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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沒光著,算他還要臉

2024-09-12 01:50:49 作者: 千川雪
  長久的沉默與對視。

  祁鶴安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似乎也想到了,蕭令宜可能有的另一個選擇。

  「你知道怎樣說對你有利的。」祁鶴安盯著她沉聲道。

  蕭令宜仍舊沒說話,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直到氣氛凝滯到了極點,祁鶴安終於按捺不住了,才悠然打破沉默。

  「我不需要你讓我,輸了便是輸了,我不是輸不起的人。」

  蕭令宜將手中白子丟入棋盒,「侯爺也可以想想,想要哀家為你做什麼。」

  她將選擇的權利重新丟回給祁鶴安,也是將左右為難同時還給他。

  兩人都知道,他們心裡真正想的要求,對方無法滿足。

  這場棋局與彩頭,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個玩笑。

  祁鶴安低低笑了一聲,他早該想到的,蕭令宜不是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女人。

  她總能給他意外。

  蕭令宜平靜地看著他,等著他說出一個不痛不癢的要求,便可以將此事揭過。

  祁鶴安偏不讓她如願。

  「你明日來,我告訴你我的要求。」

  若不如此,怕是明日她又要想法子躲著他了。

  蕭令宜愕然,而後無奈點頭。

  她理了理衣袖起身,「哀家先告辭。」

  祁鶴安依舊穩穩坐著,微微仰頭看著蕭令宜離去的背影。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灑下,在她半邊身體上鍍上一層的微光。

  逆著光看去,側臉與後頸的細小絨毛清晰可見,被餘暉染成金色,注目時讓人不由晃眼。

  衣擺處的蓮紋隨著步伐輕輕晃動,仿若盛開的碧蓮在搖曳。

  「……侯爺是什麼時候學會下棋的?」蕭令宜終於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扭頭問了出來。

  「啊。」祁鶴安答道,「我不會下棋,我只會打仗。」

  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沒學過下棋。

  只不過棋局如戰場,而他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少有敵手,下一盤棋自然不在話下。

  蕭令宜倒是沒質疑他,點了點頭後便悠然離去。

  搖曳的蓮紋隱沒在昏暗中,窈窕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視線里。

  次日。

  李太醫沒有出現,但時辰差不多時,蕭令宜主動去了玉堂殿。

  只不過到宮外時,卻見門口有幾個宮女侍衛立著,他們身前是一個小小的身影,正無精打采地走來走去。


  蕭令宜下轎走過去,問道,「景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商景抬起頭,「兒臣參見母后。」

  然後他小聲道,「兒臣想去看看太師的傷怎麼樣了,但是又擔心太師會生兒臣的氣。」

  蕭令宜輕笑一聲,摸了摸商景的頭,「那跟母后一起進去,只是雖然你不是有意的,但也確實傷到了太師,以後不能再惹太師生氣了知道嗎?」

  商景連忙點頭。

  這話母后之前就與他說過,他早就記住了。

  蕭令宜便牽起商景的小手進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她知道祁鶴安嫌棄宮人們繁文縟節多,住進來的第一天就把宮人全都趕走了,只允許李太醫出入,是以這裡十分安靜。

  只是一直走到門口,還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蕭令宜默了默,鬆開商景的手,伸手推開了門。

  殿內一切如常,只有屏風後有朦朧的白氣不斷升起。

  人呢?

  蕭令宜微微皺眉,緩步挪到屏風側面。

  入目是一個盛滿了水的木桶,氤氳的熱氣中,一個人影正側對蕭令宜坐在水中。


  他白皙的臉龐上泛著一絲紅暈,朦朧的白氣映襯得他五官更加立體。

  眉峰到鼻樑到下巴的弧度宛如跌宕起伏的山巒,俊美無儔。

  裸露在水面的胸膛上不停有水珠順著精壯的曲線滑落,匯入水下。

  而微微晃動的水面下,矯健的軀體也隱約可見。

  蕭令宜後退一步,斜開視線,「李太醫沒告訴你,身上有傷,不能沐浴嗎?」

  祁鶴安自然知道。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低低地喘了口氣。

  而後指了指衣架上搭著的衣袍,「是,所以我現在有些頭暈,你能幫我把衣衫拿過來嗎?」

  蕭令宜垂眸,「這就是你的要求?」

  要去拿衣衫便要走過浴桶,離得那麼近,怕是桶內什麼都看得清了。

  她對祁鶴安這些心思有些無奈。

  但若是他把那個要求用在這裡,倒也省心。

  自然不是。

  祁鶴安正要答話,卻見她身後突然冒出了一顆小腦袋。

  「太師,要不朕去幫你拿吧?」


  祁鶴安聽到商景的聲音,不由一愣,「你把他帶來幹嘛?」

  隨即他黑著臉道,「不用!」

  而後驀地站起身,跨出浴桶一把撈過衣衫披上。

  他占了個太師的名頭,算是商景的老師,在他面前這幅樣子,就算祁鶴安臉皮再厚,也接受不了。

  蕭令宜視線掃過他的腿部,濕透的里褲貼在有力的小腿上,更顯矯健。

  沒光著,算他還要臉面。

  商景抿唇半晌,突然道,「太師怎麼突然又不頭暈了?你剛剛是裝的罷?」

  祁鶴安正穿衣服的脊背一僵。

  這小兔崽子。

  蕭令宜善解人意地道,「景兒不許胡說。」說著便拉住他的手將他帶出殿內。

  兩人坐到院中石桌旁,蕭令宜低頭看了商景一眼。

  商景頓時低眉耷眼,「母后,兒臣知錯了,不該頂撞太師。」

  蕭令宜見他認錯這麼快,忍不住低笑,「嗯,那這次就不罰你了。」

  很快,祁鶴安打開殿門走了出來。

  他一身清爽,濕潤的黑髮在胸前垂下一縷,將衣衫洇出一片水痕。

  他手中端著托盤,神色如常地走到石桌前徑直擺弄著,仿佛剛剛殿內的事沒有發生過。

  蕭令宜垂眸一看,他擺弄的是筆墨紙硯和一些彩色的顏料。

  蕭令宜詫異地挑眉,「侯爺要畫畫?」

  祁鶴安斜睨她一眼,「不是我要畫,是你要畫。」

  說著,他已將墨研好,筆沾了沾墨後遞給蕭令宜,「我想要你,再畫一次雪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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