不說他獄內有沒有這麼多地方。


  便是有,這樣做也只會讓事態進一步失控。

  法不責眾,這一向是辦案時默認的規矩。

  卻沒想到安王又是一腳踹在他肩膀上,「你敢違抗本王的命令?!」

  京兆尹心裡苦笑,忍著痛楚還要再勸。

  下一刻,白光一閃。

  一把泛著森然冷光的刀已然架在了安王的脖子上。

  祁鶴安冷聲道,「安王殿下,失禮了。」

  隨後他從京兆尹腰上取下腰牌,沉聲道,「既然京兆尹管不了這事,此事便由我暫時接管,來人,將安王拿下移交大理寺。」

  見官兵們仍有遲疑,祁鶴安從腰間摘下自己的令牌舉起。

  「我乃明宣侯兼任禁軍指揮使,今日之事,本侯會上表奏請太后定奪,相信太后必然不會徇私枉法,定會查明真相,還大家一個公道!」

  這話,既是對官兵說的,亦是對百姓們說的。

  「明宣侯?是從前的明宣侯世子?」

  「是啊是啊,是當年那個嫉惡如仇的明宣侯世子!」

  「既然如此,我們相信你!」

  安王此刻已經被那把劃破他脖頸的刀鎮住了。


  他絲毫不敢動彈,只能咬牙道,「祁鶴安!你不可胡來!」

  祁鶴安親自為安王戴上鎖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王殿下,還是留著話與大理寺卿說吧。」

  ……

  宣文殿外。

  有太監遠遠地急步奔來,「稟太后,大理寺急呈奏章!」

  肅王不知為何,心頭一跳。

  上方黑紗後的蕭令宜嘴角微勾,「肅王,不介意哀家先看奏章吧?」

  既是急呈,肅王也不好阻撓,「自然。」

  「呈上來。」

  蕭令宜接過奏章,面上十分認真地看了起來。

  而後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片刻後,她猛地一拍扶手。

  「荒謬!豈有此理!」

  群臣們見她如此盛怒,紛紛跪下,「太后息怒!」

  蕭令宜把手中奏章砸到肅王面前,「看看你的好弟弟!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皇室的顏面都丟盡了!」


  肅王迅速撿起奏章打開查看。

  越看,他眉頭皺的越緊,到最後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安王確實愚蠢。

  愚蠢到落入別人圈套中還毫無察覺。

  用腳想他都知道,別說京兆尹了,就算是大理寺卿,沒有人撐腰,也斷然不敢抓安王。

  這撐腰之人,除了沒來上朝的祁鶴安,還會有誰?

  他抬眸看向蕭令宜,透過黑紗隱約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肅王握緊拳頭,那麼多百姓親眼目睹,若強行壓下,只會讓皇室名聲有損。

  更何況,蕭令宜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他想用流言圍剿蕭令宜,卻被她反將一軍。

  這盤棋,已經沒得下了。

  肅王倒也能屈能伸,很快跪下請罪,「安王犯下大錯,是臣管教無方,不知太后打算如何處置?」

  蕭令宜垂眸思索。

  殺是肯定不能殺的。

  安王畢竟是先帝的弟弟,不止肅王,其他宗親也必然會聯合反對。


  片刻後,蕭令宜嘆了口氣,「哀家念他是皇室血脈,不忍重罰,可若不罰,難平悠悠之口。」

  「便罰俸十年,廷杖八十。」

  肅王稍微放下些心。

  那點俸祿他還不放在眼裡,他們這些權貴,有誰是靠俸祿過活的?錢他有的是。

  廷杖八十雖聽著嚇人,卻也死不了,給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點教訓也好。

  蕭令宜又怎會不知?

  她緊接著道,「太皇太后乃女子典範,卻有這麼個德行有虧的兒子,實在有損清譽,看來現在不宜接太皇太后回宮,便著安王前往甘霖寺禁閉由太皇太后親自教導,非詔不得出。」

  安王雖然看似遊手好閒並不插手政務。

  但私下裡肅王不方便做的事大多經由他手。

  把他送走,也算得上斷了肅王的一臂。

  肅王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這回不但沒能把太皇太后接回來,反而搭進去了一個安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看來,他真是小瞧了蕭令宜這個女人。

  不能再這么小打小鬧下去了,下次出手,必須要一擊即中。

  肅王咬牙,「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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