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提提神

  田不厲晌午吃了豆娘子的豆腐，睡了兩個小時到下午後就出來院子裡。

  上午留了半桶多的豆腐沒賣，田不厲記得這個時候還沒有豆腐乳，於是打算製作豆腐乳看看銷路。

  做豆腐太走量了，也太辛苦。

  就算是技術改進，因為吃飯時間的關係，必定是半夜起來做豆腐。

  這種作息不規律的工作對人的傷害很大。

  「豆腐乳肯定要等豆腐發霉才可以，先搞點試試。」

  田不厲手裡不缺豆腐，從木桶里取出豆腐切成塊，又找了乾淨的稻草鋪在竹片編的圓簸箕里，互相之間保持距離方便空氣流通，又蓋上了白布防塵。

  忙了一個小時，狗兒從屋子裡出來，看到後就過來。

  「二爹，你在忙什麼？」

  「在忙著做東西。」田不厲看到小孩子就想到了家裡還有三個饞嘴的小孩子，於是抱著簸箕去了坐北朝南的北屋子裡。

  狗兒很快跟在屁股後面進來。

  田不厲進了病先生的屋子裡，對著病先生說道：「先生，這是我打算改進的豆腐，我回頭給你買兩壺酒，你看著這東西別讓孩子們吃了。」

  胡欲為點了點頭，「咳咳……放在柜子上吧，我幫你看著……咳……」

  田不厲坐在床邊，讓胡欲為看了看裡面的豆腐塊和稻草。

  「就是這些東西，這東西放兩天就會壞掉不能吃，我打算到時候改進一些，就像是醬油和醋那樣調製新品。」

  「我被豆娘收留，現在吃飯睡覺有了地方，將來多半還是會出去自謀生路，但是豆娘和這個家都不容易，我離開前肯定會和你還有豆娘說一聲，也想著給孩子們留點養活家人的技術。」

  胡欲為張著嘴，頓了頓後努力坐起來，雙手拜謝說：「胡欲為多謝義士恩情！我已經命不久矣，咳咳…田義士既然無家可歸，不如就留下來。」

  田不厲微笑說：「先生莫存死志，我觀先生年紀三十有餘，人都說三十而立，如今有家有室，身子病了慢慢能修養回來，這心志若是廢了，藥石難治！」

  胡欲為露出苦笑，又看著被滋潤的滿面紅光的妻子，愈加悲涼。

  「義士不要笑話我了，我這身子就像是老了的牛馬驢子，不被害了剝皮已經是莫大的運氣，哪還有什麼心志可言。」

  田不厲看他不咳了，鼓勵說：「你年紀輕輕，一遇挫折便鬆散懈怠，日後怎成大器？」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我初見先生時，觀先生一表人才，即使是頹廢數年依舊知道愛護顏面，你的心中還有那沒有熄滅的火苗，難道就算是賭一賭也不敢嘛？」

  「先生！大丈夫生於天地間，怎能鬱郁久居人下？戒酒！戒色！修身養性，燃起心中鬥志！」

  「你且好生養病，家中妻兒老小我來照顧，保證他們吃飽穿暖，也竭盡所能為先生你購買藥材。」

  胡欲為閉上了眼睛，「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咳咳…」

  田不厲站起來說道：「好，先生你好好休息。」

  田不厲很快出去，狗兒和豆娘也跟著出去。

  豆娘沒好氣的說道：「那死鬼要是有臉皮，這個家哪能現在這樣子，田哥兒你莫要管他了，等過幾天，讓他搬去小屋，咱們兩個住大屋。」

  田不厲之前沒有細問，現在正好也沒事情，就和豆娘去了屋子裡說話。

  豆娘子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和田不厲坐在床上說話，拉著田不厲的手往她胸口摸。

  田不厲可不想這麼搞。

  媽的這一天睡眠時間斷斷續續七八個小時，還要干四小時重體力活和幾個小時的零散體力活，又要加班兩次搞床事，這他媽的玩命是嗎？

  真的會猝死啊！！

  「先生以前是做什麼的？看起來不像是賣豆腐的。」

  田不厲也就敢動動手了，現在根本不敢再加班兩小時。

  豆娘子聽到後，就依靠著田不厲說起了閒話。

  「他以前是個讀書的，考了十幾年也沒有考中過功名，以前他爹還有個鋪子，七年前他在妓院和人爭風吃醋被教訓了一頓，別人一把火把他家鋪子燒了，他爹也死在裡面，自此之後就這鬼樣子了。」

  「這豆腐鋪子還是那邊親戚給張羅的，一開始還總過來看看，後來看他一點出息都沒有，人就不幫了。」

  田不厲原以為是病先生是一個高手，沒想到是一個文化人。

  「我看他身子骨也還不錯啊？先生練過武嗎？」

  「好像是有。」豆娘子想了想，「我剛嫁進來那幾年還過了幾年好日子，但是他不光我一個女人，我要不是帶著幾個娃兒，我也跑了。」

  田不厲摟著豆娘子，「豆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豆娘子笑著抓緊了田不厲的手，仰著頭看著田不厲，「你這麼會說話，可有相好？」

  「有，不過多半是不管我了。」田不厲坦言說道：「我年紀小，遇到的人不多，認識的也不多。」

  豆娘子倚靠在田不厲的懷裡，「那就留下來，咱們好好過日子，將來我給你生幾個小子，好多人都找我提親過，我瞧不上那些懶漢。」

  田不厲笑著說：「先看看情況再說吧，反正這城裡就這點地方，我還能去哪裡？以後就算是外面成家了，也少不了會回來多幫襯幫襯娘子~」

  「嗯！」豆娘子很滿意現在的情況，也覺得田不厲說的可信。

  兩人溫存了不久就一起躺下睡覺，晚上還要半夜起來做豆腐，明天也要出去賣豆腐，所以都抓緊時間休息。

  病先生沒有多久，就喊來了小兒子，讓小兒子攙扶著去了茅房。

  回屋後病先生沒有往日那般昏昏欲睡，渾渾噩噩，而是從鋪蓋下面拿出了一本書，開始認真的看書。

  《百城經》這個世界的故事書，也是考試書。

  裡面一共一百個城市的一百個小故事，各有各的道理。

  書上的文字和平常說話的也不一樣，背記起來非常困難。

  病先生可以走路，也可以自己吃飯，意志消沉導致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好，所幸年輕時候學過武功，再加上身子骨不錯才熬到了現在。

  如今重新煥發了鬥志後，就越來越覺得自己之前一蹶不振的事情委實可恥，更加發奮圖強認真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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