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日不落要塞
2024-10-07 14:48:29
作者: 加利西亞的鰩魚
第269章 日不落要塞
伊比利亞是一片多山的半島,庇里牛斯山脈和坎塔布連山脈橫亘北方,莫雷納山脈和佩尼韋蒂克山脈鎮壓南部,內部的中央山脈和伊比利亞山脈則將半島切割成一塊一塊的人口聚集區。
由於山脈的阻隔,伊比利亞半島的降水充沛區主要位於沿海,廣大的內陸多為乾旱區和半乾旱區,東南部更是坐落著歐洲大陸唯一的一片大沙漠,人煙稀少。
從古羅馬帝國時期開始,伊比利亞半島就開始發展灌溉農業,不少水利工程被修建起來,農民們將河水引入水渠,也能澆灌出大片的良田。
阿拉伯大征服時期,穆斯林遠征軍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征服了伊比利亞半島的大部分土地,一直打到法蘭西境內,威風無比。
自此,基督教世界開始了長達八百年的伊比利亞再征服戰爭,又稱「收復失地運動」。
安達盧西亞的穆斯林政權固然屬於外來侵略者,但他們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創造了輝煌而燦爛的文明,將西羅馬帝國崩潰後逐漸消亡的水利工程和灌溉工程一步步收拾起來,並將其發展壯大,極大提高了伊比利亞半島的人口承載量,極大擴充了半島居民的生存空間。
但是,輝煌的盛世和繁榮的文化也帶來了隱憂,進入伊比利亞的穆斯林迅速安逸下來,武力日漸衰微,大片的土地被蠶食殆盡,繁華的城市和豐饒的鄉村也只不過給他人做了嫁衣。
截止到15世紀末,基督教勢力已經收復了大半個伊比利亞,僅剩的格拉納達王國躲在南方苟延殘喘。
格拉納達王國距離北非大陸僅有一道不寬的海峽,每當北方的基督徒大舉入侵時,格拉納達都會向一度強盛的馬林王朝遣使求救,在他們的幫助下,又撐了好幾個世紀。
除了北非穆斯林的幫助外,格拉納達在抗擊外敵時還有一個重要優勢——山脈。
格拉納達的核心地區幾乎都位於佩尼韋蒂克山脈之間,首都格拉納達城位於最大的一座盆地上,三面環山,易守難攻,給南征的基督徒軍隊造成過很大的麻煩。
佩尼韋蒂克山脈自東北向西南延伸,一直連通大海,西南角山勢較低,這裡的土地成為了半島南方的突出部,與北非大陸隔海相望,形成了一道狹窄的通道。
直布羅陀海峽。
直布羅陀附近的氣候比較濕潤,降水量比內陸高出不少,不少溪流從山脈中流入大海,沿海平原適合農耕。
這條海峽比較狹長,直布羅陀城和休達港組成的關隘位於海峽最東方,地中海船隊往往會將這兩座港口當做通往大西洋的最後一處歇腳點,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直布羅陀城位於歐羅巴角上,歐羅巴角是一處狹窄而尖利的海角,仿佛一根尖刺,向南直插海洋。
歐羅巴角的東部為地中海,南部是直布羅陀海峽,西部則是阿爾赫西拉斯灣,三面環海,與南邊的休達港隔海相望。
近幾十年來,這處海角在卡斯蒂利亞王國,格拉納達王國和馬林王朝手上反覆易主,馬林王朝衰落後,卡斯蒂利亞一度占據了這裡。
然而,卡斯蒂利亞內戰打響後,格拉納達王國看到了機會,中央政府依舊混亂不斷,但邊境領主開始在交界地區挑起衝突,派出小股部隊持續不斷地騷擾卡斯蒂利亞定居點,征戰不休。
歐羅巴角上,兩支騎兵正在戰鬥,規模不大,加起來也沒超過一千人,一方高舉十字軍旗,高喊神的旨意,另一方則打著格拉納達的旗幟,口稱真主至大。
時值清晨,海邊的濃霧尚未散去,兩支騎兵在交戰前顯然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戰圈非常混亂,毫無章法可言。
戰陣中,一位中年騎士尤為顯眼,他披著亮眼的聖白軍衣,手提雙手大劍,軍衣上繪著劍型十字,劍柄上則雕刻著百合花圖章。
很顯然,他來自聖地亞哥騎士團,伊比利亞再征服中最活躍的幾股軍事力量之一。
中年騎士雖然兩鬢蒼白,但依舊驍勇善戰,手上的長劍左右揮砍,一個個戴著頭巾的穆斯林倒在身邊。
「嗚——」
一陣悠長的號角聲響起,遠方的丘陵間,另一支騎兵殺了過來,他們同樣戴著頭巾,刀劍和鎧甲都具有鮮明的伊斯蘭特色。
「我們的援軍到了!卡斯蒂利亞人要敗了!」
軍陣中的穆斯林指揮官大喜過望,高高舉起彎刀。
格拉納達的士兵歡呼起來,開始呈半包圍狀將卡斯蒂利亞軍隊圍困起來。
「貝德羅騎士,敵人的援軍到了,我們怎麼辦!」
另一位披著聖白軍衣的騎兵砍翻一人,朝中年騎士呼喊著。
他的裝備和軍服都比騎士差上一截,戰馬也不披馬衣,是聖地亞哥騎士團的侍從軍士。
「阿爾貝托,不要急!」
貝德羅大吼道。
「將騎兵們聚集起來,我們朝西方撤退!」
「貝德羅騎士,為什麼不去南方?繞過海格力斯之柱後,我們就進入直布羅陀鎮的保護區了!」
阿爾貝托策馬快走,趕到貝德羅身邊。
「蠢貨!我們本就是去直布羅陀鎮監視那個該死的摩爾人鎮主的,現在這裡出現了如此多的摩爾人軍隊,也是往直布羅陀去的,你難道還搞不清局勢?」
貝德羅一巴掌拍在阿爾貝托的頭盔上。
「那個摩爾人拋棄了我們,改換門庭了!」
「混帳!我一直認為摩爾人不可信,那些領主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偏偏還要給他們那麼大的自治權!」
阿爾貝托想通了緣由,氣得咬牙切齒。
「就該把那些戴著頭巾的豬玀全部殺光!」
貝德羅沒有理會他,舉起長劍,大聲呼號。
「聚攏!聚攏!不要陷在戰圈裡!」
部分騎兵聽到了指揮官的召喚,開始向他圍攏,另一些人已經深陷敵陣,想退也退不出來。
「沒辦法了,我們向西撤退!」
看著一個個戰士倒在穆斯林的彎刀下,貝德羅心在滴血,咬咬牙,準備撤離。
「大人,不好!」
阿爾貝托指了指衝過來的穆斯林援軍。
「他們堵住了西邊的去路,正把我們朝海邊趕!」
穆斯林援軍察覺了貝德羅的企圖,分出兩支縱隊,朝基督徒圍堵過來。
貝德羅萬念俱灰,環繞四周,敵人從東,西,北三個方向圍了上來,南方暢通無阻,但依然是一條死路。
格拉納達軍隊已經消滅了陷在戰圈裡的基督徒士兵,從容不迫地整理隊形,步步緊逼。
套索逐漸收緊,貝德羅的兩百殘兵向海岸逐步後撤。
「沒有退路了,貝德羅大人,我們怎麼辦?」
阿爾貝托焦急地問。
「為什麼我們沒有援軍?」
「難不成王室和貴族還想消磨我們的實力,格拉納達還沒有滅亡呢!」
貝德羅沒有理他,沉默片刻,將染血的長劍放在唇邊,輕輕吻著。
「我帶著騎士們做最後的衝鋒,如果我死了,你就帶著剩下的人投降吧。」
貝德羅說道。
「這支騎兵中,有一部分是我從伯爵大人手裡借調過來的,我沒有資格讓他們為我送死。」
「至於你們這些軍士,願意投降也可以投降。」
「投降不可恥,伯爵大人會把你們贖回去的。」
「大人,那您——」
阿爾貝托急切地看著貝德羅。
「我是聖地亞哥騎士。」
貝德羅沒有看他,開始為寶劍祝福。
隨著包圍圈越圍越緊,霧氣籠罩間,基督徒們已經聽見了摩爾人越來越大的張狂笑聲。
穆斯林軍隊放慢了速度,在弓箭射程外緩緩站定,與基督徒們遙遙對望。
「投降!我們會給予你們應有的待遇!」
一位摩爾人用夾雜了鄉音的西班牙語大聲說道。
聚在海岸上的眾人面面相覷,看向貝德羅。
貝德羅沒有說話,策馬向前。
「直布羅陀又反了麼?」
「你覺得呢?貝德羅騎士?」
摩爾人輕蔑一笑。
「塞維亞都不再效忠你們的恩里克四世了,他對南方還能有多大的掌控力?」
「看來你們也確實不行了,精銳部隊全拿去打內戰了,竟然把你這個有勇無謀的莽夫派了過來。」
摩爾人的笑聲十分刺耳。
「前幾年你們笑話我們自相殘殺,沒想到你們也差不多啊,呵呵……」
笑過之後,摩爾人的聲音冰冷了下來。
「最後一次警告,投降,或者死!」
貝德羅深吸一口氣,雙眼通紅,一把拉下面甲。
「聖地亞哥的騎士永不投降!」
「不投降?怎麼,這附近的駐軍都被恩里克四世抽走了,難不成還會有什麼人來救你?」
「我看你也是——」
轟——
一聲轟鳴從遠方的海面上傳來,一顆沉重的鉛彈刺破濃霧,重重撞擊在遠處的矮山上,濺起蓬蓬泥土。
摩爾人指揮官雙眼一縮,看向海面。
「船?」
「卡斯蒂利亞人在南邊沒什麼船啊?」
摩爾人喃喃自語。
轟——
又是一聲炮響,火光照亮霧氣,透出一抹紫紅。
一支龐大的艦隊衝出了濃霧,風帆上的雙頭鷹旗獵獵飄揚。
為首的艦船十分巨大,艦艏的火炮威武猙獰,艦身上雕刻著一行血紅的希臘文單詞。
開羅之曜!
「那是東帝國的利維坦!我見過她!」
貝德羅一陣狂喜,哈哈大笑。
「上次在畢爾巴鄂港,就是她將公主接回去的!」
東羅馬帝國的戰艦在海面上一字排開,黑洞洞的側舷炮正對穆斯林。
「我們往海邊去!別讓他們誤傷了!」
貝德羅大喊,帶著殘兵沖向大海。
正當格拉納達軍隊不知所措時,東羅馬的艦炮轟然開火,幾十發炮彈划過天空,砸向地面。
為了避免誤傷,艦炮非常小心,幾十發炮彈中,只有兩發打在了穆斯林軍陣的末尾,沉重的鉛彈滾出老遠,帶起一片血花。
但是,兩發鉛彈已經足夠引起穆斯林士兵的恐慌,他們拿軍艦毫無辦法,對方卻擁有足夠致命的大殺器。
緊接著,軍艦上放下了救生船,士兵們劃著名木船,向海岸駛去。
摩爾人指揮官看著雄偉的艦群,恨得咬牙切齒。
再看看身後,一陣哀嚎,一陣惶恐。
「沒辦法了,我們走,先撤到艦炮的範圍之外!」
摩爾人大聲吩咐著,調轉馬頭。
「阿伽,我們不去直布羅陀了嗎?」
身邊的親衛小聲問道。
「這還怎麼去!直布羅陀連正規的城牆都沒有,希臘人來勢洶洶,估計就是奔著那個地方去的!」
摩爾人回過頭,深深望了一眼高傲的雙頭鷹旗,緊緊抿住嘴唇。
「撤!上報給埃米爾!」
……
開羅之曜號龐大的議事廳中,以撒見到了渾身血跡的貝德羅。
貝德羅看見以撒,鞠躬行禮。
「感謝您的救助,尊敬的皇帝。」
「請坐,喝杯葡萄酒吧。」
以撒輕輕點頭,為二人斟上琥珀色的葡萄酒。
貝德羅並不推辭,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聖地亞哥騎士,果然名不虛傳,都有以一當百的武藝,也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以撒看著貝德羅渾身的肌肉,讚頌道。
聖地亞哥騎士團,西班牙著名騎士組織,在名義上和三大騎士團一樣效忠羅馬教宗,曾在收復失地運動中大放異彩,不少著名將領都曾擔任過騎士團的成員。 當然,當收復失地運動逐漸接近尾聲時,君主和貴族們對這些保有大量武裝力量,占據大量田產的軍事組織感到十分忌憚,開始有預謀地收回他們的權力。
最終,收復失地運動徹底結束後,他們作為獨立軍事組織的時代也隨之結束,所有的田產都被王室收回,所有的軍事力量也被王室掌控。
「陛下,我只是一個分團的負責人罷了,還不是十三騎士,談不上驍勇。」
貝德羅喝完酒,面色紅潤了不少,望了望以撒,嘆了口氣。
「怎麼了?」
以撒問道。
「實在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伊薩克皇帝竟然如此年輕,不到四十歲就創下了這般功業。」
貝德羅嘆道。
「我在這個歲數時,還是一名軍士,連國王的面都見不上。」
以撒笑笑,沒有說話。
如今的他已經三十七歲,忙碌奔波二十餘年,歲月的刻痕已經遍布全身,早已不是當年的年輕小子。
「直布羅陀的摩爾人反叛了。」
貝德羅突然說道。
「我知道。」
以撒點點頭。
「您的目標就是那座海角吧?」
貝德羅看向以撒。
「是的。」
以撒沒有隱瞞。
貝德羅張張口,卻什麼也沒有說。
「祝您成功吧,陛下。」
貝德羅嘆了口氣。
「謝謝你,我會的。」
以撒站起身,貝德羅也走向甲板。
「貝德羅騎士。」
貝德羅走到一半,以撒叫住了他。
「我曾聽人說,如果沒有了獵物,獵犬便失去了價值,反而會因為自身的強大而遭到主人的猜忌,不知您對此怎麼看?」
以撒微笑地看向他。
「陛下,救命之恩,來日回報,其他的不必再說。」
貝德羅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徑直朝甲板走去。
貝德羅離開後,孔蒂走了進來。
「陛下,這裡水位較深,岸邊地勢地平,我們就在這裡登陸吧。」
「好,你負責安排。」
以撒點點頭。
「直布羅陀鎮連成型的城牆都沒有,人口不多,軍力有限,屆時我會讓艦隊協助你。」
「直布羅陀三面環海,我們的海軍優勢可以發揮到最大。」
「陛下,拿下直布羅陀並不難,您準備怎麼安排這一片小地方呢?」
孔蒂問道。
「我們占據直布羅陀之後,是否還要向格拉納達進軍?」
以撒沒有說話,拉起孔蒂,來到甲板。
海邊的晨霧往往預示著晴天,太陽已經升起,濃霧消散,四周景象一覽無餘。
「那就是歐羅巴海角,直布羅陀鎮就坐落在海角上。」
以撒指了指大陸的突出部。
「幾十年前,直布羅陀在馬林王朝統治下,他們曾在這裡修築過堡壘和要塞,防範卡斯蒂利亞人的偷襲。」
「但是,隨著馬林王朝的不斷衰退,格拉納達人重新接管這裡,他們和卡斯蒂利亞人在這裡征戰不休,堡壘和要塞大多被毀,由於兩方勢力都沒有長期占領,新的堡壘和要塞遲遲沒有修築起來,連城牆也在上次戰爭中被卡斯蒂利亞軍隊摧毀了,避免當地的穆斯林領主占地為王。」
「目前,直布羅陀附近依舊以穆斯林居多,這也是卡斯蒂利亞沒法直接將其納入掌控的原因之一。」
「但是,歐羅巴角其實非常適合建立永久要塞,只要我們的海軍足夠強大,外敵很難打進來。」
以撒指向海角上的巨岩。
「看到了嗎?」
「那是直布羅陀巨岩,傳說中的海格力斯之柱,堵住了歐羅巴海角東北邊的道路,本就狹小的土地卻矗立著這樣巨大的山丘,這使得直布羅陀易守難攻。」
「我們要做的,就是迅速拿下直布羅陀鎮,然後在北邊的陸地連通處修建一座宏偉的堡壘,徹底將海角跟大陸分離開來。」
「我們在修完堡壘前不要輕舉妄動,專心致志待在直布羅陀,爭取把整個海角變成一座大軍港和大要塞。」
以撒微微一笑。
「這裡地形狹窄,大軍伸展不開,只要我們可以牢牢攥住制海權,格拉納達哪怕拉出三萬大軍,也不可能將其攻下。」
以撒十分清楚,自己今天規劃出的占領區正是歷史上的英屬直布羅陀,僅僅占到了很小的一片土地,卻讓整個地中海世界都非常難受。
這裡易守難攻,原時空中,拿破崙的法西聯軍耗時耗力,在陸地上占盡優勢,卻依舊沒能將大英帝國的少數守軍趕走,最終只能憋下氣,承認了他們在這裡的統治。
「當我們在這裡站穩腳跟後,外人很難再將我們趕走,我們就能夠以此為基地,陸續向北擴張,甚至深度參與卡斯蒂利亞內戰。」
以撒說道。
「我明白了,陛下,我會讓士兵們充當勞動力,爭取早日將要塞建成。」
孔蒂咧開嘴角,哈哈大笑。
「那就去吧,我還會在直布羅陀停留一段時間,觀察伊比利亞的動向。」
以撒眯起眼睛,凝望著北方的群山。
「我們會在直布羅陀一直待到明年春天,就在這裡慶祝主降生日和主領洗日,士兵們的禮物我都準備了,你們記得按時發放,不要讓他們寒心。」
「明白,我都會安排好。」
孔蒂鞠躬行禮,邁步離開。
艦隊緩緩開動,炮手們忙碌起來,各支士兵乘船登陸,在海灘上排好隊形。
「開戰!」
……
1468年12月20日,東羅馬帝國海陸大軍兵抵直布羅陀,在歐羅巴海角外完成登陸。
當天中午,戰艦集群和數千陸軍對歐羅巴角完成合圍,開始攻城。
由於直布羅陀鎮依海而建,本身又是不可多得的深水良港,東羅馬帝國的軍艦可以靠得很近,面對面發起炮擊。
在經歷一下午的狂轟濫炸後,直布羅陀鎮簡陋的城牆徹底破損,城外的五千陸軍以絕對的兵力優勢壓入城內,一舉拿下了這座人口不足三千的城市。
當天晚上,以撒走進殘破的直布羅陀小鎮,宣示了自己的絕對權威。
第二天,後續艦船陸續抵達,帶來了巨量的工程師,工匠和奴隸,軍港和要塞同時開工。
這座要塞群的設計圖紙很早就被工程師們繪製了出來,全部以當前最先進的工藝加以建造,包括寬闊的護城河,磚石城牆,連通起來的山地棱堡和大大小小數十座的火炮台和弩炮台,將防禦力提高到了極致。
要塞群依山而建,將歐羅巴角和整個歐洲大陸隔絕開來,除了地面建築外,要塞還會利用直布羅陀巨岩中尼安德特人遺留下的迷宮和洞穴,共同組成一個複雜而完善的永久軍事要塞。
當這座要塞群建成後,沒有人可以將東羅馬帝國輕易趕走,沒有人可以阻擋東羅馬帝國嚮往大洋的願望。
以撒一手制定了整個直布羅陀計劃,協同繪製了整個要塞群的圖紙,並給它起了一個威武霸氣的名字。
日不落要塞。
……
君士坦丁堡,大皇宮中,查士丁尼緩緩走著,眉頭微皺,心神不寧,神色十分複雜。
前方的嬰兒室傳出歡笑之聲,溫暖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射在走廊上。
想起妻兒,查士丁尼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翹起,整了整華麗的衣裝,推開房門。
「你回來了?」
伊莎貝拉正逗弄著小君士坦丁,見丈夫歸來,溫暖一笑。
「今天的事情著實太多,回來晚了。」
查士丁尼抱怨道。
「我在大草原上從來不需要處理這麼多雜事,簡直令人心煩,真不知道我父皇是怎麼撐下來的。」
「回家三個多月了,還沒帶你們出去玩過。」
查士丁尼俯下身,親了親小嬰兒的臉。
「你是共治皇帝,這些都是你應該乾的。」
伊莎貝拉靠在查士丁尼肩膀上,琥珀色的眼睛凝視著他。
「今天又有什麼事嗎?我也許能給你出出主意。」
「好事,切爾克斯的幾個部落酋長來君士坦丁堡拜見我了,他們到君士坦丁堡逛了一圈,整個人都震驚了,那種恨不得把眼睛瞪出來的樣子,你肯定難以想像。」
查士丁尼嘿嘿一笑。
「幾個月前,他們在草原上還自視甚高,跟我談了一大堆條件。」
「早知道我當時直接帶他們來君士坦丁堡商談的,讓他們瞧瞧君士坦丁堡的繁華和帝國的昌盛,也讓他們認清自己的位置。」
伊莎貝拉點點頭,眼神柔和。
「父皇還沒回來?主顯節就要到了,這次是你來主持嗎?」
「估計是的,直布羅陀沒費什麼力氣就拿下了,但修築堡壘還得很長時間,應該最少還需要幾個月吧。」
查士丁尼苦笑著搖搖頭。
「查士丁尼。」
伊莎貝拉直直看著查士丁尼。
「怎麼了?」
「你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伊莎貝拉慢慢說道。
查士丁尼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有個秘密想告訴你,要麼我們交換?」
伊莎貝拉突然一笑。
「哦?那你先說。」
查士丁尼來了興趣。
伊莎貝拉抓住查士丁尼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懷孕了。」
查士丁尼兩眼一縮,滿面笑意,立馬將腦袋靠在妻子的小腹上,聆聽新生命的跳動。
「這才三個月,能聽出什麼?」
伊莎貝拉沒好氣地推開查士丁尼的腦袋,凝望著他。
「這些天,宮內宮外的人好像都在瞞著什麼,母后更是一整天待在我這裡,囑咐我好好養胎,不讓我隨便出去。」
「我不是普通的貴族小姐,不必擔心我。」
「你只管說,到底怎麼了?」
伊莎貝拉眉頭緊蹙。
查士丁尼抱了抱妻子,看了看已經陷入熟睡的兒子,嘆了口氣,輕撫妻子的額頭。
「這是去年年末的事,我們暫時不想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好。」
查士丁尼緩緩開口。
「1468年12月30日,你的弟弟,在托萊多病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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