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戲

2024-09-12 07:23:16 作者: 無盡夏木
  夏蘇木被這麼一弄,反而是里外不是人了。

  她張了張嘴,只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我真的沒有拿你的東西,剛才我從你房間出來後,我一直和魏小姐在一起。」

  魏佳笑著擺手:「這怎麼還牽扯進我了?南星平時送我就足夠了,我還不至於去偷拿別人的。」

  說著還親熱地挽上他的手:「你說是吧,南星。」

  葉南星這才收回目光,並未讓魏佳將手挪開,無聲地給了她支持。

  夏蘇舟見狀嗤笑一聲:「既然出門就跟人在一起,那就是藏在身上了?」

  他上下看了眼,指了指夏蘇木的外套:「我瞧著這口袋就深得很,很容易藏東西呢。」

  話音剛落,就有女傭上前來扒夏蘇木的外套,也不經過她同意直接將手伸進去,摸了半天沒有找到。

  「女生的衣服可是很講究的。」宋一冉不哭了,饒有興致張口,「你們應該扒下她的外套,一寸寸檢查,萬一是口袋漏了藏進衣服里了呢?」

  夏蘇木就站在那任由她們將自己的衣服脫下,只剩下一件白色打底衫,屋子裡面開著空調,打造了恆溫的狀態,但她只覺得身上涼涼的,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葉南星倚靠在壁爐旁邊,也沒了看鐘表的心思,只用餘光打量著這個沉默的女人,她不會再因為冤枉而自證,也忘記了自己身上夏家大小姐的標籤。

  明明從小就是玩珠寶長大的,怎麼可能看得上宋一冉那顆紅寶石,但她就是不開口說話,也不求饒,任由鼻頭紅紅的,想哭還要強忍自己不哭出來。

  還是跟從前一樣倔脾氣!

  女傭摸索了幾分鐘,真的一點點挪過去還是沒有摸到那枚戒指。

  「奇怪了。」

  宋一冉站起來,臉上帶著笑,眼底卻冷漠無比:「既然外套沒有,那是不是就在身上呢?」

  她上下一指,是最隱私的部位。

  夏蘇木沒忍住抽了抽鼻子,終於抬起眼堅定無比:「我沒偷,就算你們搜遍我全身上下,哪怕挖肉抽血,你們都不會找到那枚戒指的。」

  這話說得著實狠辣,把夏蘇舟都嚇了一跳。

  為了防止她又跳樓,夏蘇舟只能伸手制止了這場鬧劇:「行了,找不到就算了,一冉,等去參加秀場的時候喜歡哪件隨你挑。」

  「那怎麼能一樣?」宋一冉撒嬌道,「阿舟,我還指望戴著這個紅戒指出現在今天的晚宴上呢,沒有這枚戒指,我可是沒有面子的!」

  她搖晃著夏蘇舟的胳膊,撒嬌賣乖很是有一套,魏佳都沒忍住多看了幾眼,默默記下來準備找時間實施。

  想到這她開始搭腔:「是啊,夏總,一冉好歹也是大明星,要是被人知道她戒指丟了,結果做賊的人還能在她眼前晃悠,豈不是奇恥大辱?」

  葉南星看了她一眼,魏佳以為是鼓勵,自顧自說下去:「更何況,這樣還能確認夏小姐有沒有偷東西,也能證明她清白不是?總不能讓她一直背著偷盜者的罪名活下去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種像是一語雙關的話讓在場三個人都安靜下來,夏蘇木更是暗自苦笑一聲。

  偷盜的罪名又如何?

  現在他們都認為自己就是綁架犯,是個早就該死的人而已。

  這樣一想,夏蘇木原本就枯槁的心更是如秋日落葉一般,簌簌往下落。

  她不顧有男傭人在場的情況下,開始將手挪到腰部,解開拉鏈一點點下滑,肌膚被裸露出來,上面還隱隱有些新粉色的疤痕。

  那是傷口結痂後重新長新肉的痕跡。

  「你這是什麼情況?」


  夏蘇舟率先站起來,直接指著她身上斑駁的傷疤,口氣不由自主帶上了幾分怒氣:「誰幹的?」

  「誰敢對你動手?」

  夏蘇木一絲波動也無:「你們現在準備怎麼檢查我有沒有偷戒指?難道要我把內衣內褲都脫了嗎?」

  她像是個已經被注入好程序的機器人,麻木地準備脫下自己的上衣。

  「夠了!」

  葉南星脫口一聲呵斥:「所有人,給我滾出去!」

  大家這才紛紛往外走,那些傭人在夏蘇木準備脫褲子的時候就低下頭,一點視線都不敢投過去,現在更是做鳥散,沒一會房間內就安靜下來。

  「阿舟!」宋一冉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過她?」

  夏蘇舟直接扇了她一巴掌,一點猶豫都沒有,仿佛剛才備受寵愛的人不是她一樣:「給我閉嘴!」

  也不理捂著臉要哭不哭的宋一冉,徑直走到夏蘇木面前,神色狠厲:「說,這些是誰弄的?」

  夏蘇木遲疑抬頭,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話。

  「為什麼這麼問,這些不是你們說的嗎?是贖罪。」

  菸頭燙,當街和人對砍,遇到抽嗨的流浪漢被砍傷,這些都是常事,她住在難民窟里,每天只要出門,都會受點不可避免的擦傷。

  到最後她都開始習慣了,每天在包里存放一柄刀,只要爆發出不要命的力氣,她總能虎口脫險。

  而身上這些,是她沒錢只能自行處置留下的痕跡。

  那時候她害怕,沒忍住打電話給夏蘇舟,哭著喊他哥哥,說她錯了,說她再也不會鬼迷心竅了,求求他給買張機票,讓他送自己回國。

  媽媽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想必是被夏商換號碼了,而夏蘇舟還沒有拉黑她,聽到她近乎崩潰地哭泣。

  夏蘇舟只是冷冷的,用近乎陌生人的冷硬告訴她,一切都是她自己求仁得仁,他既然不能將她送進監獄,就讓她好好享受從前白菱歌的經歷。

  沒有金錢,沒有權利,自生自滅,因為白菱歌就是這樣長大的,她既然占了菱歌十餘年的富貴日子,怎麼可能不能吃苦?

  那天夏蘇舟不像哥哥,像個有血海深仇的對手,夏蘇木如何聽不懂,默默地掛掉電話。

  從那以後,她不肯再去了解夏家的一切,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幻想自己從小就在這裡長大,根本不是夏家的女兒。

  她摘了姓氏,只叫自己阿木,就這樣木楞的過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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