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徐意真對李序還有舊情？

  實則衛臨風的猜測也是徐意真的猜想，但她只敢放在心裡，並不會將此事抖到明面上。一來是不願惹禍，二來是她不信任衛臨風，也就不願將這秘密分享給他，以免他將此事告知三皇子，三皇子肯定會借題發揮，到時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思及後果，徐意真十分篤定的否認道：「你想多了吧？太醫都已經確診，民間的神醫也束手無策，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榮王的腿傷怎麼可能是假的？」

  「有時候越離譜的事，反而越有可能是真的，難道你就沒有發現異常？」

  衛臨風那幽深的墨瞳緊盯著徐意真，試圖從她神情的細微變化中探究出一絲異樣。

  徐意真強掩下內心的不安，正色申明，「人是我拉下水的，也是我拽他上去的，榮王在水中的確無法遊動，我沒有發現他的腿有任何異常，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愛信不信！」

  若換成旁人，或許衛臨風也就信了，偏偏那個人是李序！

  衛臨風曾聽人說過，當年徐意真曾入宮給四公主做伴讀，是以她與李序自小便相識，皇帝還打算將徐意真許給榮王，那他二人應該也算是青梅竹馬，只是後來李序受了腿傷，這婚事才沒成，衛臨風才有幸娶徐意真為妻。

  兩人雖已成親三年，但李序一直沒娶王妃，衛臨風總覺得李序是對徐意真念念不忘，他甚至在想，徐意真是不是沒跟他說實話？她該不會是在幫著李序撒謊吧？

  但他才是徐意真的夫君，徐意真沒道理幫李序，除非……除非她對李序還有一絲舊情！

  直覺告訴衛臨風，李序的腿傷有問題，他本想從徐意真這兒探究真相，哪料她竟不說實話，衛臨風不免有些懊惱，甚至開始琢磨這件事的一些細節，

  「當時秋梨不在你身邊兒，榮王該不會是一路尾隨著你，想要單獨與你說些什麼吧？」

  他問的這個問題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徐意真又豈會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你在懷疑些什麼？懷疑我故意跟榮王約好，懷疑我與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意真聲調漸揚，面色明顯不愈，眼瞧著她發了火，衛臨風又改口道:

  「我當然相信你的為人！但我不信李序，他原本就對你有意，我是怕他對你心懷不軌。」

  他居然會有這樣的念頭？徐意真只覺衛臨風的猜測莫名其妙，「我一個嫁了人的小婦人，他能對我有什麼念想？你這般猜忌，是在辱沒榮王，更是在辱沒我！」

  氣氛逐漸有些冷凝，衛臨風正想著該如何辯解，外頭傳來了秋梨的稟報聲，說是藥已經熬好了。

  秋梨扶起夫人，衛臨風端著藥碗，準備給她餵藥，徐意真本就厭憎衛臨風，一想起方才他所說的那番話，她越發惱火，轉過臉去不肯喝。

  秋梨見狀，遂主動道：「三爺，您也忙了半晌，先去休息會子吧！奴婢來餵夫人。」

  衛臨風知她還在生氣，眼下她正病著，他不能耽誤她喝藥，只好將藥碗遞給秋梨，掀簾出了裡屋。

  待他出去後，徐意真這才在秋梨的侍奉下忍著苦澀喝了藥。治風寒的藥大都有安眠的藥效，喝完藥沒多會子，徐意真便昏沉睡去。

  因著是在宮中，兩夫妻不能住在一間房中，衛臨風被安排到了旁處就寢。

  洗漱過後，衛臨風行至窗前，望著懸掛在夜幕上的那輪幽月，不禁陷入了沉思。

  今晚這突發狀況是怎麼回事兒？徐意真為何會跟榮王李序待在一起？兩人只是碰巧遇見，還是提前商量好的？

  一想到兩人衣衫濕透，抱在一起的畫面，他這心裡便不是滋味，徐意真的曼妙身姿怕是已經被李序給感受得真真切切吧？

  他的女人，怎麼能被其他的男人占便宜？衛臨風越想越覺得膈應，可若是為這事兒跟意真吵架，似乎又顯得他不關心意真的安危，只在乎名節，這樣反倒成了他的不是，意真可能也會對他失望。

  思及此，衛臨風暗暗告誡自己，不該再細究，但有一件事，他疑惑深甚。

  李序落水的真相是什麼？究竟是誰救的誰，李序的腿是真傷還是假傷？意真是當事人，她應該很清楚，可她似是有所隱瞞，她為何不肯說實話呢？

  假如李序的腿傷是弄虛作假，那這可是天大的把柄！他得繼續查證此事，將其變成對自己有用的籌碼！

  話分兩頭，且說徐意真離開水榭之後，李序也被宮人推著輪椅回了寢宮。

  沐浴更衣過後，身著艾綠中衣的李序無需旁人攙扶，徑直自輪椅上站起身來，長腿一邁，行至桌邊坐下。

  搖曳的燭火在他的俊顏上映出昏黃的微光，他的手中盤玩著一串瑩白溫潤的硨磲，密長的睫遮掩無邊心緒。

  小海子心生擔憂，忍不住低聲問了句，「王爺，請恕奴才冒昧，您為何冒險下水去救衛夫人，您對她就這麼關心的嗎？就不怕此事公諸於眾？」

  李序長眉微緊，難掩嫌棄，「本王可沒功夫關心她，只因嚇她落水的那隻獅子貓是本王養的，且當時本王在附近，她若溺水而亡，本王便得擔責，是以只能下水相救。」

  好吧！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承認，小海子便當那事兒不存在，但他還是替主子擔憂，「可您下去救衛夫人，她看到您會鳧水，豈不是會泄露您的秘密？」

  當時李序以為徐意真溺水失去意識，才果斷的跳下水去救她，哪料下水之後，他才發現徐意真居然是清醒的，那她應該看到了他的雙腿在水中自由伸展的模樣。

  徐意真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但旁人詢問的時候，她並沒有當眾指出這件事，而是配合他撒了謊，她是怕招惹是非，還是怕被他報復？

  「徐意真心思謹慎，應該不會做些損人不利己之事，她若真敢說些不該說的話，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說到後來，李序的墨瞳中閃過一絲陰戾之氣。

  王爺真能對衛夫人狠下心來嗎？小海子不敢確定王爺這話是真是假，但願他能為自己的利益著想，能夠自私一些，不要顧及舊時相識之情。

  徐意真會不會出賣他，李序尚不能確定，但此事一出，許多人都會懷疑他的腿傷，只怕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知曉此事，李序該憂心的，是如何應對皇上的猜忌……

  一夜無話，喝過藥的徐意真睡得格外的沉，直睡到辰時她才醒來。她只覺渾身黏膩，好似出過很多汗，難受得緊，然而她的病還沒好，不能沐浴，只能讓人備些熱水，簡單的為她擦洗一番，而後又換了乾淨的衣衫，用了些清淡的朝食。

  雯悅很擔心徐意真的狀況，一大早便趕了過來，得知她已然退燒，雯悅心下稍慰，而後又叮囑她繼續喝藥，「發熱最易反反覆覆，千萬不能大意。」

  想起昨夜之事，雯悅只覺頭疼，「五公主是個大嘴巴，她肯定又會在宮中亂傳你的閒話。」

  這一點徐意真也猜到了，「傳就傳吧！反正我問心無愧，倒也不怕她們詆毀。」

  雯悅從未懷疑過什麼，她對表姐的人品再了解不過，「我當然知道你不喜歡李序，可當年父皇曾有意為你們指婚，是以眾人都認為你們兩人有牽連。」

  李序那人孤傲得很，少時徐意真入宮讀書時，就常被李序揶揄，他對她可沒什麼好臉色，徐意真有自知之明，

  「皇上的意思並不代表榮王的心意，我知道他並不喜歡我，而我對他也沒有男女之情，昨夜之事純屬巧合。」

  「是呀！明明是你先離席的，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一想起此事，雯悅便懊悔不已，「當時我若陪你同行就好了，你就不會出這樣的意外，縱使真的落了水，也是我去救你，不會牽扯到李序，更不會有損你的清譽。」

  「尚未發生之事，誰也料不到，你千萬不要自責。」

  即便徐意真活過一世，她也沒有料得到料到昨晚的意外。因為前世的她並未在宴席上喝太多的酒，更衣之後也沒有去往水榭邊，也就在無形之中避免了那場禍端。

  可昨夜之事也不單是禍，至少她還有一絲收穫。

  雯悅是徐意真最為信任的姐妹，且這是宮中發生的事，與旁人談論無用，大約也只有跟雯悅說起，兩人才有可能找到謎底，於是徐意真吩咐秋梨將那枚玉佩拿出來。

  秋梨謹慎的自懷中掏出一塊紅布，遞給夫人。

  此事關係重大，徐意真怕隔牆有耳，於是秋梨主動退了出去，關上房門，到外頭去守著。

  徐意真微偏頭，悄聲對雯悅道：「昨夜我落水之後，恍惚在水底看到了一具屍體，那屍體已化為白骨，我分辨不出，但看到屍骨的手上有一塊玉佩，情急之下我便將那玉佩給拿走了。」

  「什麼？湖裡有屍體？」雯悅嚇得杏眸圓睜，驚呼出聲！

  徐意真以指擋唇，示意她不要聲張，雯悅趕忙捂住了嘴，壓低了聲道：「那種東西身上掛著的玉佩不吉利呀！你也敢碰？」

  說起此事，徐意真也覺怪異，「當時我也很害怕，但那會子好似有個聲音在催著我，讓我把玉佩拿走，我一時晃神，就照做了。」

  雯悅膽小，沒敢去接，她仔細盯著徐意真手中的玉佩看了看，越看越覺得怪異，「這玉佩瞧著好生眼熟。」

  徐意真立即好奇追問，「你見過這玉佩？玉佩的主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