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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你沒有與我魚死網破的資格

2024-09-12 01:49:15 作者: 千川雪
  祁鶴安掂了掂手中的拜帖,輕嗤,「還挺執著。」

  「把他帶來。」

  他往空氣里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可一炷香後,沈則言已經帶入了書房中。

  他平復了下略微急促的呼吸,才拱了拱手道,「見過侯爺。」

  祁鶴安整個身子陷在寬大的椅背中,手肘靠在扶手上撐著頭,黑色繡暗紋的靴子擱在桌上,雙腿交疊。

  他姿勢輕狂,隨意地睨著沈則言,仿佛不是在見同僚,而是在逗弄一隻寵物。

  沈則言倒也能忍,只當看不見他冒犯的目光。

  「侯爺,臣有要事要與太后娘娘商議,但卻屢屢被禁軍攔在殿外,不知侯爺可否行個方便?」

  「何況太后久不見人,朝野上下也是人心惶惶。」

  自新歲過後,蕭令宜便以風寒為由暫停垂簾,可足足過去了一個月,再嚴重的風寒也該好了。

  更何況他知道蕭令宜根本不是得了風寒,必然是被眼前的男人用骯髒的手段軟禁起來了。

  否則即便病得再嚴重,也不會完全與外界斷絕聯繫。

  他心裡再憤怒,也只能好言好語地與祁鶴安說。

  畢竟這些日子,他可是親眼見到祁鶴安是如何以雷霆手段彈壓下了朝堂上的非議。

  這個男人,不好惹。

  蕭令宜還在他手裡,沈則言是不忍也得忍。

  誰知道惹怒了他,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會不會做出傷害蕭令宜的事。

  祁鶴安就知道他是為了蕭令宜來的。

  本以為他會有什麼新招數來試圖說動自己,沒想到還是這文縐縐的一套。

  「行不了。」他乾脆利落地拒絕沈則言。

  「不過你可以把你的『要事』告訴本侯,說不定本侯心情好的時候可以替你轉達。」

  沈則言沒想到自己已經把姿態放的這麼低,他卻還是如此不客氣,頓時氣的臉色發青了起來。

  他強忍著怒意,低聲下氣地與祁鶴安說了許久。

  可祁鶴安就一個態度:不行,滾。

  繞是沈則言再好的脾氣,再下定的決心,都忍不住破功了。

  「你不是後黨嗎,即便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正是把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步步毀掉!」

  「那又怎樣?」祁鶴安的聲音毫無起伏。

  「我能給她的,我自然能收回。」

  「她背叛我的那一刻,便該想到如今的下場。」

  沈則言聞言頓時氣的聲音顫抖,「祁鶴安,你再囂張也要有個限度,國家大事豈可兒戲!太后是一國之母,你彈壓得了一時,能彈壓一輩子嗎?我不知道你與太后有什麼恩怨,只是做人也要給自己留一些餘地!」


  「餘地?」祁鶴安驀地冷笑出聲。

  「沈則言,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

  沈則言當然沒忘,他知道眼前男人知道自己所有不堪的過往。

  但他並不覺得祁鶴安真的能把他怎麼樣。

  時過境遷,早已沒了證據,那些過往傳出去,頂多只會損壞他的名聲,如今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若再不退讓,我拼著魚死網破也不會讓你好過!」沈則言低低吼道。

  祁鶴安驀地冷了神色,「你還沒有和我魚死網破的資格。」

  說完,他像是用盡了耐心般揮了揮手。

  下一秒,門被推開,兩個一身利落勁裝的暗衛跳了進來,不容置疑地一左一右鉗住沈則言的雙手,將他帶了出去。

  沈則言既驚又怒。

  到了他們這個位置,各種傾軋也只在暗地裡,明裡面子上總還是過得去的。

  誰知這祁鶴安如此桀驁,竟直接令手下對他動粗。

  他又是文臣,即使拼命掙扎在兩人手下也毫無作用,被拖到侯府大門附近後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脊背傳來鈍痛,沈則言青衣凌亂,狼狽不已。

  自他高中狀元後,便再沒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唯二的兩次,都是祁鶴安帶給他的!


  沈則言既恨祁鶴安肆意踐踏,又恨自己無用。

  一時間竟有些氣血攻心。

  卻在這時,有人從他身後扶起了他。

  「沈大人,我替我弟弟跟你道歉,他是一時想岔了,你別怪他。」

  祁蓮有些歉疚地對沈則言道。

  她自然也是聽過沈則言的,此人才華橫野,官位不低卻兩袖清風。

  若是從前,他該是祁鶴安會欣賞的那種人。

  可惜,卻陰差陽錯地成了仇人一般。

  沈則言整理好儀容,才平復著呼吸道,「祁夫人通情達理,是該好好勸誡侯爺!」

  聽出他怒意未消,祁蓮輕聲道,「沈大人可想聽一個故事?」

  沈則言神色微怔,但很快反應過來,「願聞其詳。」

  半個時辰後。

  沈則言被恭敬送出了侯府。

  坐在祁蓮為他準備的馬車上,他還有些怔然。

  原先他一直知道祁鶴安與蕭令宜之間有非同尋常的關係。


  他從前地位卑微,哪裡會知道這等高門之事。

  回京後本也多方派人打聽,但是能打聽到些皮毛,隱約知道在蕭令宜未嫁入皇家前,兩人似乎有情,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

  直到祁蓮將所知二人過往和盤托出,他才震驚於兩人間糾纏的孽緣。

  送他離開時,祁蓮塞給了他一枚令牌。

  她說,「我也不知道此物有沒有用,但我不是為了幫太后,我是為了幫我弟弟,希望他早日解開心結。」

  他從袖中拿出那枚令牌,上面刻了個祁字,是祁家的私令。

  祁鶴安如今是禁軍指揮使,拿著他家的令,想必能暫時矇混過禁軍,見蕭令宜一面。

  沈則言當然想去,但他心知肚明,自己經常出入宮闈,禁軍對他較為熟悉,不是合適的人選。

  必得找一個既能出入皇宮,又能拿著這令不被懷疑的人。

  心裡掃過一個個人影時,馬車停了下來。

  「沈大人,到了。」

  祁家馬夫送他到了個二進的小院子。

  沈則言下車道了聲謝,那馬夫很快消失在視線中。

  沈則言嘆了口氣,轉身推門。

  正要邁步進去時,身後卻傳來一道悅耳的女聲,「沈大人,臣女等你很久了。」

  他尋聲轉頭,才看見拐角處站著一個戴著白色帷帽的女子,身後還站著一個丫鬟。

  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沈則言一時沒想起來。

  「姑娘是?」

  梁清如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伸手掀開帷帽,「沈大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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