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說，是她

  是卓揚帆，帶了餃子來找她。

  顧七七感覺到自己的失落，但是很快便微笑：「嗯，新年快樂。」

  卓揚帆沒待太久，顧七七送他下樓的時候，撞見從外面上來的傅商臣。

  三個人就那麼對面站著，傅商臣雖然站在低處，卻絲毫沒有低人半頭。

  「你怎麼來了？」

  顧七七心裡一動，好聲詢問他。

  傅商臣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

  卓揚帆轉頭看顧七七，「七七，我先回去了，今晚跟你在一起很開心。」

  顧七七怔了怔，見他下樓才想起來說：「幫我謝謝叔叔阿姨的餃子，祝他們新年快樂。」

  「好，我會一字不落的轉達。」

  卓揚帆笑著答應，然後離開。

  他經過傅商臣的時候說了聲：「聽說臣少訂婚了，還來我們這小地方，不合適吧？」

  傅商臣並沒跟他一般見識，只是眼睛又看向顧七七。

  顧七七一顆心也懸著，她覺得今晚卓揚帆有些奇怪，傅商臣更奇怪。

  外面下著小雪，冷嗖嗖的，樓里還能避避風，可是很暗。

  顧七七沒看清他拎著什麼，只是看到他不高興的眼睛。

  她往下走到他面前，手不太自然的動了動，意識到自己緊張，就兩隻手捏在一起，有了點定力才問他：「你不是要陪長輩嗎？」

  「電話不接，微信不回，這才是你想要的初戀，是嗎？」

  「……」

  顧七七心裡一訥，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低頭輕聲：「這有什麼關係？」

  「所以昨天說要我做初戀的話都是敷衍我，那你為什麼要承諾什麼任君發落？」

  他還算耐心，但是神情已然不悅。

  顧七七被問的心裡有點發虛，但是想了想還是小聲辯解：「那是你一直要做，又幫我那麼多。」

  她說完就抿住唇，好半天才敢再看他。

  傅商臣氣笑，冷冷的望著她，「所以是被我纏的煩了是嗎？」

  「……」

  顧七七半個字也不敢再說，她怕自己的話把握不好分寸，讓他在大過年的更不開心。

  「我知道了，算我自作多情。」

  他說完轉身就失望的離開了。

  顧七七更是緊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她心裡有些東西在翻湧著，不算很快，但是漸漸地，越來越來勢洶洶。

  傅商臣又回到車裡，將禮物放在副駕駛，修長的手指用力握住方向盤。

  顧七七回到樓上去，抬眼看到熟悉的空間裡，終於又沒了別人的聲音，她落的走到窗口，她叫自己別太在意他，他們又不是真的戀人，也不是夫妻了。

  她無意間抬眼，看到樓下停著的豪車，卻眼光立即動容。

  她……

  她站在陽台上，吹著冷風，看著細碎的雪花刮進來，偶爾看樓下那輛車。

  她手機又響起來，她去接，「我馬上去。」

  她換了衣服下樓的時候，傅商臣的車已經離開了，她一頭扎進雪夜裡，越走越快。

  ——

  會所的包間裡熱鬧非凡，不僅是王衍安跟沈城之，還有些比他們年紀小的一起長大的弟弟。

  上半夜陪長輩，下半夜他們私下裡熱鬧，這也是很多年前就開始的事情。

  可是這晚，傅商臣坐在這裡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她的心裡怎麼就不能有他？

  他做了那麼多，她卻只是覺得要還他的情？

  「哥，你結婚的時候，咱們幾個能不能給你當伴郎？」

  大家聽長輩們說他今年應該會結婚了，趁著這會兒熱鬧趕緊問他。

  傅商臣聽到結婚兩個字，詫異了會兒，隨即才又想到那個晚上她拿著他的手看他的戒指說他訂婚的事情。

  傅商臣一陣煩亂，「早呢。」

  「哥，先定下嘛，到時候保准沈思怡那丫頭的伴娘團堵不住咱，叫哥第一時間接到她。」

  「……」

  傅商臣聽的頭疼。

  「去去去，一邊玩去，我跟商臣還有正事要談。」

  沈城之走過去踹了其中一個小子兩下，故作嚴肅的給他解圍。

  等人都到另一邊去了，沈城之才問他：「你帶了酒，應該本來不是想來會所吧？顧七七那兒有別人？」

  「要不你也一邊去吧。」

  傅商臣更是沉冷的一聲，然後又看向窗外。

  已經不止一兩次，他撞見她跟卓揚帆在一塊。

  他打開手機，看到她加了他的微信好友，可是她也沒有發過來一個字。

  王衍安站在他旁邊看了眼他手機，問他：「星星是，顧七七？」

  傅商臣轉眼看他，他解釋：「你從不盯著手機發呆這麼久，遇到顧七七之前。」

  王衍安坐在他旁邊提醒。

  那邊年輕的弟弟們還在玩紙牌遊戲，他們三個這邊格外的安靜。

  「看你像是中毒頗深？愛上了？」

  王衍安試探著去詢問他。

  傅商臣聽後神色更嚴肅，然後門開了。

  「打擾一下，你們要的酒。」

  她長發盤起，穿著紅色的到膝蓋旗袍從外面端著大幾瓶酒走來，頭頂還戴著新年快樂的發卡。

  這是會所新年特定裝，穿在她身上，尤為惹眼。

  顧七七低著頭沒看他，直接去到人多的地方。

  「美女要不要換一起喝一杯？有小費啊。」

  「抱歉，我不會喝酒。」

  顧七七曲著膝蓋，將酒一瓶瓶放在那張寬大的桌子上，然後便要走。

  「看你跟我們差不多大，相遇既是緣，加個微信好友吧。」

  有個帥哥著急的拿出自己的手機，諂媚地笑著把自己二維碼給她掃。

  「抱歉，我也沒有微信。」

  顧七七始終禮貌地微笑著，正要走，被那帥哥拉住手腕：「哎呦，加個好友我又不會吃了你。」

  「陸承風。」

  王衍安嚴肅的一聲。

  小帥哥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下意識地鬆開她。

  顧七七條件反射地看向王衍安那邊，跟他點頭致謝，收回眼神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他也在。

  傅商臣的眼神就那麼冷冰冰的對著她，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的心掏出來踹碎，她神色不太自然，卻立即低頭轉身離開。

  據說今晚這個包間裡，少說得上百萬。

  她關上包間門，站在外面呼了口氣，眼光終於又不失風度，她邁開步子，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自信，又堅定。

  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告訴自己，「顧七七，請你一直保持清醒。」

  以往下半夜總會人少一些，今晚卻格外的多。

  忙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能休息下，她坐在洗手間一個小板凳上捶腿，卻又聞到熟悉的煙味。

  「商臣哥，我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走。」

  「好，不過走之前我得先跟一個老朋友打個招呼。」

  「是安哥他們嗎？」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