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黑玄武

  西海，九海之一，環繞四海神池，是其守護之一。

  根據夜寒君過去掌握的情報，這片無邊無際的海域，如今的統治者，應該還是「黑玄武」。

  黑玄武——仙獸之神！

  先天長壽的特性，輔以強大的水系法術，以及堅不可摧的玄武盾甲，使得這個近古宙第一紀元就存在的古老神靈，滿身披著神秘色采。

  「仙獸……」

  「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類眷靈，數量當真稀少……」

  趕路途中，木守蔥唏噓長嘆，慨嘆之言引人共鳴。

  夜寒君、夜流螢，下意識點頭。

  仙獸的血脈的確少得可憐，即便是諸天萬界的認知中，也可標記成「超稀有」，與淨獸、界獸相提並論。

  「玄武、白虎、朱雀、青龍，都是遠古宙時期的封神強者，赫赫有名。」

  「其中，玄武執掌「仙」印，修的是長生道、仙靈道、信仰道、法術道，需要億億萬海洋生靈供奉朝拜。」

  「白虎同掌「仙」印，但祂是陸地之神，素有祥瑞仁獸之名，遇不施暴虐之王者，見而不害，十方天人莫不瞻奉。」

  「朱雀執掌「天」印，修的是火焰道、不死道、自由道……鳥中之皇，無與倫比。」

  「青龍執掌「妖」印，修水木之道、生命之道……呼風喚雨，術法無雙。」

  木守蔥露出敬畏而又羨慕的神色，再次嘆道：

  「黑玄武，傳說是遠古宙那尊玄武的一脈單傳，藉以父輩的神格，再次證道。」

  「祂盤踞西海，常年閉關，不會理會瑣碎之事。」

  「但凡出手，必是雷霆一擊，十二萬年以來，西海的統治地位無可撼動。」

  「嗯……」

  夜流螢認真道：

  「以夜氏如今的境況，這樣的神祇我們萬萬不可招惹。」

  「此行應當速戰速決，一旦解救奇美拉幼崽，我們要快速撤離西海的邊境線，絕不能滯留太久。」

  夜寒君頷首。

  夜氏和玄武一脈，明面上沒有糾葛。

  但無論人心還是獸心，輕易揣測，恐有大難臨頭。

  何況，西海還有好幾支封神遺脈。

  其中的「絕影水母」大名鼎鼎，只要身處水域，它們就是最頂級的刺客，無聲無息間就能斷葬聖靈的性命，最是危險難纏。

  「還有多久能夠抵達水母島？」

  肩膀上的瓜瓜好奇問道。

  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找回懶奇凶了，好些年沒見著，怪想念的。

  「半年到一年。」

  夜流螢確認坐標，激活一座傳送陣法，冷靜道：

  「這已經是不計成本，最快的趕路速度了。」

  「我們不能直接抵達西海的任何大城市，臨近那裡，必須周轉數次，才能找到那座偏僻的小島。」

  「好叭，小流螢，加油加油！」

  瓜瓜調整心態，不再催促。

  雖然不知道目的地會有什麼樣的危險，但有小劍劍在，應該沒問題的！

  抱著這樣的信念，小瓜瓜開始賞景。

  旅途雖然匆忙，可形形色色的人文異獸，也是別開生面的風景，要是錯過了，那多可惜呀。

  ……

  八個月後。

  夜寒君、夜流螢、木守蔥，兩人一獸終於見到蔚藍色的海洋。

  那上面波光粼粼，閃耀著瑪瑙晶石的迷人光芒。

  而那望不到盡頭的天際線，仿佛吸引生靈的靈魂，想要深入一番、一探究竟。

  「這是大宗師級別的避水符，出自聖人之手，一人一片。」

  夜流螢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堆法寶，又將其中巴掌大小的符籙，小心翼翼貼在夜寒君的背後。

  而後，她給自己貼上一枚，符籙觸碰衣物的瞬間，雪白的皮膚鍍上一層幽藍色。

  「這是子母傳聲海螺，必要時，可以通過它聯絡。」

  「這是分水劍，一頭耀世兵獸的屍骸，握在手裡，能夠一定程度上調動海水。」

  「這是血鯊心臟，遇到大面積的海洋生物，或許能藉助它驅散。」

  ……

  很快，夜寒君武裝到牙齒。

  雖然其中一部分的寶物，在他眼裡不一定有自身的權能好用。

  但這都是以防萬一的手段，畢竟深海這樣的地方，向來不是人類隨便就能駕馭的，多做些準備，不會有錯。

  「蔥爺，我就不管你了。」

  「你好歹也是植物成精的妖獸，水元素對你來說，應該是自身必備的養分。」

  「可以，就當是洗個海鹽澡了。」

  木守蔥脫掉黑袍，剝開綠油油的蔥衣，任由白花花的肚子暴露在空氣中。

  同步的，腳下、手臂、腦袋後頭，都有人類手指粗細的根須，破開皮肉，發育生長。

  「優質的水元素，能為我提供營養，間接提升生命力。」

  「但我終究不是水系聖靈，越是深潛，感知力越弱，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

  「自然。」

  夜寒君整裝待發，率先躍入蔚藍色的海水。

  抓著他腳踝和肩膀的兩個小傢伙，一個略有懵圈的抱緊，另一個歡呼著鬆了開來，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瞬間超過夜寒君，先一步深入水域。

  「大蝌蚪，本瓜不怕水，跟本瓜混吧！」

  瓜瓜咕嚕咕嚕吐著泡泡，清晰的精神波動，傳遞至方圓數十米。

  「噗通！」

  「噗通！」

  夜流螢、木守蔥，一前一後跳下。

  前者穿戴魚鰭一類的寶具，仿照魚類，靈活地在水中遊動。

  後者相對滑稽一些，瘋長的根須，像是拖著一長串的水藻，搭配柔軟腰肢下妖嬈的泳姿，略微辣眼睛。

  「嘩……」

  燈光魚、寶刀魚、舞魚、燕尾魚……數百種弱小的魚型眷靈，感知異物的闖入，轟然逃竄。

  夜寒君立即激活一枚「隱匿符」。

  而後，又扔出一根靈龍經絡編織的繩索，連結旁邊的夜流螢、木守蔥。

  剎那間，他們的氣息消失，慌亂的魚群失去目標，少頃的片刻，馬上恢復正常的秩序。

  「大蝌蚪，海底世界好熱鬧呀！」

  瓜瓜沒有躲在隱蔽屏障之間，它可是淨獸，不主動攻擊，先天存在感很低。

  此時它化身歡脫的好奇寶寶，湊近距離觀察遊動的魚群。

  要是見到奇形怪狀的魚類，少不得發動「千變萬化」，體驗體驗截然不同的身體構造。

  「哇，黃金珊瑚！」

  「只有一個腦袋的鬼頭魚！呆頭呆腦的，好有趣！」

  「誒，這是什麼生物的屍體？只剩下一副骨架，吃得好乾淨呀……」

  瓜瓜越玩越瘋，天性的激活，差點忘記此行的目的。

  夜寒君分裂一縷心神，時刻關注它的情況，沒有過多約束。

  海洋浩大，危機重重。

  但這裡是西海的邊境，又是淺層海域。

  目之所及，暫時以霞照之胎、玉嬰之胎居多，過分的緊張，只有負面作用。

  「跟我來，別偏離航道。」

  夜流螢游過夜寒君，開始充當領隊。

  戀戀不捨的瓜瓜，親了一口剛剛出生的小烏龜，揮著小手手與它告別。

  然後，它激活「超光速」，與夜寒君齊頭並進後，繼續用充滿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千姿百態的海底世界。

  如此，十天轉瞬即逝。

  霞照之胎、玉嬰之胎，逐漸難以尋覓。

  命輪之胎、滅度之胎，漸漸也成為食物鏈的底層。

  天地之胎開始變多，偶然的，夜寒君也會發現無量之胎的蹤跡。

  直到這個時候，一行人不僅沒有減慢速度，反而啟用一些特別的道具，輔助提升。

  「嘩啦啦……」

  瓜瓜看見了水母。

  那是一頭「魂燈水母」，玲瓏剔透的半透明身體，像是一頂大傘四處漂浮。

  它沒有額外的花紋，但在湛藍色海水的映襯下，體內一盞深黑色的魂燈，持續綻放奇異的光線。

  有一頭天地大成的「暴牙魚」，正以兇狠的姿態，啃食獵物。

  因為被奇異光線照耀，它忽然失去意識，渾渾噩噩游向魂燈水母。

  等到被魂燈水母穿刺捆綁，它後知後覺、劇烈掙扎，卻再也沒有掙脫的可能。

  「嗖！！」

  一柄利劍形狀的暗器，猝然從一具魚屍中射出。

  瓜瓜反應極快，迅速向右偏移一米，讓其正常通行。

  然後，它睜大眼睛，仔細觀察，進而恍然大悟。

  那哪裡是暗器，其實是一隻頭上長著長矛的小型水母。

  它的速度很快，但它似乎只能筆直前進，身體不夠靈活。

  剛剛那一下，它也不是對準瓜瓜，而是瞄準另一頭漂浮的「肉水母」，一擊必殺，尋獲今日份的伙食。

  「龍矛水母？」

  夜寒君訝異，目光額外停頓一會。

  這頭水母擁有無量虛引的位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談不上任何的威脅。

  但它的血脈頗為高貴，懷揣一部分龍血，平日裡穿梭海底，必然是食物鏈的上游。

  「嘩——」

  木守蔥倏地延伸一段根須，綁住另一頭正在酣睡的大型水母。

  那是一隻「毒心水母」，外觀上與人類的心臟雷同。

  它沒有散發危險的殺戮氣息，人畜無害、隨波逐流。

  即便被木守蔥逮住，醒了過來，它也沒有主動掙扎的意思。

  「運氣不錯，小流螢，送你了。」

  「你的暗殺巫女，需要定期收集致命的毒素，以此成長血脈。」

  「這無量之胎的毒心水母，往往能跨越大位階威脅耀世之胎，吸收它的毒素，等你晉升第8位階，巫女肯定能跟著飛升。」

  「謝謝蔥爺。」

  夜流螢沒有客氣，主動收起來，留作空閒時煉化。

  然後，她取出一個發光的捲軸，對比上面的方位，以不太確定的口吻，推斷道：

  「水母島應該就在我們的頭頂……」

  「根據目擊者的情報，這座島的正下方，有一座隱蔽的金屬建築……」

  「它的作用無法斷定，但有不小的機率是監獄，因為除了奇美拉幼崽，好像還關押著其他的生物，都是那種塊頭大、血氣旺盛的蠻獸，極個別的情況下，它們的咆哮聲會傳出來，一片水域內的生靈會受到驚擾……」

  夜寒君緘默不言，開始往下深潛。

  果不其然，遊動三天三夜，一座古怪的金屬建築，映入眼帘。

  「黑砂金……還是精煉的？」

  夜寒君環繞著觀察一圈，若有所思：

  「這類的金屬材質，雖然不是頂級稀有，不可能與神金媲美。」

  「但諸天萬界，也只有三五個地方存在黑砂金的礦脈，源頭較為單一……」

  「強闖？還是……」

  夜流螢也在觀察，但她根本沒有找到門，其他類似於入口的通道，那也一個沒有。

  至於野獸的吼叫聲，目前也沒有聽到。

  在她的眼裡，這就是一座恢宏的、占地極為遼闊的、實際作用和持有人完全未知的神秘建築。

  「咔擦！」

  夜寒君召喚劍雷子，以實際行動回應夜流螢。

  他握住劍柄，周圍的海水立即沸騰起來，噼里啪啦的金色電弧，蔓延極遠極遠。

  「撕拉！！」

  凝聚實質的金色劍鋒，用力插進金屬牆壁的一端，然後豎著劃下。

  霎時，水壓失去平衡，大量的海水，順著裂縫往裡灌入。

  「撕拉！！」

  夜寒君橫向一扒拉，劃出一個更大的口子。

  繼而又劃了兩劍，一個長寬超過五米的矩形入口，現出原形。

  「走！」

  夜寒君清喝一聲，身先士卒，率先鑽進。

  瓜瓜緊隨其後，隨後是夜流螢，最後則是木守蔥。

  「嘩啦啦——嘩啦啦啦——」

  海水不斷奔流，酷似走廊的通道內，迅速灌滿海水。

  耳畔響起刺耳的鳴笛聲，伴隨赤紅色的燈光爆閃，疑似觸發自動報警裝置。

  夜寒君瞳孔一縮，忽見一群戴著金屬頭盔的綠蛙，抱著桶狀的工具箱，飛快地遊了過來。

  它們沒有攻擊性，仿佛也沒有注意到外人的來訪，只是按部就班的、異常熟練的，修補矩形的破口。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

  大約三分鐘的工夫，破洞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坑坑窪窪的黑色牆壁。

  接口的位置沒有色差，只存在薄厚不均的情況，明顯是同一種材質。

  但這群綠蛙，居然拿出砂紙，賣力打磨起來，盡善盡美的修復。

  「機械改造生物？」

  夜寒君、夜流螢，微微愣住。

  小的時候，他們也玩過類似的玩具。

  譬如本體是「木螞蟻」，經過機械改造後，變成「機械木螞蟻」。

  它們有可能會失去神智，與原始血脈大不相同。

  但是對應的，防禦力大幅提升，同時大幅降低痛苦的感知能力。

  只要給予命令，這類被改造的機械生物，行動如狼，攻伐如虎，主打一個悍不畏死。

  「嘩啦啦……」

  通道內的自動排水系統啟動，滿滿當當的海水，俄頃間宣洩。

  兩隊胯間別著20毫米口徑步槍的「機械衛兵」，踏著整齊的正步，出現在通道的兩端。

  「咔！嚓！！」

  一隊五員，兩隊共計十員。

  剛剛站定，它們舉起槍，瞄準夜寒君、夜流螢、木守蔥，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轟轟轟！轟轟轟！」

  堪比火炮出膛的巨響，震耳欲聾。

  夜寒君還沒行動，默跳了下來，主動擋住一邊。

  另一邊，木守蔥掄起一根大蔥，作棍棒敲打，一顆又一顆子彈掉落在地。

  「太輕了，只有一點點痛。」

  嚴重變形的默，緩緩蠕動，又變成完好無損的樣子。

  它抖了抖肚子，一堆彈頭掉下來，乒桌球乓一陣脆響。

  「警告！警告！」

  「闖入者第9位階，請求總部支援，重複！請求總部支援！！」

  機械衛兵的盔甲腦袋，全都綻放刺眼的紅光，嘀嘟嘀嘟響個不停。(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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