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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那算什麼告別?

2024-09-12 01:49:36 作者: 千川雪
  祁蓮瞪他一眼,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

  祁鶴安收回手握住馬韁,低低應了一聲。

  祁蓮眼神暗了暗,難掩失落。

  自從她將令牌給沈則言幫了蕭令宜一把後,祁鶴安待她便總是淡淡的。

  臨走了,也不肯多與她說些話。

  但祁蓮不怪她,她看著他長大,熟知他脾性,何況做姐姐的,總要多包容些。

  轉身回了馬車,她還是沒忍住含淚撩開了車簾。

  「鶴安,一定要一路平安啊,記得上京有人在惦念著你,去了北境照顧好自己。」

  這些話早已說過許多遍,可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重複。

  她也不知,祁鶴安回北境是好是壞。

  上京一池渾水,但北境也未見得安全,她除了祈求他平安,毫無他法。

  祁鶴安垂眸半晌,終於低聲道,「阿姐,你也要保重。」

  就這一句話,讓祁蓮強忍的眼淚終於滑落。

  祁鶴安狠心道,「回去吧。」

  駕車的車夫聞言,一揚馬鞭便調轉車頭往上京駛去。

  直到馬車在視線中消失不見,祁鶴安才轉頭收回視線。

  宿辰看了看天邊不知何時冒出的烏雲道,「侯爺,我們快動身吧,這該死的兵部真會挑時候,應該快要下雨了。」

  糧草都一早做好了防水,可他們人可不防水啊,必須在下雨前趕到下一個驛站,不然就等著當落湯雞吧。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不管是給軍隊運送糧草,還是皇帝春獵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欽天監自然是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只是終究只是觀測並不一定準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們也沒辦法。

  祁鶴安依舊看著遠方,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聲,「嗯。」

  一揚馬鞭,馬兒嘶鳴聲響起,長長的隊伍頓時動了起來,迅速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天不遂人願,一行人被淋成了落湯雞,終於在戌時趕到了最近的驛站。

  安頓好糧草後,他們各自回了住處換上乾的衣物入睡。

  宿辰躺在床上,早已昏昏欲睡。

  祁鶴安站在窗前,看著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心情有些沉悶。

  一路平安麼……照顧好自己麼……

  他又想起三天前與蕭令宜見的最後一面。

  沒有不舍的眼神,沒有擔憂的叮囑。

  那算什麼告別?


  原本沒覺得有什麼,他們之間,的確該如此。

  可祁鶴安在此刻,卻突然不忿和不甘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驚雷划過夜空,將屋內照得亮堂,也晃醒了宿辰。

  他睜眼的一瞬間,祁鶴安的身影閃過。

  他還有些迷糊,下意識喊道,「侯爺,你去哪兒?」

  祁鶴安腳步一頓,回頭道,「明日你帶人繼續趕路,本侯有事離隊半日,辦完事會趕上你們。」

  說完,沒等宿辰回答便取下了檐下掛著的雨衣離開。

  好一會兒,宿辰才清醒過來。

  他想起祁鶴安的話,猛地瞪大眼睛,再往外一看,哪裡還能看到人影?

  連馬蹄印都被雨水掩蓋,看不清蹤跡了。

  他苦著臉,「侯爺,好歹帶上我啊……」

  這下好了,想跟也跟不上了。

  雨夜中,奔馳的駿馬隱入雨幕,只有一路濺起的水珠像一道閃電划過。

  白天跟著運糧的車隊,只能慢慢走,可把凌霄給憋壞了,此刻撒開了蹄子跑,別提多爽了。

  天亮了,雨不知何時停的。


  蕭令宜掀開帳篷走出,深深吸了一口雨後的清氣。

  下雨對春獵來說算不得大事,本就是為祈風調雨順的,怎會介意下雨,不過是因為雨天難行路罷了。

  何況雨後動物們都會從窩裡出來透氣,更方便狩獵。

  不止是她,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也都早已出了帳篷。

  簡單的早宴過後,所有人整裝待發。

  蕭令宜一身幹練的騎射服,往日端莊的盤發也改為了高束在頭頂的馬尾。

  以她為首,帶著重重護衛與百官們進了獵場範圍。

  大多數官員及其子嗣們都很快分散各自狩獵,只有幾位皇室成員還跟在蕭令宜身側。

  一行人騎馬沒走多遠,便碰上了一隻狍子。

  幾乎是在眾人剛發現的下一秒,狍子便已經中箭倒地不動了,一箭斃命!

  肅王哈哈笑了一聲,放下弓箭,「看來這次春獵,又是本王博得頭彩啊。」

  說著,他掃了蕭令宜一眼,神色間不無得意。

  蕭令宜自然不會與他計較這等旁枝末節,騎馬繼續前進了。

  一路上,肅王大出風頭,眾人看見的獵物幾乎都進了他的口袋。

  平安第一個坐不住了,她一夾馬腹,嬌憨道,「皇嫂,肅皇兄太厲害了,平樂想去別的地方尋找獵物。」


  她身後也跟著一個少女,正是梁清如。

  蕭令宜淺笑著應下,又撥了禁軍跟著她們保護。

  肅王勾唇笑道,「本王是不是太霸道了,也該給其餘人些機會,這樣,下個遇到的獵物本王不出手了。」

  話是對著眾人說的,眼神卻是看著蕭令宜的。

  也是很巧,他話音剛落,前方草間突然竄出了一隻灰兔子。

  蕭令宜立刻舉弓拉弦,但很可惜,箭矢擦著兔子的脊背而過,帶起一簇血來,卻讓兔子吃痛受驚遠遠跑開了。

  蕭令宜放下弓,也不氣餒。

  這是她今日第一次出手,兔子又體積較小,射不中也能接受。

  「好!」

  肅王大喝一聲,笑道,「沒想到皇嫂端莊嫻靜,箭術卻也不凡。」

  他是打定主意讓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后知道厲害。

  替皇帝春獵?來丟皇室的臉還差不多。

  蕭令宜淡淡看他一眼,她都沒射中,他這哪兒是夸,是嘲諷還差不多。

  不過對於這些她早有意料了。

  先帝在位時,因著身體孱弱,次次春獵都讓肅王大出風頭,也因此讓肅王更受人追捧。

  先帝都能忍,蕭令宜又有何不能忍的,又不會掉塊肉。

  只是也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冷嘲熱諷的。

  談話間,又有一隻狍子跑過。

  蕭令宜舉弓的一瞬間,腦海里閃過祁鶴安擺弄她肩臂的感覺,在一瞬間調整姿勢。

  這次她沒有再失手,箭矢深插入狍子體內,雖然一箭下沒有立即斃命,也差不了多少。

  她側眸朝肅王笑了一聲,「肅王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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