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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晚年無奈,不同之處

2024-09-12 07:06:25 作者: 四更不睡
  「東方說不明白。」

  一旁的老哥兒坐了過來,說道:「當爹的最是清楚了,這人一老,什麼病都來了,這一閒下來,就感覺自己跟死了一樣,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但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那樣真是煎熬,所以總是要胡思亂想,要是病好不了怎麼辦,又還能幹什麼事情。」

  「在掙錢的時候,家裡小的問你要錢,給了也就給了,但沒掙錢的時候,你就得精打細算,錢總是會花完的,現在有,但要是以後再問你要,你拿出來該怎麼辦?」

  「你想掙錢,可你又沒這個本事了。」

  「人廢了,什麼都廢了,像我們這樣掙辛苦錢的人,最怕的就是這個了。」

  東方白微微點頭,說道:「老哥哥說的對。」

  這是家裡男人的無奈。

  一行人喝了酒暖身,不喝酒的便喝熱茶,在這冬日裡也就沒有那麼冷了。

  吃了些東西後,又要繼續趕路。

  寒風颳在臉上,有些刺骨。

  但他們還要繼續前行,錢不好掙,更是在拿命去掙。

  匆匆忙忙的,不好停步。

  站在那酒肆門口的陳炁望著遠去的商隊,心中五味雜陳。

  最後的時候,他聽懂了話里的意思。

  也明白了曹把頭會淪落到這樣的結局。

  其實也就是東方白說的那些模稜兩可的話。

  老了,沒用了。

  別人的否認不算否認,但當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的時候,諸多事情也就不同了。

  「唉……」

  道人口中傳出一聲輕嘆。

  他心裡有些不太好受,因為朋友的離世,也因為曹把頭的選擇,有道理而又沒道理的選擇。

  世上無奈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

  木頭還記得曹把頭,他也聽了,但他卻聽不明白。

  他問先生:「先生,我沒有聽的明白。」

  陳炁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先生也還有些不懂。」

  他也解釋不出來。

  ……

  徐誠元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第一趟總是回酒肆跟陳炁喝酒。

  他不愛回九江觀,太高了,讓他覺得有些不舒服,他以前不怎麼覺得的,現在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

  陳炁會拿出最好的酒招待他,徐誠元也總是會喝個爛醉如泥。

  只是不同的是,喝醉的徐誠元沒有早年那般灑脫不羈了,沒有胡話了,更是的則是沉默不語。


  「好幾個月沒見你,又是去做什麼了?」

  「跟全真的鬥法。」

  徐誠元撩開了袖子,卻見那手臂上,一條順著肩膀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手腕處,猙獰無比。

  陳炁怔了一下,「怎麼弄的?」

  「背後使陰招,沒躲的過,不過還好,沒傷及筋脈,就是還要恢復恢復。」

  陳炁面色難看,問道:「現在正一跟全真斗的這樣凶了嗎?我看著樣子,是一點都沒留手啊。」

  徐誠元說道:「北邊幾個道派都挺恨我的,下手重一點也正常。」

  聽到這話陳炁也就明白了過來。

  這就事關早年結下的因果了。

  徐誠元那些年裡,可沒少殺人,尤其是北邊道派的事情,他經常提著劍去,結下的梁子也不小。

  陳炁看著他,說道:「你得小心一些,別丟了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這我當然知道。」

  徐誠元擺手道:「打不過就跑嘛,為此我還專門練了一門遁術,我又不像玄清道友那樣……」

  說著,他的話語一頓,忽然有些心煩意亂。

  「不說了,喝酒。」


  陳炁微微一嘆,也不再接著話題說下去,默默的陪他喝酒。

  玄清道友的事情,在徐誠元這樣,或許是一個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

  其實徐誠元一直都在內疚。

  若不是他一時興起,要去討個公道,或許玄清道友也不會因此而死,陳道友也不會荒廢這麼幾年,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

  這是他感到後悔的事情,所以他藏起了那份灑脫,那份少年意氣,將自己給裹了起來,不讓任何人知曉他的模樣。

  陳炁則是在擔心,擔心有朝一日徐誠元會像玄清道友那樣入魔,走向一個極端,所以他很少提玄清道友的事情,連那柄劍也都給收了。

  但效果卻不是很好。

  徐誠元是忘不掉的。

  而張道雲是這樣評價徐誠元的。

  「灑脫不羈之人,最後往往不得自在。」

  陳炁問道:「這是為何?」

  張道雲說道:「因為他們想要的東西,比較多。」

  陳炁聽後深思了起來。

  張道雲好像沒有說錯,也正是因為這份灑脫不羈,才讓人會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因為人總在變,隨著年歲增長,回首曾經的時候,人總是會發現曾經做過一些錯事,儘管嘴上可能會說著不後悔,但只要無緣無故想起了,其實就是後悔了。


  「晚輩有些擔心他會入魔,前輩有什麼法子能幫幫他嗎?」

  張道雲聽後卻是搖頭,說道:「他不會入魔的。」

  陳炁不解道:「不會入魔?」

  「嗯。」

  張道雲只是答應了一聲,卻沒有過多的解釋。

  但陳炁卻在他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一些藏著沒有說的話。

  「什麼意思?」

  張道雲搖了搖頭,打了個哈切道:「老道困了,先睡了。」

  說著,畫像便平靜了下來,沒了動靜。

  陳炁見此搖了搖頭,也就沒有追著問了。

  但好在是讓他知曉了一些別的事情。

  至少,徐誠元是不同的。

  只是不同的地方在哪,他還不知道而已。

  不過無礙,總是會有些痕跡的,只是時間問題。

  正想著,張道雲卻又忽的開口道:「這件事你少打聽,對你不好,對他也不好。」

  「嗯?」

  陳炁心思微動,開口道:「前輩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好奇心重,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我為什麼能活這麼久嗎?」

  「因為你不管閒事?」

  「聰明。」

  張道雲說道:「不是你的事情,少管,我只能告訴你,這個後輩,如今有好些個人都在盯著,他是不會出事的,更不可能入魔。」

  陳炁眉頭微挑,這話語之間,好像張道雲對徐誠元很是了解一樣。

  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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