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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玩弄於股掌之中

2024-09-12 01:47:43 作者: 千川雪
  沈則言見狀利落地點頭,「那便去吧。」

  說完,他跨步上了馬車。

  梁清如參加完詩會後回府時,恰好碰上了沈則言也到了。

  他剛下朝便被接了過來,因此未來得及換衣服。

  一身合身的紅色官袍,頭上一頂烏紗帽,襯得他眉目乾淨,如朗朗明月。除此之外渾身上下便再無其他裝飾。

  梁清如恍惚了一瞬後回神,惱怒地心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樣一副端和君子相,私下裡竟也是個趨炎附勢之輩。

  她內心不爽,出聲道,「沈侍郎來梁府來得也太頻繁了些。」

  她聲音里有嘲弄之意,是在譏諷沈則言攀附他們梁府。

  但沈則言聞言毫無反應,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便徑直進府了。

  梁清如佇立府外,秀麗的眉頭皺起來。

  另一邊,梁成棋已在書房等候多時了,正著急地來回踱步。

  見沈則言進門,立刻便急聲道,「太后召見你都說了什麼?」

  沈則言淡淡地看他一眼,他才反應過來,掩飾般地清了清嗓子。

  「你不知道,咱們這位太后手段可不一般,連明宣侯祁鶴安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我是怕沈侍郎你也被矇騙了。」

  祁鶴安。

  沈則言在心裡咀嚼了這名字兩遍。

  面上卻不顯,只溫聲道,「太后召見,確實是為了拉攏我。」

  梁成棋道,「那你如何答得?」

  「我答應了。」沈則言輕飄飄地道。

  「什麼!」

  梁成棋臉色不好看了,「沈侍郎,你可別忘了幾日前你已經應了我入肅王麾下。」

  沈則言看他一眼,輕笑了聲。

  「梁尚書放心,誰是大船,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讀書人的至理名言。」

  梁尚書稍微放下心,「所以?」

  「回京之前,我便聽說了太后逼死三位妃嬪,杖斃上百宮人之事,料想這件事對肅王來說也有些影響吧?」

  「所以我假意答應太后娘娘,放鬆她的警惕,以便為肅王辦事。」

  若是沈則言藏著掖著,那他定是要懷疑的,可他如此坦蕩,倒是打消了梁成棋的疑心。

  他喜笑顏開地拍了拍沈則言的肩膀,「沈侍郎不愧是金科狀元出身,頭腦就是活絡,以後必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沈則言早便料到他的反應,因此只是謙虛地笑了笑。


  梁成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要拉著沈則言留下來吃晚膳。

  沈則言婉拒一次後見他堅持,便也從善如流了。

  不知是不是他故意,晚膳是和內院一起吃的。

  出席的不止有梁夫人,還有梁清如這個未出閣的女兒。

  果然,席間梁成棋再次提出了要把女兒嫁給他的想法。

  梁清如一聽,頓時毫無胃口了。

  若要她嫁給這樣一個趨炎附勢之輩,她是萬萬不願意的。

  正打算用想再陪父母幾年為藉口拒絕時,對面的沈則言比她先開口了。

  「多些尚書抬愛,只是臣其實已有了傾心之人,此生非她不娶,還望尚書見諒。」

  梁成棋還想說點什麼,見他態度堅決,只好作罷。

  梁清如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心間卻浮起一抹怪異之感。

  一頓飯眾人都吃的各有心思,食不知味。

  結束後,沈則言要回府。

  梁成棋還是不死心,笑道,「沈侍郎不熟悉府內路線,清如,你去送沈大人出去。」

  只是帶個路而已,兩人都沒再反對。


  一路上無言,直到快到門口時,一陣嘈雜聲傳入耳中。

  兩人同時望去,是下人們在責罵驅趕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是只瘦小的野貓。

  梁清如還未反應過來,身邊人已經快步過去了,她也連忙跟上。

  下人們見到主子,紛紛停下行禮。

  近日落雪,融化的雪水被踩得一片泥濘。

  沈則言垂眸看向躲在花壇後面髒亂的小貓,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側眸道,「可否請梁小姐給我一些糕點?」

  梁清如微頓,而後吩咐下人去拿。

  不一會兒,糕點拿來了。

  沈則言接過捏起一塊邁步到小野貓躲藏的角落。

  梁清如見他蹲下身子,乾淨的衣袍因此沾上髒污,可他卻還毫不在意,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把糕點放在了野貓面前。

  那野貓十分警惕,一眨眼便溜走了。

  沈則言蹲在原地片刻,才慢慢站起身。

  他似乎心情不佳,拱了拱手道,「梁小姐不必送了,告辭。」


  梁清如福身,「沈大人慢走。」

  待他身影消失在大門後,梁清如才回神。

  剛剛跑掉的小野貓,不知何時又回來了。

  正一邊狼吞虎咽地吃糕點,一邊警惕地看著人們。

  梁清如又想起剛剛沈則言蹲在那裡的樣子,恍惚了一瞬。

  連野貓都會憐憫的人,怎麼會和肅王那種人同流合污呢?她實在不懂。

  桐雨跺了跺腳,「好冷啊小姐,我們回去吧。」

  梁清如回神,低低嗯了一聲。

  走出兩步,她又突然回頭道,「每日給它放些水和食物,不要趕它了。」

  她說的是那隻小野貓,下人們連忙應下。

  ……

  沈則言後來和蕭令宜說了那日尚書府里的情形。

  蕭令宜也樂得配合他。

  不但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還日日召他去泰文殿問政務,儼然一派親信的模樣。

  就這樣過了又有七日,祁鶴安回京了。


  他帶著一身風雪寒意回到侯府時,天色已快黑了下來。

  這趟行程有收穫,但不多。

  肅王也不是吃素的,他查安王名下財產時,肅王便有所察覺。

  他沒有阻攔,而是提前派人去了北境。

  等祁鶴安查完後一路兼程趕往北境,還是慢了一步。

  與當年之事有牽扯,且如今還在北境軍中的人全都遭人殺害了。

  此事他雖然無功而返,但卻已經能確定當年之事必有隱情了。

  「侯爺,接下來怎麼辦?」

  宿辰替祁鶴安牽過馬。

  祁鶴安把馬鞭丟給他,「繼續查,已經退役的,找到他們,戰死的,找他們親人。」

  「是。」

  回到書房時,有小廝奉上熱茶。

  祁鶴安接過卻沒喝,只是握著驅散寒意。

  「本侯離開的這些日子,京中可有什麼變故?」

  宿辰叫來留在京中的暗衛,暗衛道,「一切安穩,倒是有件小事,調任回京的中書侍郎沈則言,似乎很受太后信任,幾乎每日都要傳召,倒是惹得外面有些議論。」

  祁鶴安手一頓,抬眸,「宮中可有傳來消息過?」

  「太后派人來詢問過幾次侯爺何時回京。」

  暗衛答。

  祁鶴安放下茶杯站起身,「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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