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非和對錯，真的重要嗎？（求月票！求打賞投餵哇！！）
「嗚呼！好爽啊！」
入夜，居民區1303號房中。
彌彥撲到了嶄新的木床上，嘴裡還發出了舒服的聲音。
「彌彥！」
上鋪傳來小南抱怨的聲音，小聲提醒道：「時間很晚了，大家應該都睡了，不要這麼大聲呀！」
「唔。」彌彥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撓了撓頭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
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喜上眉梢地拍了拍床邊的梯子，壓抑著聲音笑道：「誒，小南，我們以後真的可以一直住在這裡嗎？」
「……雲川哥不是說過了，只是借給我們暫住，定居就要自己租房，或者等有錢了買房，不要想著不勞而獲。」
盤坐在上鋪床上的小南有些無奈，心裡也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
以前怎麼沒發現彌彥這麼吵呢，明明一直都是這麼咋咋呼呼的。
如果不是還沒辦理戶籍證明也沒攢夠錢，真想體驗一下自己一人一間房的清淨啊。
念及此，小南有些無聊地低下頭，拿著一張白紙開始折迭。
小時候，她的父母還沒去世時，就教會了她怎麼摺紙，並且告訴她，摺紙象徵著祝福和好運。
雖然，雨之國開不出花朵來，但小南想折一朵紙花，送給雲川哥以表感謝。
哪怕知道這所謂的感謝，對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而這是弱小孱弱的她，目前為止，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
而彌彥也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房間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剩下摺紙的細微摩擦聲。
啪嗒。
直到小南伸手關上了燈，默默躺在床上和衣而睡，房間徹底置入一片昏暗。
點點月光從窗簾的縫隙稀疏落下，彌彥雙手枕著後腦勺，沉默地望著窗外若隱若現的月亮。
雖然這種感覺並不真切，但他突然發現自己現在……
似乎，有家了？
不需要再四處流浪、顛沛流離，不需要為了一口食物去翻垃圾，也不需要從噩夢之中突然驚醒，更不需要擔心會死在哪個角落。
而如今這一切。
都是因為那個人。
想著想著，彌彥突然理解了那些居民的感受。
「家」，一個簡單的字，對這個國家的人來說，卻是不可奢求的東西。
相比之下，真的是他貪得無厭，奢求的東西太多了。
「小南。」彌彥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迷茫道，「你說，雲川哥，是一個好人嗎？」
他的問題並沒有得到回應，只是在空寂的屋子迴蕩著，小南像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直到最後，空氣凝滯到令彌彥感到不適時。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糾結這個問題。」
彌彥聽到小南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好和壞，對和錯，對我們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無論雲川哥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是不可置疑的事實不是嗎？」
按照原本的劇情。
她本該和長門、彌彥創立曉組織的，以一介女兒身為彌彥的理想而奔走。
哪怕彌彥死去後也依然留在長門身邊，哪怕曉組織的理念已經被他逐漸扭曲，小南也依然從始至終站在長門的身後。
並不是為了彌彥所謂的理想，也不是為了長門口中的「和平」，而是因為他們是彌彥和長門。
從始至終，小南都沒有自己的主見，她也不懂什麼大是大非。
她只是一個女孩，實力低微的女孩，沒有自己的理想。
是與非，對和錯，於她而言，並不重要。
因為長門和彌彥想去做，所以她才願意為之奔走。
如今，她只知道是雲川救了她，所以，雲川是好是壞也不重要。
「彌彥，我知道，你或許覺得，雲川哥的做法，對其他人而言是錯的。」小南似乎遲疑了片刻，「但我覺得，將善意強加於人的你，和他的做法並無兩樣。」
如果用彌彥的價值觀，嘗試去解釋他的行為。
對雲川哥來說，彌彥的善意，同樣也是惡意。
「……」
聽到小南的回答，彌彥陷入了沉默。
良久過後，小南感覺床鋪晃了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在昏暗月光的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到一道身影猛地站了起來。
「彌彥？」小南撐起身子，下意識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這笨蛋該不會腦子一熱，跑去找雲川哥的麻煩吧？
「我只是覺得，你說得沒錯。」
彌彥吸了一口氣，眼中的茫然散去，低聲道：「我沒資格去質疑雲川哥的決策，我要去為自己的傲慢向他道歉。」
「而且，我也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為這個國家做出一些改變。」
他也想要做些什麼。
或許，受人敬仰、庇護一方的雲川，就是他過去一直幻想的自己。
所以，看到光鮮外表下隱藏的晦暗時，他才會下意識地為之感到牴觸。
現在想來……
仰慕和嫉妒交織的複雜情感，讓當時的他變得面目全非了。
「在我看來，對錯依然很重要，既然我做錯了，那我就認！」
最後望了一眼表情驚異的小南，彌彥故作瀟灑地甩了甩頭笑道：「不過，我還是討厭那個紅髮小鬼頭，我早晚要揪著他，告訴他的話錯了！」
說罷，他直接邁開腳步，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屋子。
「等……」
身後的小南伸出手臂，但還沒說完，彌彥就快步走了出去。
見狀，小南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個井字。
這個缺根筋的笨蛋，現在可是大半夜啊！
又是腦袋一熱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與此同時，外面的廊道上。
雲川的居所就在他們隔壁，但是在走到那扇門前之後，彌彥堅定的腳步慢了下來，整個人像是放了氣的氣球，看上去逐漸變得軟趴趴的。
他現在應該已經睡了吧？
那，要不，還是明天再來吧？
「……」
雖然在小南面前的樣子很灑脫，但是真到了認錯的時候卻慫了。
一生要強的熱血笨蛋啊。
「傻站在外面做什麼？」
但就在他轉過身時，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門的另一側傳來。
「進來吧。」
聞言，彌彥的動作一滯，推門走進了房內。
咔嚓。
「打擾了。」
他低著頭小聲說了一句。
卻聽到面前傳來一陣清脆細微的響聲。
咔啦！咔啦！
彌彥下意識抬頭看去，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裡的房間初始裝修，應該是統一規定的吧。
可是，那些東西全都消失了。
彌彥現在看到的，是一堆陌生器械。
還有在客廳的單槓上，那道緩慢起落的人影。
「……我中幻術了嗎？」
彌彥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悚，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只見，雲川的腿上纏繞著足有手臂粗的鐵鏈，鐵鏈上還掛著三塊體積驚人的大鐵片。
而彌彥聽到的那怪異聲音，正是雲川拉著單槓上下起落時，鐵片碰到地面發出的聲響。
每當他緩緩舒展手臂落下來，鐵片落下的位置都精準不已，僅僅碰到地面一下就會拉起。
就在彌彥呆愣時，又傳來一個聲音。
「彌彥！你站在門口做什麼？是不是……」
小南皺著眉從他身後探進頭，正要說什麼，在看到雲川後卻怔在了原地。
「誒？誒誒誒？！」
旋即，她的小臉上逐漸爬起了紅暈。
只見，窗外的月光落在雲川的後背上，將其勻稱的背肌厚塗上了陰影，使輪廓與線條更加立體和美感，連成一片呈現出了翅翼的形狀……
隨後，似乎是察覺到兩人意味各異卻同樣熾熱的目光，雲川向上拉起的身形微微一頓。
砰！！
沉重的鐵片落在地上，將呆愣的兩小隻驚醒。
同時，也十分巧妙地遮掩了屋外傳來的一聲轟鳴。
「你們兩個……」
雲川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深深地看了眼兩人道：「有什麼事情嗎？」
黑夜中，他幽藍的眸中倒映著一抹光，遠處行政大樓的爆閃清晰可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