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佛慈悲

  劉仁贍這邊好歹還能夠和張永德打得有來有往，光州刺史張紹那邊可就捅出大婁子了。

  光州刺史張紹與李重進戰，不利，張紹棄軍而走。

  李重進乘勝追擊，追至光州，張紹又棄州治定城（今HEN省XY市潢川縣）而走，都監張承翰以城降。

  歷史上的這兩個人，在柴榮征淮南的時候，就一個棄軍而走，一個舉成而降，這個時空也沒有什麼長進。

  李重進得以拿下光州。

  隨即李重進部向壽州挺進。

  李重進雖然與張永德不和，但是在大事上還是能夠配合的。

  劉仁贍沒有料到張紹如此廢物，猝不及防，被李重進部斷了後路，大敗，只帶了千餘人逃回壽州。

  李重進、張永德二人一面分兵包圍壽州，一面直撲泗州，意在斷絕李景達所部後路。

  劉仁贍也派人快馬加鞭，通知李景達兩路軍大敗，光州淪陷、壽州被圍的事。

  而此時的李景達大軍，卻也迎來了新敗。

  柴榮派趙匡胤等人奇襲南唐軍水寨，殺傷千餘人，奪取戰船五十餘艘。

  陳覺再次要求退兵。

  李景達也沒有找到戰機，又架不住陳覺裹挾將領們奪權，只能夠同意後退。

  結果，又被後周軍隊掩殺了一陣。

  接下來了，劉仁贍的使者到來，李景達、陳覺都是大驚失色，只能夠加速後撤，但是後路卻被李重進、張永德所部騎兵截斷，柴榮所部趁勢掩殺，李景達、陳覺所部大敗。

  此戰，李景達、陳覺所部最終只有萬餘人依託泗水河道狼狽逃回楚州，海州則隨即被後周攻陷。

  （此圖為歷史上周世宗柴榮討伐南唐第一階段的路線圖，路線與本書不同，僅供參考）

  大勝之後的柴榮心情無比舒暢。他大宴群臣，並打算趁勢奪取南唐江北之地。

  歷史上，後周在伐蜀取得秦鳳成階四州之後，就開始伐唐，從顯德二年冬打到顯德五年春，歷時兩年多，終於拿下了南唐的江北之地，南唐被徹底打斷了脊樑。

  之後，柴榮才開始北伐契丹，結果天不假年，中道崩殂。這次，因為南唐的貿然進攻，柴榮得以取得三路大勝，極大的消滅了南唐軍淮南之地的有生力量，這樣的大勝，讓柴榮忍不住生出了順道把南唐打服，一舉奪取淮南的心思。

  然而，柴榮慶功宴還沒有開完，就先後接到了兩個大敗的消息。

  第一個是虞軍攻克樊城、新野，兵圍穰城，李谷、王彥超、韓令坤所部於新野野戰中，被虞國皇帝用計擊敗，退守唐州，虎捷右廂都指揮使趙晁、右廂都指揮趙弘殷、先鋒都校白延遇等將盡數戰死。

  第二個則是王景、向訓、韓通所部先勝後敗，慘被伏擊，精銳損失一空，韓通不知生死，隴州失陷，長興、寶雞二城被圍。

  啪！

  柴榮氣得摔了杯子。

  然後把第一封戰報給了趙匡胤。

  按理，趙匡胤是沒有資格先於眾多文武先看戰報的，趙匡胤接過戰報，心中沒由來地一顫，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看到他的父親趙弘殷被象兵踩成肉泥而死的消息後，趙匡胤兩眼一黑，險些昏了過去。

  「陛下，請給臣兵馬，臣……臣的父親死得慘啊！」

  趙匡胤跪倒在地，痛哭失聲。

  「虞國逆賊，安敢如此！」

  柴榮也氣得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該如何做，柴榮也有些撓頭。

  這兩處都是要緊之地，必須要用兵，而且人還不能少了，這也就意味著，暫時難以對南唐用大兵了。

  可是這麼走了，柴榮又不甘心。

  最終，經過和幕僚的商討，柴榮命李重進節制潼關以西兵馬，領兵六萬，救援鳳翔。

  這六萬人中，有兩萬是中央軍，剩下的，則都是潼關以西各節度使的人馬與地方軍。

  只是柴榮君臣還不知道的是，潼關以西最壯的節度使之一的靜難軍節度使部，已經沒了一萬人。

  這也意味著，李重進的六萬人馬，還未出征就只剩下了五萬。

  此外，柴榮還命令張永德接替李谷的位置，全權節度唐、鄧、隨、均、許等州的兵馬，領兵五萬，支援唐州。

  這五萬人中，也只有兩萬是中央軍。

  悍將趙匡胤也隨張永德出征。

  至於柴榮自己，他倒是很想要御駕親征來一場王見王，跟董璜好好比劃比劃，但是卻被王朴等人給勸住了。

  王朴的理由有二：一是如今南唐軍如同驚弓之鳥，壽州軍也損失慘重，現在繼續猛攻南唐，剛好可以趁勢拿下楚州，說不定還能夠拿下壽州，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啊！

  二是，大周現在國庫很空虛，沒錢了，也沒糧了，需要柴榮親自出手弄點錢糧。

  「朕如何變出錢糧來？」

  柴榮不解的看著王朴。

  五代時的軍頭，想要變出錢糧來，最好的辦法就是苦一苦百姓。

  滿城百姓苦，總好過麾下將士苦。

  反倒是賣官鬻爵在這個時代根本就行不通，因為這個時代能夠撈油水的官職，基本都跟軍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王朴卻不直接回答柴榮的問題，而是雙手合十，口念佛號：「我佛慈悲！」

  柴榮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也是雙手合十，口念佛號：「我佛慈悲！」

  歷史上，柴榮曾於顯德二年五月，對各地寺院徹底加以清查整頓，凡非救額者（敕賜寺額），即行停廢。

  清查結果應存者二千六百九十四所，應廢者三萬三百三十六所，僧四萬二千四百四十四，尼一萬八千七百五十六。惟兩京、大名府、京兆、青州聽設戒壇。男女出家必須經祖父母、父母或伯叔之命，並嚴禁僧俗捨身斷手足，煉指掛燈帶鉗之類，幻惑流俗之惡習。

  廢了三萬三百三十六所寺廟是什麼概念呢？

  如果一座寺廟有田產一千畝的話，那就是三千多萬畝的田產。

  事實上，很多香火旺盛的寺廟田產數萬畝乃至數萬頃都很正常，此外，這些寺廟本身就有大量的錢糧，就連佛像金身，熔化了也都是錢。

  此外，被迫還俗的僧侶也可以是免費的勞力，合適的尼姑也可以分配給士兵。

  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尼姑其實都很年輕貌美的。

  泰山姑子，肉身布施，制服誘惑，消災解厄，用過的都說好。

  不過，涉及到宗教的事，必然很麻煩，得需要柴榮親自坐鎮部署。

  柴榮同意了王朴的建議。最終決定一面布置清查寺院，一面繼續南征。

  北周大軍乘勝追擊到達楚州，李景達、陳覺所部果然再次敗逃。

  北周大軍輕鬆控制清江口。

  拿下楚州之後，柴榮分兵，一路追逐李景達、陳覺所部直到揚州，一路則向西挺進直逼濠州與渦口。

  顧祖禹《讀史方輿紀要》有云：「淮東要害，在清江口，淮西要害在渦潁口，欲固兩淮，先防三口。」

  清江口在淮陰縣（今JS省HA市淮陰區）西南，為泗水入淮之口。渦口在懷遠縣（今隸屬於安徽省BB市）東北十五里，為渦水入淮之口。潁口在今潁上縣（今隸屬於安徽省FY市）東南之西正陽鎮。

  三者均為河運交通要鎮，為古往今來軍事上所必爭。

  如今，渦口已下，楚州已奪，接下來自然就是剩下的兩口，以及夾在兩口之間的壽州。

  拿下三口，實現三通，淮南就成了被調理教育好了的K9，任憑主人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