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晚宴

2024-09-12 07:23:19 作者: 無盡夏木
  夏蘇舟啞口無言,他沒想到當初驕傲的妹妹能夠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希望她過得不好,可看她真的過得不好,心底瞬間有股難以言狀的意味。

  「夏蘇木,你這人。」

  他的責備咽下,只能最後成為一聲無力的嘆息:「趕緊把衣服穿上,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

  夏蘇木看著他:「不查了嗎?還是就確定我是小偷了?」

  說著苦笑一聲:「其實你們要說我是小偷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偷走了白菱歌的人生,現在怎麼樣都是我自找的。」

  宋一冉和魏佳互相對視了一眼,感覺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重要的秘密。

  兩人往角落挪了挪,深怕那兩個男人注意到自己。

  葉南星將鍾用力地砸在桌上,好像根本不在乎它價值連城的身價,整張臉陰沉沉的,好像外面波雲詭譎的天空。

  「白菱歌白菱歌!夏蘇木,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誰允許你一直喊她的名字?」

  夏蘇舟也恍若如夢初醒,用力推了她一把:「你這個賤人,我差點就要被你的苦肉計給誆騙了,難怪老媽現在對你言聽計從,看來這些年在國外吃得挺好啊!」

  她的頭髮被人揪住,頭皮是狠辣辣的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只覺得自己頭皮都要被揪走了。

  「以後別在我面前提白菱歌,你根本不配!」

  是啊,白菱歌是天上皎潔的月,是亭亭玉立的蓮花,而自己連沾在腳上的淤泥都不配,就是個爛到地底下的窪地。

  「滾!」

  夏蘇舟鬆開手,從桌上拿了塊濕毛巾擦了手,夏蘇木麻木的穿戴完畢,弓著腰走了出去。

  遠遠看去,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如被秋風摧殘後的嫩枝,被打落得七零八碎。

  葉南星滾動了喉,手死死抓緊那座小鐘錶,手上有了痕跡都沒意識到。

  這場鬧劇直接結束了,最後還是女傭將房間翻找了個遍,在衣帽間的地毯下才找到,澄清夏蘇木的清白。

  而她在房間聽到,只是淡淡應了聲,就翻過身面朝牆壁。

  夏蘇木將自己裹在被窩裡,只有腦袋還探出來枕在枕頭上,那都不算是個枕頭,是她把外套疊了疊,勉強湊合著用。

  她習慣了無數次遲來的澄清,到現在一點意外的驚喜都沒有了,原本就是有預謀的栽贓,澄清又有什麼意義。

  夏蘇木閉上眼,試圖去想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沒有,一件都沒有。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是開心,什麼是驚喜,也同時忘了怎麼去笑,對著沈佩蓮撒嬌。

  就這樣迷迷瞪瞪里,夏蘇木睡著了。

  她是被一潑冷水澆醒的,冰冰涼的溫度,還有冰塊砸在臉上,生疼得厲害。

  「不愧是愛偷懶的賤皮子,客人都來了還敢在這裡睡覺?」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夏蘇木視線看過去,正是沈嬌嬌。

  她穿著一襲淺粉色短裙,脖子上掛著上百萬的珠寶項鍊,頭髮盡數梳起挽成一個丸子頭,十足小公主派頭。

  她親自端著盆,笑眯眯看著夏蘇木狼狽的模樣。

  「哎呀,一不小心水加多了,不過這樣也沒事,省得你洗臉了。」


  「不過像你這麼髒的女人,洗乾淨了也沒什麼用。」

  夏蘇木麻溜地爬起來,沒睡醒的腦子讓她悶悶的,連太陽穴那塊神經都鈍鈍地發疼。

  「沈小姐有什麼事嗎?」

  「沈小姐?」沈嬌嬌十分快意地朝自己帶來的人笑道,「你們都聽到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夏蘇木居然有一天也要尊稱我!」

  她似乎很是滿意:「你哥說我們可以隨意對待你,現在你不是應該去宴會上服侍我們嗎?」

  夏蘇木想起來了,葉南星確實在今天晚上邀請了人,只是沒想到沈嬌嬌也在其中。

  沈嬌嬌一點都不在意夏蘇木身上的水漬,一把拉過她,將手臂跨在夏蘇木肩膀上:「你哥都這樣說了,你未婚夫還堂而皇之將小情人帶過來,夏蘇木,你跟我說老實話,夏家是不是真把你放棄了?」

  夏蘇木沉默。

  沈嬌嬌也不去搭理她,用手抓了抓她的領口:「誒,你這衣服怎麼看著不合身啊,你家沒給你準備嗎?」

  銀鈴笑聲連串響起,像極了催命的喇叭聲,浸透夏蘇木的耳膜,直要通到天靈蓋去。

  「不如我們給她換件衣服吧。」其中一個嘿嘿一笑,已經開始動起手來。

  「撕拉—」

  衣服碎裂的聲音在空中驟然響起,也拉斷了下蘇木僅剩的理智那根線,她瘋狂掙紮起來,只是哪裡能斗得過四五個女人的按壓。

  沈嬌嬌一腳踩上她的床,高跟鞋站著不穩,她乾脆脫下來直接扔在被擠壓在地上的夏蘇木臉上:「換衣服之前,不是還要洗澡嗎?走,我們去給她洗乾淨點!」

  一群人拖著夏蘇木來到公共浴廁,以前的歐洲貴族是沒有上廁所的概念,他們更不會在傭人的房間裡放置盥洗室。


  葉家在接手這家古堡後直接給每個房間都加上盥洗室,傭人的地方則是找了個較大的兩間屋子改造成公共浴室,男女各一間。

  因此夏蘇木被人拉扯著往外走,還會經過不少人的房間,女傭被驚動聲引出來,看見沈嬌嬌就不敢動了。

  沈家也算是葉家的貴客,沈嬌嬌這些年也會跟著家人過來住上幾天,她們還不至於糊塗到因為一個主人家不喜歡的人而去得罪客人。

  她們冷眼旁觀就更激起了沈嬌嬌的虛榮心,她走在最後面,看著夏蘇木像條沒有尊嚴的狗被拖著往前,從前被她壓一頭的不甘心在這一刻終於有了釋放。

  剛打開的水溫是冰涼的,盡數澆在身上,還沒有乾的水漬又迎來新的水痕,她快要分不清現實還是從前了。

  夏蘇木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她認為自己已經從那個可怕的世界裡逃出來了,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告訴她,五年的傷痛如影隨形,至死都逃不開。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妥協了,甚至主動去迎合適應,沒有用。

  一切都沒有用!

  淋浴頭的水盡數砸在身上,痛得她連心臟都在激烈顫抖,有那麼一瞬間,夏蘇木覺得自己的心臟驟停了,連周遭的一切都忘記了。

  她應該是暈過去了。

  夏蘇木眯著眼,水壓讓她睜不開眼。

  身上是上下遊走的手,她甚至還能迷迷糊糊看見有人舉起了手機。

  不對!

  不行!

  不能這樣!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