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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君士坦丁堡銀行

2024-09-18 20:06:39 作者: 加利西亞的鰩魚
  第213章 君士坦丁堡銀行

  黑海之濱,君士坦丁堡,君士坦丁十一世騎著一匹駿馬,帶著次子曼努埃爾和一行騎兵,慢慢行走在緊鄰海牆的大道上。

  道路橫亘東西,從狄奧多西城牆一直延伸到君士坦丁廣場,南邊的海牆外是波濤洶湧的馬爾馬拉海,北邊則是新修建的富人區,豪宅,別墅和小型莊園鱗次櫛比。

  這條道路採用最高標準建造,由拼接起來的大理石鋪成,道路正中間行馬車,道路兩旁分別是馬道和人行道,最外圍還有一條長長的排水溝渠,溝渠最低處聯通大海。

  已近傍晚,海岸大道上的市民多了起來,大家喜歡趁著夕陽西下,拖家帶口來到這裡,觀賞著餘暉的壯麗,感受著海風的清涼。

  道路非常寬敞,足以容納五輛馬車並排行駛,即將宵禁,車流量也大了起來,不少專為富戶送貨的小商戶趕著騾子,拖著裝滿貨物的雙輪馬車在道路上哼哧哼哧地慢跑著。

  海岸大道還連接著南邊的兩個港口,雖然這兩個港口在規模上遠不如金角灣沿岸的港口,但依舊有不少海商來此卸貨,市民們踏著夕陽的輝光向港口走去,在港口外的商業區中趕今天的最後一道集。

  馬道上時不時出現一隊全副武裝的城衛軍,士兵們舉著火把,虎視眈眈地掃視人群,維持秩序。

  道路上來往的市民們見到的騎著駿馬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微笑著向他鞠躬行禮,但顯然已經沒有多少驚訝。

  隨著年齡的增長,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身體漸漸衰弱,政務和軍務已經基本交給幾位大臣,自己則閒了下來,專心調養身體。

  卸下國家的重擔後,君士坦丁十一世養成了巡視城市的習慣,每逢傍晚就帶著親衛環城一圈,看看城市的發展,聽聽市民的意見。

  後來,市民們也漸漸習以為常,將其視作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每天準時來到環城道路上,等待著老皇帝的出現,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走著,直到夕陽落山,直到星河璀璨。

  市民們也很識時務,知道君士坦丁十一世已經不再管理軍國大事,不會刻意在這些事情上故意刁難他,只會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建,民生或是宗教問題上提出自己的見解。

  有些市民也喜歡拿著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麻煩皇帝,比如勞務糾紛,夫妻感情,繼承問題,冤假錯案等等。

  君士坦丁十一世總是來者不拒,笑呵呵地幫助市民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召開法庭,承擔村社長老的職責,解決矛盾,審查冤情,也對此樂在其中。

  正是由於君士坦丁十一世的較真,君士坦丁堡城中的各級法官從不敢偷奸耍滑,生怕有朝一日被市民們上報給威望崇高的老皇帝。

  每逢重要節日,君士坦丁十一世也會在城中競技場和大劇院中舉辦一些活動,豐富市民們的文化生活。

  當然,老君士坦丁堡人對宗教辯經的興趣還是一如既往的濃厚,這種情況在大量「新羅馬人」來到城市後有所好轉,但偶爾仍舊會有一些頑固的市民在道路上攔下君士坦丁十一世,聲淚俱下地控訴著羅馬教廷的罪行,要求君士坦丁十一世驅除所有的天主教僑民,撕毀之前達成的協約。

  非但如此,他們還對現任的君士坦丁堡大牧首伊西多爾頗有微詞,認為他與羅馬教廷交好的行為是妥妥的叛教叛國。

  每當這時,君士坦丁十一世總會一言不發,讓親衛們把這些人帶走,然後繼續自己的行程。

  與長子以撒一樣,君士坦丁十一世也是一個實用主義者,年輕時為了尋求增援促成了東西方教會名義上的統一,不喜歡在這種問題上多做糾纏。

  君士坦丁十一世年輕時處理這種問題的手段比以撒更加暴烈,擔任摩里亞大公時經常採用暴力手段鎮壓宗教叛軍,連流程都不愛走,一言不合就直接關進大牢,因此被不少人所詬病。

  在民族問題上,君士坦丁十一世也並不頑固,年輕時就往摩里亞地區遷來了一大批阿爾巴尼亞人,在底層人民爆發衝突時也對他們多有偏愛,讓許多人十分不解。

  也許,他就是單純地喜歡和他一樣勇敢頑強的阿爾巴尼亞人吧。

  如今,這個勇猛陽剛,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的老皇帝已經進入了人生的暮年,身體狀況時好時壞,有時一躺幾個月,讓君士坦丁堡市民們十分擔憂,有時又精神矍鑠,讓人們轉憂為喜。

  前些日子,布爾加斯陷落,色雷斯面臨保加利亞人的威脅,君士坦丁十一世重新披掛上陣,再一次站上了城牆。

  當惶恐不安的市民們見到城牆上高大的身影后,立馬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歡呼,仿佛只要他站在那裡,君士坦丁堡就依舊是那個永不陷落之城。

  將近十歲的曼努埃爾皇子騎著小馬,緊緊跟在父親身後,感受著人民的歡呼和愛戴,心情也是十分愉悅。

  為了使君士坦丁十一世在人生的晚年不那麼寂寞,以撒拒絕了不少大臣提出的建議,沒有將自己的幼弟監禁起來,讓他在學習之餘回到君士坦丁堡,陪伴著自己的父母,給年老的皇帝帶來不少寬慰。

  「父皇,最近一段日子,那些頑固分子怎麼少了許多,好久沒看見他們鬧事了。」

  曼努埃爾嘿嘿笑著。


  「因為你哥哥回來了,他們害怕。」

  君士坦丁十一世溫和地笑笑。

  「這不對啊,哥哥在言論上的管控並沒有多嚴格,對文學家偶爾的小意見也一笑了之,甚至允許他們將自己的批評文學出版。」

  「大臣們跟他講話也比較隨意,沒有官員會因為言論獲罪。」

  「他常說,言論上的管控越嚴苛,人民的創造力就會越淺薄,文學和科技的進步就會十分緩慢。」

  曼努埃爾托著小腦袋,模仿著長兄的語氣。

  「他說,政府只要負責宏觀調控就行了,只要官員不亂來,百姓們會找到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們自己就能活得很好。」

  「是啊,以撒是個很特殊的人,他想要的是一個文化繁榮,科教昌盛的國家,想培養的是一群擁有獨立思考能力,可以在社會各方面盡情發揮才智的人才,而非一群只會跟著上頭的旨意阿諛奉承,亦步亦趨的庸碌之人。」

  君士坦丁十一世輕撫花白的鬍鬚。

  「他有崇高的威望,有錢,有兵,有一大批死忠者,沒有任何人敢於挑戰他的權威,自然可以這樣干。」

  「但你別看他平時管的松,如果君士坦丁堡的這些頑固分子敢在他面前公然抨擊重要政策,就算他明面上不說,暗地裡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況且,現在的君士坦丁堡和周邊城鎮有著將近二十萬人,一大半都是最近十年遷來的新羅馬人,他們本來就是新政策的受益者,少數頑固分子的呼聲根本影響不了大局。」

  君士坦丁十一世摸了摸幼子的腦袋。

  「管制是把雙刃劍,管得太嚴就會使社會死氣沉沉,不利於人才的成長,管得太松就會出現動盪。」

  「當然,站在家族的角度來說,更加嚴苛的管控有助於我們地位的鞏固,大部分君主其實沒有以撒這樣的勇氣和魄力。」


  「這不僅僅是言論上的事,還涉及到中央和地方,君主和大臣的權力分配和地位問題。」

  君士坦丁十一世嘆了口氣。

  「你以後也會去塞爾維亞擔任君主,到了那時,你會怎麼做?」

  「我嘛……」

  曼努埃爾想了想。

  「塞爾維亞情況特殊,當地的大小貴族掌控了絕大部分的民眾,對中央的向心力很低,內有不聽話的貴族,外有強大的匈牙利人,我沒有哥哥那樣的威望,肯定不能像他這樣。」

  「首先得活下來,才有餘力來考慮其他。」

  「正是這樣,看來你這些年的學業沒有荒廢。」

  君士坦丁十一世滿意地點點頭。

  「父皇,我以後真的可以入主塞爾維亞嗎?」

  曼努埃爾有些擔憂。

  「放心吧,你本來就有布蘭科維奇家族的血統,當地貴族都是些牆頭草,只要你願意和他們分攤權力,不損害他們的已有利益,就不會有多大的阻力。」

  「你的母親來自布蘭科維奇家族,伱的祖母來自德拉加什家族,都是塞爾維亞的大家族,可以引以為援。」

  「當然,若是你想干出一番事業,免不了和貴族們作鬥爭。」

  「你哥哥跟我承諾過,一定會幫助你登上塞爾維亞的寶座,到了那時,你們互為臂助,一定可以讓我們的家族更加昌盛。」


  「塞爾維亞脫離帝國數百年,封建化程度太高,不太可能像本土這樣重新建立自然村社,必要的妥協和分權都是免不了的。」

  「既然必須要有一個大公,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兒子?」

  曼努埃爾用力點了點頭。

  君士坦丁看著幼子,微微一笑。

  曼努埃爾繼承了祖父的姓名,在性格上也跟曼努埃爾二世非常相似,踏實肯干,懂得審時度勢,孝親敬長,溫厚平和,不卑不亢,堅毅頑強。

  「我以父親的名字為你命名,也是希望你能夠像他一樣,在最艱難的歲月依舊保持初心,在最危難的關頭也能咬牙堅持下去。」

  「他是我們家族自米海爾皇帝之後能力最強的人,也是我一生中最愛戴的人。」

  曼努埃爾讀懂了君士坦丁十一世眼中的期待,鄭重地點點頭。

  他在迦太基學習時,也曾找過一些關於祖父曼努埃爾二世的記載,知道君士坦丁十一世所言非虛。

  在西歐人的記載中,同樣是求援,約翰五世被他們描述為一個「賴帳的乞丐」,但曼努埃爾二世卻憑藉自己獨特的人格魅力和豐富的學識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受到了熱烈歡迎,被稱為「偉大的基督教君主」。

  奧斯曼人對曼努埃爾二世又惡又敬,認為他是「狡詐的狐狸」和「卓越的外交家」,評價相當高,連君士坦丁十一世也有所不如。

  「那麼哥哥呢?」

  曼努埃爾突然笑道。

  「我看不懂他。」

  君士坦丁十一世苦笑著說。


  「像他這樣的人,以前從來沒有,以後也估計不會有,他的到來可能真的是聖父的恩賜。」

  「孩子,你得明白,無論旁人說些什麼,他都是你的兄長,如果你以對待兄長的態度對待他,他絕對會給你一個錦繡前程,一輩子享盡榮華。」

  「相反,如果你受人挑唆,一意孤行,下場很可能就跟你的季米特里奧斯叔叔一樣。」

  「我明白,父皇。」

  曼努埃爾輕輕地說。

  ……

  大皇宮內,以撒正在舉辦一場燭光晚宴,環境優雅,餐品豐盛,賓主盡歡。

  聚餐結束後,以撒帶著諸位客人來到休息室,侍女們奉上甜點和飲料,樂師們奏響舒緩的音樂。

  「陛下什麼時候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我們也才剛到。」

  「也就是前幾天吧,專程趕來,一是為了備戰,二是為了制定巴爾幹半島日後的發展方案。」

  以撒舉起果酒,淺嘗一口。

  卡拉曼變故後,以撒說服了宰相和皇后,親自來到君士坦丁堡,主持日後的戰爭。

  阿爾巴尼亞戰場的部分軍隊已經回到了阿非利加,有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戍守領地,以撒也可以放心地將王宮留給次子阿萊克修斯和皇后萊昂諾爾,自己則是北上君士坦丁堡,準備大展拳腳。

  「你們呢?又有什麼大生意?」

  「呵呵,我們不如陛下繁忙,來君士坦丁堡就為避暑。」


  一位富商笑呵呵地說。

  「夏天跑來君士坦丁堡,冬天跑去迦太基,你們倒是挺會享受。」

  以撒失笑地搖搖頭,倒也沒說什麼。

  富商們手裡的財富總是要花出去的,他們在君士坦丁堡和迦太基購置房產,購買商品,也能牽動兩地經濟,帶動不少產業。

  「彼得,你前些日子做得不錯,我已經給夏洛特寫了信,你的獎勵可以兌現了。」

  名為彼得的奴隸商人頓時喜上眉梢,連連道謝。

  「實在看不出來,你在搞外交上倒還有些天賦,難怪能夠把生意越做越大。」

  「全是陛下臨走前教導的好!我就是個跑腿的!」

  彼得趕忙擺擺手,嘴角的笑容卻是越發燦爛。

  「采蒂涅主教區和亞歷山大主教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亞歷山大主教當眾承認自己為羅馬人,宣布整個采蒂涅主教區都是羅馬帝國的一部分。」

  聽聞此言,以撒滿意地點點頭。

  這個灰衣主教倒是識相,沒有枉費以撒在他身上的投資。

  「不過,亞歷山大不太願意承認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統轄權,想作為一個獨立的主教區直接向您效忠。」

  「您也清楚,亞歷山大受鮑格米勒派異端影響很深,非常討厭傳統教會,力主改革。」


  「強扭的瓜不甜,這個就由他去吧。」

  以撒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隨著文藝復興的進行和歐洲資本主義的萌芽,宗教改革的呼聲只會越來越高,這是歷史大勢,以撒無力阻擋,也不準備阻擋。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東正教比天主教更加保守,迂腐而頑固,禮制規章更加嚴格,神秘主義色彩濃厚,缺乏神學上的創新精神。

  但是,東正教對於世俗君主的攀附性更強,君士坦丁堡大牧首的權力遠遠不及羅馬教宗,這就給世俗君主提供了插手的機會。

  況且,正教徒也比公教徒更加虔誠和迷信,說難聽點就是愚鈍不靈,歷史上轟轟烈烈的新教改革在這裡恐怕翻不起什麼浪花。

  但是,該改的還是要改,東正教的部分特色完全不符合未來的發展需要,不能聽之任之。

  其實,以撒很早就對東正教做出了一些小改動,曾經有不少教士將一心潛修作為溝通上帝的手段,以撒卻將他們攆出修道院,要求他們前往蠻荒之土,在實踐中傳播上帝的福音。

  相比於天主教和新教,東正教修士在傳教上相當冷淡,更加傾向於修建華麗的教堂,使用名貴的薰香,主持繁複的儀式,以這種氛圍吸引人們前來領洗,而非主動傳教。

  為了政治需要,以撒不知費了多少口舌,才在教會中鼓動起一股傳播上帝福音的熱潮,連哄帶騙將他們弄到西非和南非。

  天主教君主就沒有這樣的煩惱,教士們最喜歡的就是看著一隻又一隻迷途羔羊在自己的引導下投向上帝的懷抱。

  保留一個有不少改革意願的亞歷山大主教,也算是為之後可能進行的正教改良運動埋下一個小小的伏筆。

  「采蒂涅主教區呢?那裡的實際情況如何?」

  以撒放下果酒,拿起咖啡。

  「采蒂涅主教區面積不大,總人口大約兩萬,具有一定規模的城市僅有波德戈里察,商業價值非常有限,以低級農牧業產品為主。」


  以撒清楚,采蒂涅主教區大致就是現代的蒙特內哥羅共和國,本就不大的面積上山地丘陵廣布,耕地極其稀少。

  波德戈里察附近倒是有不少鋁土礦,但這個時間點根本利用不了。

  「即使沒什麼價值,幾個大型商會也得去那裡建幾個分部,儘可能把這個小地方接入帝國的貿易網絡。」

  「我們明白,大不了以後跑商的時候把這裡當做歇腳點,順帶收些山貨。」

  彼得和幾位富商連聲稱是。

  見天色已晚,以撒決定步入正題,喝乾咖啡,精神為之一振。

  「這次召你們進宮,自然是有大事相商。」

  「陛下,您就直說吧。」

  以撒神秘地笑笑,掏出三枚錢幣。

  「這是我命工匠鑄造的新式錢幣,今後將逐步進入市場,代替帝國境內紊亂的貨幣體系。」

  「最大的金幣叫做索利都斯,一個索利都斯在重量和含金量上等於一個威尼斯杜卡特。」

  「稍小一些的銀幣叫第納爾,一個第納爾在重量和含銀量上等於一個威尼斯格羅申。」

  「最小的銅幣叫做德拉克馬,十個德拉克馬換一個第納爾,承擔輔幣職能。」

  商人們傳閱著三枚錢幣,嘖嘖稱奇。

  「我重整貨幣體系的主要目的就是侵占威尼斯共和國和佛羅倫斯共和國的錢幣市場,讓越來越多的商人使用我們的錢幣。」


  「我坐擁幾大重要黃金來源,能夠充分保障幣值的穩定,在這一點上,我們具有不小的優勢。」

  以撒拈起一枚金幣,指著金幣上君士坦丁十一世的雕刻像。

  「為了讓更多商人使用我們的錢幣,除了保值外,我們還得在外觀上狠下功夫,一定要採取最為精湛的鑄幣工藝和雕刻工藝。」

  「三枚錢幣反面全部雕刻雙頭鷹徽章,正面根據實際情況而定。」

  「索利都斯金幣正面雕刻現任皇帝的頭像,第納爾銀幣正面雕刻現任共治皇帝的頭像,德拉克馬銅幣正面雕刻君士坦丁堡的市徽。」

  「從今往後,鑄幣權一律收歸中央,私自製造假幣者,一經發現,殺無赦,徙全家。」

  以撒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處理得當,鑄幣是能掙錢的,使用這套錢幣的人越多,錢幣流通範圍越廣,鑄幣者獲得的利益就越多。

  以撒要做的,就是把原本屬於義大利邦國的錢幣霸權搶回來,讓東羅馬的貨幣體系在地中海世界廣泛流通。

  「這真是一件好事,這麼精美的錢幣,百姓們一定會喜歡。「

  「這手感,嘖嘖,我都不捨得花出去。」

  一位富商笑道。

  「有了錢幣,當然還要有一個管理貨幣發行的機構。」

  以撒笑容可掬。

  「您的意思是……」


  「我準備建立君士坦丁堡銀行!」

  以撒趁著諸位富商愣神的功夫,從桌子底下抽出一份文書,拍在幾人面前。

  「君士坦丁堡銀行由我們巴列奧略家族牽頭,向富商和大貴族籌集資金,主管新式貨幣的發行。」

  「這所銀行以佛羅倫斯銀行為藍本,參考了一些聖殿騎士團的經驗,主要業務是存儲和借貸。」

  「這所銀行對普通百姓影響不大,但對商業行為可以起到良好的的促進作用。」

  「想一想,當你們偶然間發現一個商機,但手頭上的資金恰好不夠,你就可以走進最近的分行,向職員請求借貸,只用付出一些抵押物和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息。」

  以撒湊近,看著富商們的眼睛。

  「我早些年在幾內亞公司創辦了一間借貸所,為前往西非進行冒險活動的探險家們提供貸款,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探險市場,收益一直不錯。」

  「如果你們現在加入這個銀行,日後都是銀行的股東,每隔幾年就會分得應有的紅利。」

  「最關鍵的是,作為銀行的股東,你們當然能夠得到一些生意上的第一手消息,從而占據先機。」

  「我這裡只是簡單的介紹,具體的事情還由商業大臣安德烈與你們詳談。」

  「怎麼樣?要不要加入?」

  以撒說完,眾人陷入沉默,面色變幻,現在正在進行激烈的心理鬥爭。

  他們都知道佛羅倫斯銀行和聖殿騎士團都很掙錢,但誰都不能保證這種模式在傳統的東羅馬帝國能不能復刻前兩者的成功。

  「陛下,我老彼得第一個注入五千杜卡特,您都帶了這個頭,我們也沒理由不跟進!」


  「反正您也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彼得一拍桌子,豪情萬丈地說。

  接著,其餘幾位大商人迫於形勢,也或多或少投入了一些資金。

  以撒叮囑他們這個消息傳播給其餘商人,爭取多拉來一些啟動資金。

  這些人現在可能還懷有顧慮,等銀行正式掛牌,開始盈利後,趕來投資的人估計就會絡繹不絕。

  但是,到了那時,以撒當然不會再給出如今的優厚條件。

  夜幕已深,以撒送走商人,站在大皇宮的露台上,眺望遠方波濤洶湧的海面。

  由於大城市的虹吸效應,君士坦丁堡的人口越來越多,工商業興旺發展。

  以撒在稅收上一直比較寬容,秉持著「藏富於民」的理念,老百姓有錢了,購買力就會增強,生產力自然就會提高,稅收總數反而會增多,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但是,歷史大潮浩浩湯湯,東歐大草原,中亞和波斯的混亂局勢導致東西方貿易路線南移,黑海貿易也遠遠沒有之前繁榮,君士坦丁堡的發展因此受限。

  再往後,經濟重心從地中海遷移到大西洋也是歷史的必然,君士坦丁堡深居黑海一角,如果不做出改變,肯定會逐漸被新興的塞維亞,倫敦和阿姆斯特丹所超越。

  更別說日後的工業化,受自然資源所限,君士坦丁堡在進行工業革命時沒有什麼優勢,跟英德兩國根本比不了。

  於是,除了一直大力鼓勵的紡織,玻璃,冶鐵等簡單工業外,以撒還準備在君士坦丁堡逐步開展一種新興的產業,金融業。

  建立君士坦丁堡銀行只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先將這種來自西歐的股份分紅模式在君士坦丁堡商人間逐步推廣,為之後的金融改革鋪路。

  世界上第一間股份制公司是荷屬東印度公司,世界上第一所證券交易所是阿姆斯特丹證券交易所,都是為利潤豐厚的東印度貿易而準備。

  等到自己的航海計劃完全實現,羅馬西印度公司和羅馬東印度公司就可以正式掛牌成立,這兩所公司產生的龐大利潤將源源不斷地匯聚到君士坦丁堡,瘋狂刺激證券市場,從而帶動起一波前往海外經商和殖民的熱潮。

  金融是有錢人的遊戲,早期的股份制公司和普通老百姓沒多少關係,遠方的利潤要多少有多少,金融家們也沒有收割老百姓的必要。

  在金融業的滋養下,服務業,手工業和商業也能迎來大發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會有很大程度的上升。

  到了那時,君士坦丁堡能夠匯聚起全世界的商人和銀行家,吸引世界各地的年輕人來到這裡尋求機會,實現自己的「羅馬夢」。

  到了那時,君士坦丁堡就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渴望之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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