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要算舊帳了
雖然於飛早料到夸梅·布朗有今天，但它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很驚人。
於飛記得前世看《最後一舞》里喬丹教訓斯科特·伯勒爾（Scott Burrell SF）的時候，鏡頭切換到BJ·阿姆斯特朗（B.J. Armstrong PG）的採訪。阿姆斯特朗表情凝重地說：「你們看到的，不過是我們所經歷的1/100。」
按照阿姆斯特朗的標準，布朗剛剛經歷了他們所經歷的多少？50%？還是100%？
喬丹把這個稱作冠軍速成班，在《最後一舞》的倒數第二集裡，他眼含熱淚地為自己辯護：那些比我晚進隊的隊友沒有經歷過我所經歷的，我麥可·喬丹從沒有要求他們做我做不到的事
於飛不管喬丹取得過多大成就，在他看來這就是霸凌，憑什麼你覺得你的隊友需要經歷你所經歷的？
關於這件事，喬丹狗特地位的最大撼動者皮老二在他的自傳里也是直接開噴，他認為公牛的老夥計們可以忍受喬丹不是因為所謂他們在冠軍速成班中堅持了下來，而是他們都有榮譽感，想為冠軍而戰。
所以，並不能因為喬丹的成功而將他霸凌隊友的事實合理化。
這也就是在90年代了，放到21世紀的社交媒體時代，那個連「詹姆斯沒有出席科比的追思會」都能拿來開會炮轟的年代，沒有暴君的生存空間。
於飛走到布朗身邊，問道：「晚上一起吃個飯？」
布朗不再是大哥了，他也不能罩著於飛了。
悲觀估計，他從今天開始自身難保。
因此，他完全失去了欲望，「沒胃口。」
「這倒是個好藉口。」
「藉口？」
「如果你明天又被打爆了，你可以說你昨天沒吃晚飯，因為沒胃口。」
布朗翻起白眼：「好吧，去哪裡吃？」
「附近有家不錯的中餐廳.」
布朗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主見了，於飛說什麼就是什麼，中餐廳？隨便吧。
當布朗在餐桌上看見一堆油炸食品時，不禁猶豫了：「麥可說.吃這種食物對我不好。」
「還麥可呢？他不是讓你叫他喬丹先生嗎？」於飛揶揄道。
於飛雖然是開玩笑的，但這句話確實刺痛了布朗。
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以及選秀大會之後，喬丹對他的種種照顧，他無法將那兩種畫面聯繫到一起，告訴自己那是同一個人所為。
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和喬丹的關係回不去了。
現在想起來，布朗發現於飛從一開始就決定不接近喬丹的決定有多么正確。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這種人嗎？」布朗問。
「雖然我在肯特長大，但也算半個西雅圖人，你知道的，西雅圖人不喜歡MJ，因此我和其他西雅圖人一樣，看過薩姆·史密斯（Sam Smith）的《喬丹法則》(the Jordan Rules)⑴，雖然許多人否認那本書的真實性，但現在看來，它準確地描述了MJ的為人。」
其實於飛沒看過，但喬丹的為人，透過《最後之舞》和皮老二的自傳可以了解個大概。
從虛擬世界中暴力降落到現實世界的布朗務實了起來：「我會看看那本書的。」
「你真得看看。」於飛打趣道。
之後，於飛和布朗沒有再去聊喬丹，他們吃著垃圾食品，聊各自的家庭與童年，試圖找到共鳴。
但布朗除了和於飛一樣沒有爹之外，相似之處幾乎沒有。
於飛雖然在單親家庭長大，但母親於鳳臨的綜合素質放到女性里也算是平均水準以上的，最初的幾年雖然遇到困難，但很快就安頓下來了。
而布朗的童年就艱難得多，於飛聽得頭大，因為他在伊戈達拉和詹姆斯那裡聽過類似的。
雖說兩人的童年沒有相似性，但這次深談卻使他們的關係更加親密了。
從現在開始，他們作為一年級菜鳥勢必要面臨老將的刁難，尤其是在布朗失寵之後，於飛這個完全不敬老將的菜鳥肯定是萊特納這種人間渣滓重點打擊的對象。
於飛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會用實力來贏得地位，如果老將要按資歷壓人，那得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而且，捉弄人也好，倚老賣老也好，凡事都有個度。越線了，別說萊特納，就是喬丹，於飛也會翻臉，別跟他扯什麼江湖規矩，職場潛規則，沒見過「整頓職場」的蛋蛋後嗎？
道格·柯林斯每日生活在不確定之中。
雖說剛從解說轉回執教一線，但他對自己的專業能力毫無疑問。柯林斯在職業籃球界以專業而聞名，解說的時候，他經常在暫停期間準確預判落後方的對策。
可是，紙上談兵與親自上陣是兩碼事。
柯林斯目前最大的問題不在於他的專業能力，而在於他這個教練沒有壓服眾人的威信。
喬丹的腱鞘炎是定時炸彈，沒人知道他的傷勢什麼時候會加重，格羅弗費盡了口水，媒體的盤問也讓人厭煩，而喬丹一意孤行，唯一能拯救他的看起來只有身為教練的柯林斯。
只要柯林斯擁有一名正常教練所具備的名望、智慧和無可置疑的權威。
問題是柯林斯只是名義上的教練，就像喬丹只是名義上的球員。
喬丹不僅是奇才隊的球員，他還是奇才隊的影子教練，更是奇才隊的影子總經理和影子總裁，柯林斯、昂塞爾德等人都是他的傀儡，就連老闆波林也無法違抗他的意志。
所以，對柯林斯來說，喬丹的意願就是聖旨，為了聖心愉悅，那麼他必須承認喬丹的膝蓋非常健康。喬丹不想坐下？很好，那就參加訓練吧，為了讓喬哥高興冒著一點腱鞘炎加劇的風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出事了小柯給你背鍋。
這天上午，柯林斯在威爾明頓的球館走動著。
喬丹今天來得很早，因為他覺得身體恢復得不錯，也許可以參加今天的全部訓練。
但有人比喬丹更早。
柯林斯看著正在球場上進行投籃訓練的於飛。
奇才隊內部對於喬丹用兩枚樂透簽選中兩個高中生的決定一直有質疑聲，尤其是拿兩個未來首輪換於飛的交易。
訓練營開始這幾天，於飛給柯林斯留下的印象是不錯的。
於飛符合老派球員所欣賞的那種勤奮、刻苦、認真的品味。
不過，當他因為一點小事和萊特納發生摩擦的時候，柯林斯對他的評價也隨之降低，那表明於飛性格火爆。
而且，於飛還有「反邁克」的傳聞。
柯林斯委實不知要拿出一個怎樣的態度來對待於飛。
但是，要怎麼對待夸梅·布朗呢？昨天的喬丹已經給出答案了。
頗有資歷的老助教約翰尼·巴赫表情艱難地走到柯林斯面前，「夸梅說他的背還是不舒服」
柯林斯厭煩地揮手，「夠了！我聽夠這些偷懶的藉口了！告訴那個孩子，他今天必須穿著運動服出現在球館裡，我們已經等他好幾天了，連麥可都要參加訓練，他的傷難道比麥可還嚴重？藉口！都是藉口！」
於飛對一旁的動靜充耳不聞。
雖然柯林斯是主教練，但於飛並不看重他。
這個人也在《最後之舞》里露過臉，於飛記得他對喬丹的讚美。
如果你要戰勝麥可，你得斬斷他的四肢，但他依然會蠕動著咬你。
那已經是2020年的喬丹了，其聲望早就不在巔峰期，但柯林斯依然在紀錄片裡對喬丹大舔特舔，可以說跪舔喬丹已經是他的本能，這個人就是喬丹的提線木偶，他不會做任何一件喬丹不讓他幹的事。
因此，於飛對柯林斯製造出來的動靜沒有任何想法，連看都不看一眼。
倒是陪練的安東尼·勞森笑嘻嘻地說：「那個聲稱要罩著你的人現在可不好過啊。」
「別說他了，你好好撿球。」
「你投准一點行不行？」
「你以為我不想？」
於飛和往常一樣練習到上午十一點半，然後洗澡吃飯，再休息會兒，等到下午的集訓開始。
於飛來到更衣室時，遇見了克里斯蒂安·萊特納。
兩人無話可說。
不過，萊特納卻在臨走前說道：「既然狀元郎已經失去了他的地位，那麼他之前為你作保的話也就不算數了。」
於飛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是個非常喜歡計較的人，」萊特納陰狠地說道，「今天在球場上，讓我們好好算算舊帳。」
布朗的教訓依舊在提醒於飛。
別人可以給予的，同樣可以收回。
於飛握緊了拳頭，並把萊特納當作目標。
喬丹可以拿布朗立威，他也可以拿萊特納立威，之前本來已經翻篇了，沒想到這個渣滓自己要送上來。
「我拭目以待。」於飛說。
⑴《喬丹法則》(the Jordan Rules)，另一本黑喬丹的書。不過，也不能算是黑，畢竟作者只是把喬丹做過的事寫進書里了。不過我們生活在「講事實就是黑」時代，所以這本書雖然只是揭露了真實的喬丹，但它黑喬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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