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豆腐

  「白牛望月！」

  田不厲在院子裡練功，雙手抓住院子裡的桌子扶手，腰部力量向下，脖子抬起，腦袋看向夜空的月亮。

  正在豆腐房做豆腐的豆娘子見狀，面色一紅。

  豆娘子又看了幾眼，這才繼續忙著手裡的豆腐活。

  「這武功還是有點用處的，早知道就讓他早點練了。」

  豆娘子看到差不多了，就對著虎兒豹兒說道：「回屋睡去吧，這點我來就行。」

  「娘，我們回屋了。」兩個十多歲的孩子困的不行，聽到後趕緊去睡覺了。

  豆娘子嘆了口氣，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可也不是越窮就越懂事。

  「幸好我那天帶田哥兒回來了，不然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豆娘子繼續忙著手裡的工作，田不厲也在外面繼續練武。

  老牛吃草！

  田不厲一個彎腰動作，下盤穩穩的保持平衡。

  懶牛蹬腿！

  田不厲一手撐地，身體傾斜的倒在地面，一腳往前踢。

  很快田不厲站起來，用了昨天把豆娘子擊敗的大招。

  野牛登頂！

  他的雙手抓住了什麼東西，雙腳穩穩的彎曲站穩，身體像是一隻爬牆的公牛那樣，繃緊了力量！

  牛皮功！

  剛練了一晚上，田不厲就感覺自己有了點起色。

  又看了看自己的屬性，發現這並不是錯覺。

  姓名：田不厲

  外氣：1.12，決定力氣、聲音程度，體力傷勢恢復速度。

  內氣：0.55，決定內功強弱，體力、精力恢復速度。

  體骨：0.9，影響外功修煉，防禦力。

  根骨：1，影響內功修煉。

  面骨：1，影響外貌

  靈根：10.001，影響修仙速度和記憶能力。

  道行：12天

  福緣：1，每一百年積累一次，可主動使用尋找不高於自身道行的機緣，但若實力不足必定失敗。

  壽命：14/42

  「練武果然有好處，不過也要注重勞逸結合。」

  田不厲很快安靜的坐下休息，平靜自己因為練習外功帶來的疲憊。

  修仙的技術完全不懂，但是感覺對著月亮和清晨的太陽逐漸有一種舒服的感覺，那就跟著感覺走。

  目前過了一個半月，道行還只有十幾天。

  看來道行不是過了多久就算多久，也不是從修道那天開始算的。

  正確的來說就是每天的修煉時間，但是這個不好記。

  所以說幾百年道行，多半也就是活了多久那種，這個水分太大了。

  田不厲吃過早飯就趁著天還沒亮透，把糞坑的糞便舀糞桶里，然後挑去附近鄰居的菜地。

  這鄰居自家幾畝地，家裡肥料不夠用就會收點，平常主要是拿蔬菜和豆子換。

  回來後洗了洗手，確定身上沒臭氣後才去挑著賣豆腐。

  「也該讓虎兒豹兒幹活了，不然我總是做這種事情，很影響生意，被人看到了也不好。」

  田不厲還是決定讓虎兒豹兒幹活，挑糞也不用多，半桶總能提起來。

  更何況以後這些都要自己成家立業，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這樣，沒有別的出路。

  因為昨天有人當街殺人的關係，今天的生意格外的慘澹。

  好在田不厲要有準備，今天做的豆腐少了很多。

  不光是田不厲，今天這條街上很多攤子都減少了準備，有些人乾脆沒來。

  田不厲等到了十一點多，看沒人來就回家了。

  豆娘子打開門，幫著把扁擔放下來，又關上門一起提著木桶去廚房。

  「今個兒生意不好，看起來沒賣多少，明天也少做點，要不明個兒歇息一天，天天夜裡起來，也睡個好覺。」

  田不厲說道：「我出去一趟，找劉三公子報告下情況，估計下午回來。」

  豆娘子跟著幫忙裝好豆腐乳和剛做好的新鮮豆腐，送著田不厲出門。

  「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好！」

  田不厲出門做事，豆娘子關上門進屋拿出田不厲的髒衣服聞了聞，很快笑著把床上的衣服收集到一起，在屋子裡哼著小曲兒洗衣服。

  田不厲挑著擔走去了城北劉家。

  城南城北距離可遠了，走了一個半小時城北這裡。

  剛放下擔子想休息一會兒，幾個騎著馬的漢子就噠噠噠的跑了過來。

  「小子！你這賣的是什麼吃的？」

  為首的一個男人明顯是練家子，一臉的兇狠。

  田不厲見狀，迅速喊道：「二大爺！小的原來是福遠鏢局的打雜小工田不厲，兩月前因為在草料房睡覺的時候拉屎被趕出來了，現在賣豆腐為生。」

  夏霸山猛地一愣，原以為是尋常小販，沒想到是自己人。

  旁邊的兩個男人笑了笑，另外一個男人不耐煩的說道：「讓他滾，換個地方吃飯。」

  夏霸山也不想理會這個人了，但是又順嘴說：「這裡是劉家的地盤，劉先生讓你滾，快點滾！」

  田不厲聽到後，迅速喊道：「二大爺！劉先生！我是過來找劉三公子的，劉三公子一個半月前買了小的兩桶豆腐，讓小的不論把豆腐做成什麼樣子都給他看看，所以小的這就來了。」

  劉鐵錚騎著馬靠近了一些，看了看田不厲。

  「說來我倒是想起來了，前陣子我侄兒說認識了一個賣豆腐的小子，回來後也知道去學堂了，就是堅持了沒幾天又逃學惹事，那個賣豆腐的是你？」

  田不厲忙說道：「是我是我！我就是賣豆腐的小田！」

  劉鐵錚擺了擺手，「去吧，送你的豆腐去。」

  「我們走！」劉鐵錚喊了一聲。帶著另外幾人又火急火燎的走了。

  田不厲看那幾個人走了後，就無語的挑著擔繼續趕路。

  一群窮鬼，就不知道給點賞錢侮辱侮辱我嗎？

  田不厲很快去了劉府，剛靠近那裡，就有一臉兇狠的門衛過來找事。

  「剛剛騎馬出去的劉先生讓我過來的，我來找劉三公子，三公子訂的我的豆腐，勞煩您給通報一聲，就說豆腐做好了。」

  門衛聽到後就知道田不厲說的是劉二爺。

  既然是劉二爺的人，那就好說多了。

  很快有人進去通知，過了半個小時後走出來一個管事。

  劉順看了看田不厲，見不像是歹人就說道：「三公子不在府中，既然是三公子訂的豆腐，那收下就是，一共多少錢？」

  田不厲迅速說：「錢一個半月前就給了，我這一桶是今天出來的好豆腐，一桶是一個半月前老豆腐做的老豆腐。」

  「三公子當時好奇沒用的豆腐有什麼用，我花了好久做出來了就拿來給三公子看看。」

  劉順聽到後就直接說：「你挑著豆腐和我進去，三公子應該快回來了，到時候你和他說清楚。」

  「好……」田不厲雖然不想耽誤時間，但上次也收了人不少錢，於是就挑著擔跟了進去。

  兩人一起從偏門進去，走了十分鐘到內院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人和一個儒雅的男人從遠處過來。

  「快閃開！」

  「懂！」田不厲不用說就挑著擔站在了遠處，讓開了正路的位置。

  然而那兩人還是注意到了這邊，帶著幾個丫鬟管家經過的時候順口詢問：「這是做什麼的？新來的嗎？」

  劉順解釋說：「是三少爺訂的豆腐，說是新豆腐和老豆腐，我不太懂這個，就讓他進來等三少爺回來自己說。」

  「哦？」劉夫人來了興趣，「我前陣子聽淨兒說認識了一個比他小，還比他會說話的賣豆腐小子，淨兒回來之後還好好學了幾天。」

  劉鐵骨站在原地，直接命令說：「打開木桶，看看你的豆腐怎麼樣。」

  田不厲迅速放下扁擔，陸續打開兩個木蓋。

  「老爺！小的這裡的都是南城尋常走卒吃的東西，這是新豆腐，物美價廉，兩文錢一塊。」

  劉夫人走進看了看，發現這木桶里的豆腐白嫩公整，方方正正的。

  「這豆腐看著漂亮，怎麼那麼便宜？」

  田不厲迅速說：「便宜賣得快，還有這個是之前三公子和我訂的老豆腐。」

  田不厲也不嫌廢話，把上次和劉門淨見面並圍繞豆腐難吃還賣不賣的事情認真講了出來。

  果然有了故事之後，劉鐵骨對著豆腐也關注了起來。

  「原來如此。」劉夫人感嘆道：「怪不得前陣子知道用功了。」

  「哼！堅持幾天就又半途而廢，不可救藥！」劉鐵骨惱怒的訓斥，但也沒有拂袖而走。

  田不厲解釋道：「這老豆腐又叫霉豆腐，是豆腐發霉後加了調料醃製而成，但並非是發霉了才有用。」

  「就像是釀酒一樣，越發醇香，也像是染布一樣，比如夫人您身上的衣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田不厲沒有夸劉夫人漂亮，也沒有夸衣服好看。

  劉夫人意外的看著這個年輕小子，看他低著頭不說話，就對著侍女說道：「這小子確實是會說話，給他賞錢。」

  「是，夫人。」侍女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很快從袖子裡拿出錢包，捏出一枚碎銀丟向了田不厲。

  田不厲沒躲，銀子砸在了胸口又落下去。

  「謝謝夫人賞賜！謝謝老爺！」田不厲迅速頓身撿錢，這種侮辱不算侮辱。

  劉鐵骨看著田不厲，「我又沒有賞你，你謝我做什麼？」

  田不厲迅速說道：「夫妻乃是一體同心，老爺夫人都是這府里的貴人，老爺是夫人的面子，夫人是老爺的里子，小的在劉府拿著賞錢，這裡里外外都要謝，都要謝的。」

  劉鐵骨看向劉順，「也給他賞錢，我的那份面子也不能少，把這兩桶豆腐送去廚房，以後每天送來兩桶，按雙倍的錢算。」

  田不厲迅速高興道：「謝謝老爺！謝謝夫人！」

  劉鐵骨很快帶走離開。

  劉夫人跟著走到門口，坐上馬車後才詢問說：「我看那小子機靈會說話，怎麼不讓他陪著淨兒當個伴讀？」

  劉鐵骨露出嘲諷之色，「油嘴滑舌之人，讓這種市井之徒和我兒廝混，能學什麼好？」

  劉夫人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是我想的少了。」

  *

  「爽！」

  田不厲挑著空擔健步如飛，快樂的離開了有錢的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