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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紅旗下長大的鐵漢子,豈能畏死!

2024-09-15 07:03:21 作者: 陳三尋
  「嗚嗚嗚!」

  金韃軍陣中,最先響起刺耳的號角聲,在黑夜中格外響亮。

  一支人人披重甲的軍隊,邁著洶洶的步伐,有序的向前推平而來。

  僅僅是行軍的腳步聲,就震得地面都開始顫慄。

  遠遠望去,猶如滾滾巨濤,層層疊疊,一望無際。

  黑漆漆的鐵甲,還有兵刃映澈出的寒光,幾乎蓋過周圍的大火,一股肅殺之氣奪目而來。

  如密林般密集的矛鋒,迸射出駭人的殺戮之氣,仿佛凶獸露出的尖牙。

  這便是神州大陸當下最強精兵。

  鐵浮屠!

  十個謀克,約麼七八百鐵浮屠,組成六個方陣,一個方陣一百多人,仿佛一個個鋼鐵凶獸,邁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向著趙湛和三百先登死士穩步推進。

  每一次推進,整個大地都仿佛為之一抖。

  當前處。

  金兀朮手提鳳頭金雀斧,橫馬而立,背後一面「金韃東路先鋒官金韃四太子」大旗,正烈烈飛舞。

  剩餘的先登死士,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神經不由得緊繃,臉頰在火光的映襯下,熱汗涔涔。

  趙湛甚至都能聽到他們加快的心跳,呼吸都在慢慢加粗,連鞠義都呼哧呼哧的喘息,很明顯,他麾下的將士們都產生了畏懼之情。

  即便是面對兩個金韃萬戶,先登死士都未曾畏懼過,但是現在,鐵浮屠的出現,讓他們的鬥志產生了動搖。

  趙湛深吸一口氣,絲毫不奇怪,對面的敵人,是鐵浮屠呀!

  那是魔鬼般的存在。

  莫說是先登死士,只怕是天下任何一支精兵,面對鐵浮屠時,都會為之恐懼。

  趙湛努力保持震驚,起碼臉上依舊穩如泰山,隨即踏步上前,立於陣前。

  「金兀朮,可認識我,趙宋太子趙湛!」

  這一聲怒吼響徹在天地間,好似一道驚天雷霆落下。

  金兀朮剛剛的得意一變,他緊緊的盯著趙湛,不禁皺眉。

  趙湛眉宇之間的那份淡定,眼神中那種視天下萬物於無物的傲然,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竟然徹徹底底把金兀朮驚住了。

  金兀朮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液,縱馬上前,「趙湛,趙宋小太子,俺怎麼會不認得。」

  趙湛始終冷靜如一,讓麾下的先登死士,心情稍稍平復。

  「哈哈哈!」

  趙湛仰頭大笑,「你說得很對,可我不止是趙宋太子,還是生擒你們三太子答罕,陣斬答罕,完顏壽,金彈子的趙湛,對了,還有你們主帥粘罕,不過,他也已經被我宰了,就像宰殺一隻雞,我要匕首生生把他的腦袋割了下來,那聲音真是悅耳。」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連氣勢洶洶的鐵浮屠都為之一震。


  金兀朮臉色浮現出的得意頓時一失,眼睛怒視,咬牙道:「休得口出狂言,今日你已經被俺圍起來了,看你這次還能不能逃出去。」

  「還有你麾下的這些兵卒,他們也難逃一死。」

  「不過,俺金韃向來愛才,只要你麾下的將士放下兵器投降,俺不但不殺他們,還會給他們重賞。」

  趙湛搖頭一笑,「金兀朮,你的意思是讓我麾下的兒郎投降那些殺他們親人,姦淫他們姐妹的韃子嗎?你問問他們同意嗎?」

  「不同意!」

  「不同意!!」

  先登死士齊齊怒吼,士氣一震。

  金兀朮臉色一變,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即冷笑道:「趙湛,俺有點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趙宋官家的種,趙宋官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漢子?」

  「我是不是趙宋官家的種不一定,但我一定是漢家兒郎的種!」

  趙湛猛然舉刀,遙遙指著金兀朮,「你,金兀朮,可敢與我一較高下!」

  金兀朮盯著煞氣沖天的趙湛,莫名的一哆嗦。

  他不敢!

  趙湛能輕易斬殺完顏噠賴,完顏壽和金彈子,就說明他武道很強,若是他今日被斬殺在此,那金韃這十萬大軍就真的完了。

  多虧施文彬跳出來,替他挽回了一點臉面,「四太子,您是千金之軀,豈能以身犯險,何況趙宋小太子已經是瓮中之鱉,何必您親自動手?」

  金兀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傲然道:「趙湛,聽到了吧,就憑你,還不配跟俺交手。」


  「你不會是怕了吧?」趙湛故意激將法。

  「俺怕你!」金兀朮心頭的怒火被激起。

  施文彬看事不妙,趕緊阻攔道:「四太子,智者不逞匹夫之勇,何況如今粘罕大帥已死,您身系十萬金韃鐵騎的安危,更不能以身犯險?」

  金兀朮正好借坡下驢,他徹底怕趙湛的嘴了,再聊下去,還不知道趙湛會挖什麼樣的坑,索性下令進攻。

  一聲令下。

  鐵浮屠正式發起了進攻。

  「殺!!」

  眨眼之間,鐵浮屠已經逼近二百步。

  鐵浮屠的陣容,清晰可見,而看清對方的軍容後,眾多先登死士皆為之一震。

  鐵浮屠渾身都被黑漆漆的鐵甲包裹住,只有兩對兇狠的眸子露在外面,左手持盾,右手執矛,陣型緊密,殺氣騰騰。

  可以說,僅僅是氣勢,整個趙宋官軍沒有一支軍隊能相提並論。

  此刻。

  趙湛與身後的先登死士已經沒了後退之路,他們今日來金韃大營就是來被包圍的,一旦稍有退卻,便是無可挽回的慘敗結局。

  而一旦兵敗,不止趙湛和鞠義以及三百先登死士全軍覆沒,連東京府也難逃隕落下場。

  騎虎難下,唯有死戰!


  「弟兄們,今日之戰,既是國戰,也是家戰,我等若敗,趙宋必亡,我神州大陸將徹底淪陷於金韃之手!」

  「諸君,拿出你們的血性來,死戰到底!」

  趙湛高舉長刀,厲聲大喝。

  先登死士齊齊怒吼,皆是鼓足勇氣,不惜死戰到底。

  轉眼間,對面的鐵浮屠已推進一百五十步,趙湛甚至都能看清鐵浮屠甲士眼睛哦瞳孔。

  「時機已到!」

  「放箭!」

  鞠義一聲厲喝,三百先登死士齊齊舉弩,直接便是第一輪遠射。

  「嗖嗖嗖!」

  箭矢如飛,如蝗蟲過境。

  最前面的鐵浮屠甲士在一個謀克的帶領下,猛的舉盾擋箭。

  以往無堅不摧的現代破甲連弩今日卻遭遇了滑鐵盧。

  箭矢無一例外,射中了鐵浮屠的大盾,可卻未能洞穿。

  有僥倖洞穿的,可被鐵浮屠的兩層重甲擋住,無法重傷盾牌後面的甲士。

  第一輪遠射,鐵浮屠軍陣僅僅是一滯,傷亡忽略不計,隨後繼續前進,沒有半點影響。


  「殿下,這些狗韃子的盾牌和甲冑太硬了,我們的弩箭破不開呀!」鞠義急射喊道。

  左右先登死士也是個個驚慌失措,防線開始晃動。

  趙湛也深知那個兵種也不是無敵的,都是相生相剋的。

  先登死士善弩箭,可克輕騎,而鐵浮屠是人人覆甲的重步兵,直接無視弩箭傷害。

  而鐵浮屠甲士已經逼近五十步,不少鐵浮屠甲士丟了長矛,拔出別在後腰上的彎刀和鐵骨朵。

  一手執盾,一手舞刀,第一個謀克的鐵浮屠咆哮而沖,切菜砍瓜一般殺向驚慌失措的先登死士。

  長矛破陣所用,而今已破陣而入,彎刀和鐵骨朵最適合肉搏。

  慘聲四起,殺肉橫飛,三百先登死士瞬間死傷三分之一。

  「四太子,鐵浮屠攻上去了,趙宋小太子趙湛這下是插翅也難逃!」

  聞言,金兀朮面帶冷笑,心裡大定,不管如何,今日只要殺了趙湛,趙宋官家將再無一人能與金韃為敵,這才是大勝。

  此刻,趙湛咬緊牙關,看向鞠義,「無可奈何,退無可退,只能死戰,只希望敬德早一步來!」

  長刀狠狠的一揚,趙湛中氣上提,厲喝一聲,「弟兄們,為今之計,只有死戰,等到了地府之下,我依舊帶你們殺韃子!」

  「殺韃子!」

  怒聲如雷,殺意滔天。

  趙湛單手舞刀,如一道血色長虹激射而出。


  「殺!」

  剩餘的先登死士齊聲咆哮,如潮水一般裂陣而出,向著鐵浮屠發起了決死衝鋒。

  見此情形,金兀朮滿臉驚悚,腦海中只有一個大大的疑問。

  「要是趙宋人人如此,俺金韃真的能拿下這片土地嗎?」

  「噗噗噗!」

  慘叫聲沖天而起,頃刻間,剛剛還占據優勢的鐵浮屠,在趙湛和鞠義的拼殺下,再度被殺的鬼哭狼嚎,連連後退。

  趙湛身先士卒,單手舞刀,撞進金韃軍陣,長刀四面環砍而出,所過之處,鐵浮屠甲士甲碎人亡,殘肢斷臂亂飛。

  金兀朮麾下一個猛安還想撿便宜,從背後抓著大刀便沖了上去,結果,沒又一個回合,便被趙湛回身斬下首級。

  可人力終究有力竭之時,鐵浮屠和金韃甲士仿佛無窮無盡一般,從四面八方圍殺過來。

  再看趙湛身側,只剩下鞠義一人,其他先登死士要麼被亂刀砍死,要麼勉強抵擋。

  「子信,跟著我後悔不?」趙湛和鞠義兩人背靠背,面對周圍密密麻麻的長矛大刀,打趣道。

  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傷口不下十餘處,戰果是地上數十個金韃甲士,其中大多數是鐵浮屠甲士。

  「能與殿下共赴黃泉,我鞠義三生有幸!」鞠義面無懼色,傲然道。

  「好,那我們地府九泉之下再見!」

  「是,殿下!」

  「殺!」

  「殺!!」

  恰在這時,金兀朮突然下令鐵浮屠後退,他縱馬上前,眼底滿是輕蔑,「趙湛,跪下投降,俺保證留你一命。」

  趙湛冷笑,豁然抬起頭,「我是受了二十年新中華教育,是長在紅旗下的青年,是子任先生思想的踐行者,是風裡來雨里去早八晚十,十六年學業闖出來的鐵骨頭,硬漢子,你們知道的,我知道,你們不知道的,我還知道,我還怕你們這些韃子不成,大不了一死了之!」

  金兀朮沒聽懂,可與之對視一眼,莫名只感覺背脊都竄過了一絲寒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好兇的目光!」

  「此子必須死,必須死!」

  就在他下令全軍出擊之時,突然西邊傳來陣陣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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