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神聖無畏：帝皇啊，我需要您的指引！
嘭嘭嘭——
轟鳴聲中，重爆彈如雨點般向這邊傾瀉而來。
剎那間，羅恩心臟仿佛被緊緊攥住，一股強烈的死亡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無畏機甲的雙聯重爆彈，能打穿普通的動力盔甲，破壞力驚人！
更悲催的是，他之前嫌惡魔版盔甲太過笨重，便卸了下來。
此時，他處於無甲裸裝的狀態。
哪怕是原體，也難以肉身扛爆彈吧？
羅恩眼睜睜地看著數顆冒著焰氣的重爆彈飛過來，馬上就要貼臉了。
若是命中，大概率是爆頭的下場！
哪怕看清了爆彈的軌跡，但他已經沒有閃避的空間。
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周圍數米的區域，全都被重爆彈雨覆蓋。
嗡~
防禦力場護盾淡淡的光芒亮起。
好在他比較惜命，時刻都佩戴著小型的力場護盾。
那些射入力場護盾的重爆彈，瞬間像是被凝固了一般，速度變得極為緩慢。
最終，羅恩看著重爆彈在距離自己眼睛幾厘米的區域止住，尾焰逐漸熄滅。
滋啦~
力場護盾過載燒毀，力場消失，數顆重爆彈哐當掉到了地上。
這種個人的小型護盾，雖然難以承受高烈度的攻擊，但至少在關鍵時刻，能夠擋住致命的一擊。
「住手，活捉他！」
羅恩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立即下達了命令，讓重裝雞賊們活抓那台無畏機甲。
他之所以這麼做，不是擔心那台無畏機甲會發動下一波攻擊。
而是擔心無畏機甲會被蜂擁而上的重裝雞賊們幹掉。
雙聯重爆彈剛發射，重裝雞賊們便反應了過來。
它們一擁而上，撲倒並瘋狂攻擊著那台膽敢襲擊四臂救世主的藍色大機械。
老兵怒吼掙扎著，依舊試圖還擊：「異形敗類，你們無法摧毀我的意志！」
Waaaagh——
羅恩下達命令的同時，他看到一個綠皮老大不知道從哪裡狂奔出來。
當！
它一躍而起，對著無畏機甲駕駛艙的位置，就是一記重錘。
猛烈的錘擊將本就受損的無畏機甲砸倒下去。
伴隨著大量炸裂的電弧，無畏機甲徹底癱瘓，再也無法動彈。
駕駛艙里的老兵，也徹底沒了聲息。
此刻，剛好收到命令的重裝雞賊與綠皮們盯著倒地的無畏機甲，陷入了沉默。
那位英勇砸倒無畏機甲的綠皮老大，看著羅哥的眼神，嚇得低下了頭。
羅恩：……
他人麻了。
好不容易撈回一台神聖無畏機甲，不會就這樣被打死了吧？
這可是老兵中的老兵，帝國的榮譽戰士，如果就這麼死在他手裡。
那太異端了！
羅恩著急道：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把他抬到船上去，馬上送去搶救！」
他顧不得看什麼戰利品，讓重裝雞賊們把那台神聖無畏抬上運輸船。
一路飛馳，往厄斯聖地趕。
運輸船上。
羅恩看著被牢牢固定束縛住的龐大神聖無畏，頗為頭疼。
莫斯以及醫療團隊已經將手術室準備好了，就等著將神聖無畏送過去。
希望還能搶救得過來。
他能夠感受到，神聖無畏里的老兵，生命氣息逐漸在消散。
很快，運輸船抵達了上巢，也就是如今的聖地頂層。
醫療團隊等候多時，馬上調動大型的載具，將神聖無畏送進了ICU，進行搶救。
羅恩不願意多等，也跟了進去。
莫斯與醫療團隊使用能夠拆卸重型坦克的機械工具，將無畏機甲的外層裝甲拆開。
然後從中取出了一具浸滿油污的黑色鐵棺。
那就是無畏機甲的駕駛艙，作為駕駛員的老兵就在其中。
羅恩看著那黑漆漆的鐵棺，眉頭緊皺。
與其說是駕駛艙，不如說是老兵的維生裝置，乃至牢籠。
無畏機甲內的星際戰士老兵，基本都是受到嚴重傷害的星際戰士。
對於星際戰士來說，斷手斷腳只能算是輕傷，還可以通過加裝義肢來繼續戰鬥。
所以，能有資格成為無畏機甲的老兵，大多都失去了身上大部分的肢體以及器官。
他們能維持著生命體徵，但已無法繼續戰鬥。
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這些重傷的老兵們應該可以退休，享受良好的療養了吧？
或者實在沒辦法救治的，也能通過緩和治療，讓這些榮譽老兵沒那麼痛苦地走完剩下的生命。
但在戰錘的世界裡，基本沒有這個可能性。
生命是帝皇的貨幣。
無論生命還是靈魂，皆歸帝皇所有，必須將其利用到極致。
更何況，那些星際戰士，特別是經歷血戰後生還的老兵，是無比珍貴的貨幣。
容不得任何的浪費。
哪怕他們還有一口氣，就必須為帝國、為偉大的帝皇繼續戰鬥！
由此，無畏機甲應運而生。
這些老兵只會保留大腦和重要器官，多餘的肢體都會被切除，然後送入布滿羊水的石棺中維持生命。
他們的大腦與機械傳感裝置相連，能夠感知到外邊的情況，但原本的覺知被永久的改變了。
他們將永遠被困在一個鐵棺里，與冰冷、空洞、無盡的痛苦長伴。
這麼說吧，哪怕他們身體痒痒了都沒辦法撓，能動彈的肢體都沒有了。
而且沒有辦法進入睡眠。
就這樣經歷數百上千年，甚至更久。
為了避免他們徹底發瘋，無畏機甲們大多都處於休眠靜滯狀態。
那是一種極度痛苦的孤獨。
每一次醒來，世界都變得極為陌生，他們熟悉的隊友已經不在，周圍都是陌生的面孔。
長時間的休眠，更是會導致理智被扭曲。
所以，每一次喚醒無畏機甲的時候，都要極其小心，避免被發狂的無畏機甲攻擊到。
如此可怕的折磨，讓一些進入無畏機甲的星際戰士，在發狂和疼痛中死去。
以至於，任何一台無畏機甲，皆是為帝國奉獻出一切的、英勇且意志堅定到極致的戰士。
值得所有的敬佩與榮譽。
但這一切，對無畏機甲內的老兵來說，是極端的折磨與苦難。
「太殘忍了……」
羅恩喃喃道，他抬頭看著那台無畏機甲。
無畏機甲的外裝甲上，嵌著數架珍貴的星際戰士骸骨。
這些骸骨被星際戰士們當做聖物，相當於是護身符。
任何敵人要是膽敢打碎這些神聖的骸骨，將迎來持骨者的無盡怒火以及更瘋狂的攻擊。
戰鬥過後，神聖骸骨碎片以及骨粉會被回收，重新塑形。
或者摻入其他的武器或者子彈，進一步利用。
主打一個不浪費。
羅恩順著神聖骸骨，又看到了無畏機甲外裝甲上刻著的銘文以及更多的徽章。
「萊昂納·科林？」
那是這位神聖無畏機甲駕駛員的名字，銘文上介紹了他參與的數次重大戰役，以及獲得的榮耀。
這位老兵，參與拯救了數十個人類世界，獲得了多枚榮譽徽章。
其中一枚徽章，能追溯到荷魯斯叛亂時期。
由於英勇擊殺叛徒，科林獲得了一枚代表著忠誠的赤誠徽章。
也就是說，這名為科林的老兵，是一名萬年老兵。
當然，他大多數時候，都處於休眠靜滯狀態。
「救世主大人，傷者還活著！」
莫斯頗為驚喜的電子音傳來：「經過搶救，他心臟恢復了跳動……」
聞言，羅恩走到另一邊的搶救台看了一下，便看到了鐵棺中那殘忍的一幕。
鐵棺之中，是一個人彘般的存在，他失去了手腳以及絕大部分的身體。
連顱骨也不見了一大塊。
半顆大腦以及內臟都暴露在鐵棺內的羊水當中。
科林，神聖無畏，以這樣的姿態在漆黑冰冷的鐵棺中，承受著機械電流的折磨。
就這樣活了一萬年。
那是羅恩難以想像的痛苦。
帝國這樣的做法，無疑是殘忍的，但他也無法苛責。
因為帝國沒得選。
這些戰士們的犧牲，維持著更多人的生命。
人類，就是靠一個又一個這樣戰士的犧牲與奉獻，才維持至今。
否則，不知道多少的人類，將會在極端的痛苦中被混沌與異形吞噬。
看著鐵棺內那一堆微微蠕動著的器官，羅恩有些猶豫。
科林的奉獻已經足夠多。
他為帝國付出了一切，不如就這樣讓他安靜離去吧？
畢竟就這樣將他救回來，未必不是一種殘忍。
但很快，羅恩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感受到了科林在極端痛苦中的、那股不屈的意志。
這位老兵不甘心就此離去。
羅恩看著泡在鐵棺羊水艙內的堅毅面孔，一股敬佩之意湧上心頭。
這樣的戰士，應該受到更好的對待。
帝國也許沒得選，但我有得選。
既然你來到了我這裡，就該得到應有的待遇。
羅恩看向莫斯，囑咐道：「盡力救治，務必讓他恢復生命！」
「您不必擔心，我們有最新的技術，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們就能將他救起來！」
莫斯頗為自信。
新技術？
這些日子以來，羅恩一直專注於網道以及馬庫拉格的事，倒是沒有關注生物研究院的一些技術研究。
醫療人員們推來了一個連接著小太陽能量管道的、類似輸液泵的機械，能夠看到裡邊有某種透明的液體。
莫斯數支機械手操作著，將鐵棺的艙門卸下。
他掃描了一下科林的身體數據，然後拉出數條輸液管，小心扎入其僅餘的血管內。
莫斯一邊救治，一邊解釋道：
「三年之前，生物研究院忽然發現，小太陽能量中蘊含的生命特質大大增加，具有更強的治療和催促生長的效果。
鑑於這種變化，我們研究了一系列的新技術，以充分發揮小太陽的能量。」
如今，領地內經過賜福的核心人員，基本都知道了小太陽和神聖太陽的存在。
沒辦法，輸送這些能量的管線到處都是，那些技術神甫不少是研究亞空間領域的。
很容易就能找到真相。
與此如此，不如大大方方告訴他們。
「三年前？」
聞言，羅恩恍然大悟。
三年前，不就是生命女神跟自己做交易，給予自己一部分生命本質的時候麼。
他什麼都沒付出，就血賺了一部分生命之神的權柄。
生命女神具有極為強大的恢復能力，喝下納垢的瘟疫濃湯後，都能迅速恢復。
如今，小太陽也有了一部分她的生命權柄，豈不是起飛？
在醫療領域，算是銀河間較為頂級的存在，能夠為領地提供龐大的醫療服務。
農業領域也大有可為，高低也得是個豐收之神。
小太陽擁有的這份權柄，能夠給領地極大的提升！
羅恩期待地看著鐵棺內的科林，想看看那份生命權柄的效果。
果然，在混合了生命能量的藥液輸入之後，科林的呼吸變得平穩，心跳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鑑於星際戰士強大的心臟，他甚至能隱隱聽到心跳的聲音傳來。
「救世主大人，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莫斯處理著鐵棺上濃濁的羊水液體，為其更換更加清潔、高效的維生羊水。
同時，注射入一些能夠緩解疼痛的藥液。
「醒過來了？」
羅恩聽到這話，有點頭疼。
救是救了。
可科林這位神聖無畏老兵，已經將自己視作異端了，醒過來指不定會怎麼樣。
雖然，他在鐵棺里什麼也做不了。
「救世主大人，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莫斯補充道：「由於無畏機甲損壞時的電流灼燒，他大腦受到影響，可能會失去一部分的記憶。」
「你們暫時先出去吧」
羅恩點點頭，讓莫斯以及醫療團隊到外面等候。
哪怕科林失去記憶，鑑於星際戰士強大的判斷能力，只要他想，還是能很快找出真相的。
這種情況下，領地很難留下這位萬年老兵。
最壞的可能，就是科林依舊視自己為異端，堅決返回馬庫拉格。
這種情況下，總不能繼續囚禁，或者將他殺了吧？
羅恩嘆口氣。
自己做不出那樣的事情，畢竟是為人類獻出一切的榮譽戰士。
大概率會找個合適的方式，將科林送回去。
好在，他有過處理類似情況的經驗。
羅恩看著沉眠中的科林，眉頭緊皺。
他得上點手段了。
對付這種強硬分子，不能硬來，科林都承受了萬年折磨了，根本無懼威脅？
所以，只能來軟的。
羅恩準備給科林來一套信仰套餐，靈魂大保健。
他能夠感受到，即使有藥物緩解，這位萬年老兵也無時無刻處於痛苦當中。
身體上的痛苦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靈魂上的。
這位戰士沉浸在無盡的噩夢裡，靈魂在迷茫、哭泣。
羅恩調動了小太陽，潛入科林的夢境。
他準備動用當初在多尼主教身上使用過的、諸神皆有的權柄——投射幻象。
……
夢境中。
羅恩觀察著夢境：
「這是戰場？」
赤月高懸，天空處於血色般的陰沉，食腐的血鴉盤旋。
轟——
遠處，破碎戰艦從太空砸落至地表，爆發出巨大的火球。
羅恩抬頭看去。
太空中，海軍艦隊與異形的艦隊在戰鬥，太空死靈的墓穴艦、蟲巢艦隊……
無時無刻有戰艦隕落。
看了一會兒，他目光回到地面戰場。
地面上，泰坦、無畏機甲、帝國騎士的殘骸四處散落。
殘破的屍體堆積成山。
混沌異端、惡魔、綠皮、泰倫、雞賊、太空死靈、鈦族，乃至人類叛軍……
羅恩看著這些夢境畫面，猜測著：「看來這些都是科林面對過的敵人。」
萬年以來，老兵科林經歷過人類輝煌的年代，帝國建立，人類如朝陽般閃耀於銀河。
然而，這一切很快發生了劇變，噩耗傳來，叛徒原體荷魯斯叛變。
那位帝皇之子，背叛了人類！
科林目睹著數十萬星際戰士在銀河間相互廝殺，龐大泰坦相互踐踏，令大地為之震顫。
叛亂過後，銀河出現越來越多的敵人，他參與了越來越多的戰爭。
永恆的戰爭！
無數熟悉的隊友接連死去，原體陷入沉眠，帝國於烈火烹油從走入至暗。
一直到他進入神聖無畏，陷入沉眠。
之後，科林一次次從休眠中醒來參與戰爭，發現人類逐步走入一個無比黑暗的紀元。
這令他愈發絕望。
「科林呢？」
羅恩在夢境中搜尋著，終於發現了科林的身影。
昏暗的赤月下。
一台孤獨的神聖無畏機甲，正沿著滿是鮮血與屍骸的道路在前行。
略顯笨拙。
前方，是不斷湧來的異端與異形。
科林操控著神聖無畏拼死奮戰，熟練地擊殺著這些帝國之敵。
萬年來的經驗，令他熟悉每一個帝國之敵的弱點，他知道怎樣殘酷的戰場中活下去。
怎樣以高效的方式擊殺敵人！
然而，敵人仿佛無窮無盡，前方的道路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科林戰鬥著，他逐漸陷入絕望，幾乎哭出聲來：
「偉大的帝皇啊……
您的戰士需要指引，救救我們，我們就要被毀滅了！」
看著這一幕，羅恩沉默了。
很顯然，神皇難以回應科林的祈求，祂在亞空間動彈不得，需要承受的太多了。
更何況，就連神皇也不知道人類的出路在哪裡。
祂的嘗試失敗了，困於黃金王座。
羅恩望向那台神聖無畏機甲孤獨的身影，長嘆一口氣。
既然神皇無法回應你，就讓我這個救世主來吧！
我將指引你走上一條與帝皇、帝國不同的道路，人類另一個發展的可能性！
雖然羅恩至今也未能看清，人類未來將走向何處，但他隱隱覺得，自己走的發展道路是對的。
他的領地，似乎能讓人類走向一條新的道路。
地面上。
那台孤獨的神聖無畏依舊在殺戮中前行，鐵棺中的科林不再祈禱。
他靈魂疲憊到了極致，陷入絕望。
然而，科林忽然感覺到，前方有一股溫暖的能量照耀過來，令他的靈魂得到了難以言喻的放鬆。
他抬頭看向前方。
道路的盡頭，黑暗在消散，神聖而耀眼的太陽，冉冉升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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