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拜師
李易此刻進入了幻想時間。
腦海里冒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現在經歷的離奇事情太多了，一時間懷疑起了這一切的真實性，甚至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眼前發生的所有都是幻覺？
趙戈見到李易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立刻輕聲咳嗽了兩聲：「李孟德，難不成你覺得我趙戈沒有資格做你的師傅麼？」
李孟德？
這是誰啊。
哦，想起來了。
孟德竟是我自己。
李易當即中斷了幻想時間，他急忙回道：「趙大叔，沒這回事，你救了我的命，我心裡十分感激，更何況趙大叔你要收我為徒，更是為我好，我報答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趙大叔沒資格做我師傅呢，只不過我有一些個人的原因，所以才猶豫了起來。」
被這一說，趙戈立刻反應了過來，他拍了拍腦門：「老夫差點忘記了，你來自鬼街，而且衣著打扮和我們截然不同，想來並非我們興州之人，你應該是放不下自己的事情，還想著如何回去對吧。」
「家裡父母因為某些原因昏迷不醒，臥床六年，還等我去照顧，我不能離家太久，不然父母會被活生生的餓死在家中，所以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鬼街，返回家中。」李易認真的說道。
「沒想到也是一個苦命的人，難得你有這份孝心，老夫也不能強人所難。」趙戈感慨起來。
他本想著這次鬼街之行結束後帶李易返回自己的武館，傳授武藝，繼承衣缽，雖然李易身份不明，但是對他而言無所謂，這樣的天資，足以傾盡一切去培養，所以才一時激動，忽略了李易的後顧之憂。
但是，孝字當頭，倘若強人所難，那便是自己的不對了。
不過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個絕世璞玉從手中溜走，趙戈卻又覺得十分可惜，說不定過些天自己晚上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甚至臨終之際也會對此事念念不忘，以至於抱憾終身。
想到這裡，趙戈再次說道：「我們能在鬼街相遇，是天大的緣分，雖說此地分別將來或許一生都不會相遇，不過老夫還是不忍你這樣的天資被埋沒，依舊想要收你為徒，但老夫不會強求，你若不願便算了。」
救命恩人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易要是再拒絕的話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他當即跪了下來，靈活的腦子立刻想到了一套網絡上的說詞，當即道：「易，漂泊半生，只恨未逢賢師，今日逢趙叔不棄，易願拜為師，自此，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違此言，天誅地滅。」
說完，李易立刻磕了三個響頭。
心中暗暗道，自己的說辭和禮節應該沒毛病吧？
畢竟電視劇里拜師都是這樣的。
身為武夫的趙戈先是怔了一下，隨後激動的淚花都冒出來了，他急忙伸出略有顫抖的手將李易扶了起來，連忙道：「好，好，好徒弟，快起來，你這孩子太耿直了，怎麼能發這麼重的誓，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說話不要這般生分。」
在趙戈看來，李易這哪裡是拜師，簡直就是在認父，禮節太重了。
因為在趙戈的世界裡，拜師是不需要磕頭的，只需敬茶，發誓更是非常慎重的一件事，因為違背誓言的人是會遭受惡報的。
所以一個徒弟在拜師時能磕頭，那就等於是認你為義父，倘若再發誓言，那便意味著一生都不能違背，而且越有成就的武夫，被誓言約束的就越狠。
所以當磕頭拜師加發誓兩件事情加在一起，師父又受了這份禮，那這個徒弟的份量簡直比親兒子還要重，甚至在師父死後，這個徒弟能和親兒子一樣繼承家業。
更何況，李易的一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簡直讓趙戈有一種老來得子的驚喜。
李易此刻沒辦法理解趙戈的心情，他只覺得趙戈救了自己的命，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給他磕幾個，畢竟自己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報答別人，而答應拜師也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趙戈的心愿而已。
一旁的趙茜見到這一幕也是心裡歡喜，她看向李易的時候也立刻親切了許多，好似多年未見的大哥一般。
「爹爹，你別顧著開心了，我們能逗留在鬼街上的時間不多，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趙茜見到父親抓著李易的胳膊，激動不已好片刻方才出聲提醒。
趙戈這才清醒過來，他看了一眼引魂香，卻見那引魂香已經燃燒大半了，最多一個時辰就要燒完，到時候自己不得不提前離開鬼街，自己這個剛剛收的好徒弟也只能被迫分離。
「只可惜，時間不足，我們師徒兩人緣深分淺，這段時間裡師父會儘可能的將武道的精髓傳授與你，孟德，你能學多少就學多少。」
趙戈留意到時間之後，隨後又急著在原地打轉，教李易什麼呢？
熬練筋骨，打磨氣血的功夫？
不，不行。
時間太短了，教不全的話反而會誤了徒弟，把人引入歧途。
拿捏氣血，勁氣入竅的不傳之秘？
還是不行，徒弟都沒入門，教了也是無用。
眼瞅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讓趙戈這位拿住氣血的武夫都急的冒汗了。
趙茜是個心思聰慧的女孩，她看出了父親的為難和急迫，立刻提醒道：「爹爹，教易大哥打拳吧，讓易大哥用拳練勁，日後勁足了，根基穩了，說不定哪天就入了竅。」
「這怎麼行，沒氣血支撐，拳勁是打不進去的，而且很容易後勁不足，力衰無用。」趙戈下意識的就反駁了。
練拳先練氣，練氣先養血，氣血，氣血，是武夫的根本。
李易是個啥都不懂的雛，磨鍊不出氣血，就端不穩拳架，遇到生死搏殺就是個花架子，沒屁用。
趙茜說道：「爹爹別忘了，易大哥天生神力，體魄強壯，即便是磨鍊不出氣血，靠自身也足以把拳練出來了，日後若是有機會再在鬼街相遇，再來教易大哥磨鍊氣血的功夫也不晚。」
被這麼一說，趙戈立刻就被點醒了。
「對，對，對，常人習武先打根基，再練拳，孟德龍筋虎骨，天生神力，根基本身就雄渾，這樣的根基足以支撐他練出拳勁來，好，就教拳。」
趙戈心思收斂，腳步猛地一停，然後看向了李易：「孟德，你可願意學拳？」
「師父教什麼我學什麼。」李易說道。
「好孩子。」趙戈再次感動了起來，這孩子當真如此信任自己，看來剛才誓言的確是做不得假。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哪有孩子會去懷疑父母的。
但是眼下時間緊迫，趙戈沒空說教了，他立刻道：「練拳練拳，先得練起來才行，我先讓你看看拳勁，然後再教你怎麼站樁，摸勁。」
隨後，他左右看了一眼，拿起了一個板凳。
以手為刀，將板凳的木腳削掉，只剩下了一塊厚實的木板。
「認真看好了。」趙戈說完，將這塊木板丟出，然後抬手就是一拳打出。
砰！
一聲沉悶的炸響。
驚奇的是，這塊木板沒有飛出去，也沒有裂開，而是黏在了趙戈的拳頭上。
這種情況簡直違背了常理。
趙戈此刻將拳頭上的木板取下來，卻見木板上面清晰的留下了一個拳印：「這就是拳勁，普通人一拳打出，這一塊木板要麼飛出，要麼裂開，這是因為他們的勁是散的，練拳的武夫不同，他們的勁氣擰成一股，聚而不散，一拳打出來勁便是這般樣子。」
「倘若師父的拳再進一寸，這木板便是被輕易貫穿，這樣的勁，敵人卸不掉，而且一擊就能斃命。」
他演示的同時還認真的講解，而且三言兩語便把精髓說了出來。
這便是真傳。
「厲害。」李易此刻睜大了眼睛，感覺匪夷所思。
雖然這一拳看似簡單，卻深奧無比。
「孟德，你雖然一身神力，但是你的勁卻綿散無用，因為你的皮膜，筋骨沒有練成一體，不過沒關係，我教你打拳就是在調動你全身的勁，你只要練會了，拳也好，腿也好，都是一通百通。」
「看我的拳架。」
隨後，趙戈又以一個微蹲的姿勢，立在那裡，抬臂握拳，身形看似鬆散，卻又蓄勢待發，有些神妙。
「力從地起，腳，膝，腰，脊椎大龍，胳膊，肘，乃至於最後到拳，感受勁層層傳遞，最後在頃刻之間爆發出來，你的拳勁就成了。」
「現在開始學。」
隨後趙戈收功，示意李易開始學。
李易修行進化，開啟靈媒之後記憶也得到了提升，他閉目思考了一下之後立刻便學著趙戈端起了拳架。
「不行，你這腰太歪了，到時候一發力，你的腰骨就會受損，時間長了這裡的骨頭必定留下暗傷，倘若老了，氣血衰弱了，你下半身就會癱瘓。」
「膝蓋這裡再直一點，不然勁上不去。」
「拳抬高一點，目光和拳要直，不然出拳不正，容易打歪。」
趙戈一下子就檢查出了李易的各種缺陷和毛病，隨後直接上手幫助李易擺正拳架。
這樣的言傳身教，十分鐘就抵得上別人幾個月的苦修。
李易學的快，調整的也快。
僅僅只是三分鐘不到，他的拳架就端的幾乎和趙戈一樣。
「好，拳架沒問題了，保持這個姿勢，讓身體記住。」趙戈看著李易，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再怎麼天資好，也需要時間來磨鍊啊，雖然李易這次在自己的指點下端好了拳架，但是下次沒有自己指點，這拳架立馬就要垮，而且李易本人還不知道錯誤的地方在哪裡。
學錯了的話，練拳會練出一身病的。
最後只能靠一身強硬的體魄硬抗。
想到這裡，趙戈心中一陣愧疚，自己這是教徒，還是在害徒弟啊。
「師父，這個姿勢要保持多久？」又過了幾分鐘，李易有些好奇的問道。
趙戈回過神來，立刻道：「倘若時間不急的，你能站多久站多久，但是現在，師父也不知道你應該站多久，得靠你的感覺，你必須感覺自己身體記住了這種狀態才行。」
「但最長不能超過半個時辰，師父只有這點時間教你。」
李易撓了撓頭道：「這樣啊。」
「孟德，你怎麼收了拳架？」趙戈頓時一瞪：「這麼點時間，你身體記不住，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對不起，師父，沒留意，我這就繼續。」李易身體一沉，再次端起了拳架。
但是趙戈此刻卻是眼睛一縮。
李易的拳架此刻完美的復刻了之前的狀態，端的四平八穩，分毫不差。
這，這是身體已經記住了？
開什麼玩笑。
都沒有熬練筋骨的門外漢，能在片刻之內就端住拳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