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的不敢攀附

  「是。若是小殿下醒來看到王爺，定然會十分開心。」

  憐香幫王爺的另外一隻手搽好雪花膏之後，隨即就察覺到了王爺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生怕是王爺誤以為她有什麼攀扯之心，要訓斥她。

  心尖微顫地抬起頭，正想要開口解釋。

  雲歲騖卻是輕點了下下巴，示意她為其脫鞋。

  憐香牢記前兩日王爺讓她不要生出其他心思的警告，並沒有動，轉而看向一旁的小福貴公公。

  她本就是小殿下身邊的奶娘，伺候王爺寬衣脫鞋，這些事自是不應該由她來。

  尤其王爺的貼身內侍還在這呢，她若是做了便是逾矩。

  小福貴是一陣氣急，看來這沈奶娘還是沒開竅啊，小心的看了一眼王爺的臉色，就見王爺面色古井無波，如常般淡漠地看不出任何情緒。

  為王爺脫去鞋襪，除去外裳之後。

  王爺就徑直的躺在了小殿下的身旁，可能是奔波了一天實在太過疲倦，闔上雙眸就睡下了。

  連桌上的羊奶都還未來得及喝。

  王爺歇息時是從不喜歡屋子裡有旁人的，小福貴替王爺掖好被角之後，就退了出去。

  憐香身為小殿下的奶娘，自然是不能離開的，裹緊了身上的棉襖，伺候在床旁。

  時刻注意著床上的小殿下有沒有踢被子。

  以及防止王爺翻身時壓到小殿下。

  還別說，王爺和小殿下不虧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兩個人睡在一起，那眉眼、睡顏真的是像極了，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尤其是當王爺翻身的時候，小殿下竟也跟著翻了一個身，並且還把身上的被子給踢掉了。

  憐香眸心溫柔地彎下身要給小殿下蓋好被子，卻因為身材高大的王爺側身躺著，就宛如一座小山丘般擋在她的面前。

  讓她怎麼也夠不著，偏偏小殿下還滾到了床的最里側。

  這可真是讓憐香犯了難，即便她跪到床沿上都夠不著。

  她輕咬著唇，脫去了鞋襪，隨後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從王爺的腳邊爬過去，時不時的看向熟睡中的王爺，生怕將王爺給驚醒了。

  一顆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

  等她好不容易幫小殿下蓋好被子，又檢查了下小殿下的尿布沒有濕，要爬下床時。

  踩在床沿上的腳突然一滑，整個人就要從床上摔下去。

  這一跤摔下去定然不輕，但是憐香卻想的是可千萬別發出太大動靜，將王爺和小殿下給吵醒了。

  然而一隻大手卻在這時握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整個人便撲倒在了柔軟的江南青絲緞面上。

  帶有男性特有的陽剛雄厚氣息便從頭頂噴薄到了她的臉上。

  不用去想也知道是誰。

  「王……王爺……」憐香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去，聲音仿若從嗓子眼中擠出來一般，發著抖。

  她還是把王爺給驚醒了。

  恐懼，害怕得壓根不敢去看王爺此時的臉色。

  全身綿軟無力，就要往下滑。

  雲歲騖伸出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身，箍住她下滑的身體。

  「嗯。」他輕嗯了一聲，語調低沉卻又格外的平靜。

  沒有想像中的惱怒和冷厲。

  反倒比平日近人許多。

  憐香的腦袋卻依舊是一片亂糟糟的，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

  心口直喘，急得眼眶都泛了紅：「奴……奴婢方才是給小殿下蓋被子，這才……爬上床，不是故意要吵醒王爺的。」

  她急促、慌亂地說著，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腕，從床上站起來。

  然而上好的江南青絲綢面實在太滑，她發軟的腿根本站不穩，幾次都重又跌坐在王爺的懷中。

  憐香驚慌、焦急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如玉的臉頰猶如朝霞籠罩，滾燙得似是剛燒開的開水，耳尖鮮紅如血。

  「是奴婢不小心……」她急急地解釋著，聲音中滿是無助的哭腔。

  就生怕王爺以為她有那樣的心思。

  「哪兒這麼多不小心？」雲歲騖慢慢啟口。

  是啊，昨日她不小心撲倒在王爺的懷裡，今晚又不小心跌下床。

  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太過刻意了。

  但是她真的是不小心的，也不是故意的。

  「王爺……奴婢真的是不小心的，是小殿下睡到了最里側，奴婢手夠不著，不敢讓小殿下挨凍，奴婢……只能爬上床給小殿下蓋被子……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的，踩到床沿的時候突然滑了一下……」憐香細聲細氣的說著，幼鹿般澄澈的雙眸很快就氤氳上一層水汽。

  與此同時為了自證清白，嬌若花瓣的身體一下就從床上滑到了地下，跪下身。

  「還請王爺明鑑，奴婢還在守寡期，一心想的就是伺候好小殿下，掙了銀子好養活家中的幼子，供他念書、娶妻。

  更何況奴婢是宋貴妾舉薦進府的，表姐待奴婢有恩，奴婢又怎麼能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

  奴婢真的從始至終都沒有生過攀附王爺的心思！」

  憐香似是真的被王爺的話給激到了，生怕王爺誤會，讓她夫家的人休了她。

  一下將心裡的話全給說了出來。

  她整個人匍匐在地，將姿態放得極低，顯得是那般的虔誠、忠貞且堅定。

  夜色中雲歲騖一雙冷眸黑得不透光，薄唇緊抿著，唇角上剛結痂的傷口，滲出一絲甜腥的血腥味兒。

  「出去領罰。」一直過了許久，頭頂才傳來王爺那清寒如冰雪的聲音。

  「是。」憐香幾乎是跌跌撞撞的從屋子中走出來，全身猶如浸在湖水中一般冰涼，一顆心又慌又亂。

  門外的小福貴看到憐香那雪白柔弱的臉色，連忙詢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