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衛臨風不好美色

  衛臨風義正言辭地申明，「意真，我們是夫妻，不分彼此。當務之急是得把那兩個舞姬送走，咱們不能跟太子有牽連，莫要計較什麼徐家衛家，一旦我跟太子沾上邊，那你們徐家也會被人猜忌，這對你們徐家也很不利！」

  衛臨風居然威脅她？真當她像前世那般易哄易騙好拿捏嗎？他可真是巧言善辯，慣會混淆，徐意真才不會上他的當，

  「你衛某人的行為跟我們徐家有什麼關係？我是嫁出去的女兒，與徐家並不相干，你也只是徐家的女婿而已，又不是徐家的兒子，你的行經代表不了徐家！」

  意真一向溫柔，為他著想，今日卻是態度冷漠，撒手不管，還跟他吵了起來，這樣的情形著實少見！

  衛臨風心下生疑，她到底是怎麼了？怎的見了李序一面，她就對他這個丈夫這般冷漠？莫不是被李序哄騙，生了什麼異心？

  察覺到這條路行不通，於是衛臨風又緩了語氣，柔聲解釋道:

  「意真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行逕自然代表不了徐家，可我擔心別人會借題發揮。我在朝中只是個小官，只想安身立命，效忠皇上，可不想輕易的在皇子們中間站隊，拉幫結派，此乃帝王大忌！

  所以我才想儘快將那兩個舞姬給送走，不想跟太子有任何牽扯。我一時情急，說話失了分寸，你莫要見怪。」

  衛臨風心中盤算著什么小九九，徐意真早已猜到，但兩人畢竟還是夫妻，尚未和離，他遇到困難，她若平白無故的撒手不管，難免會惹衛臨風懷疑，懷疑她有二心，指不定往後衛臨風就會對她有所防備。

  是以哪怕不管他，她也得給個合情合理的理由，略一思量，徐意真已然想到了說辭，

  「舞姬是送給你的，納妾也是你的私事，我可不敢多管，以免太后又說我是個妒婦，阻礙你納妾，斷了你們衛家的香火！」

  徐意真故意說這番酸話，衛臨風便以為她是為那天太后說要給他納妾一事而置氣，並非生了異心。

  「太后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她又不是我娘，我可不會聽她的，我曾向你發過誓，便絕不會負你！」

  他的誓言不過就是耳畔風，哪裡能當真？說什麼絕不納妾，還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養女人，連帶著私生子都帶回來讓她養，甚至連她爹都敢害，如此恩將仇報，陰險惡毒之人，簡直無恥至極！

  每每回想起前世之事，徐意真都會被恨意籠罩，情緒劇烈波動。她緊掐著自己的手指，強迫自己回過神來，暫壓下前世的仇恨，按照原來的計劃走，萬不可一時衝動，打草驚蛇。

  「那你倒是說說，無緣無故的，太后為何要為你納妾？她的目的是什麼？」

  關於此事，衛臨風亦有思量，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但又覺得這事兒不方便跟意真說，以免意真多心，於是他想當然地胡謅道：

  「你與太后關係不睦嗎？她是不是故意針對你？挑撥我們的夫妻關係，讓你難堪？」

  徐意真在宮中住了那麼多年，她與太后的關係始終淡淡的，只因惠妃當年曾得過一段寵，皇上還因為惠妃頂撞過太后，太后與惠妃之間的關係不怎麼和睦，連帶著惠妃的親戚，她也看不順眼。

  但若只是因為此事，太后也沒必要給衛臨風納妾，說到底，太后還是為了太子籌謀，而五皇子送舞姬一事，正好驗證了徐意真的猜測。

  她都能想到這一點，衛臨風不可能想不到，但他卻不肯與她明言，明擺著他是存有私心的。

  罷了，這人本就狡詐，徐意真也不會指望衛臨風對她說實話，兩人都存著自己的心思，但看誰能算過誰！

  徐意真沒再追究，而是順著衛臨風的話說下去，「也許吧！也許太后只是在針對我。」

  衛臨風深知這舞姬不能收，可意真卻因為太后說要納妾一事與他賭氣，她又怕得罪太子，也不肯出面趕走舞姬，無奈之下，衛臨風只好自己想法子。

  月落日現，晨光散於塵世，用罷朝食的徐意真到後花園散心，溫薄的光灑在身上，暖意融融。

  好巧不巧，偏在這兒遇到了蘇芳林這個礙眼之人，徐意真本想避開，只可惜此處沒有分叉路，蘇芳林就在她斜對面兒，她避無可避，只能繼續前行。

  行至她跟前，蘇芳林就此停步，與她打了聲招呼，而後又說起歌姬一事，「五皇子送來了兩位歌姬，表嫂你見過她們了吧？」

  徐意真淡應道:「最近身子不適，不得空見外人。」

  「我倒是遠遠的瞧了一眼，那兩個歌姬身姿曼妙，腰細肢軟，還有那張臉，濃妝艷抹的，渾身散發著妖艷之氣，一瞧就不是什么正經人！」

  聽著蘇芳林那咬牙切齒的描述，徐意真只覺好笑，「你好像很討厭她們，她們跟你有什麼仇怨？」

  乾咳了一聲，蘇芳林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自在，她怕徐意真誤會，趕忙澄清道：

  「我又不認識她們，與她們並無仇怨，只不過表哥是讀書人，他對美色沒什麼興致，尤其是那種搔首弄姿的女人，他是看不上眼的，五皇子卻將這樣的兩個人送來，這不是敗壞表哥的名聲嘛！」

  衛臨風不好美色？這大概是徐意真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偏偏前世的徐意真也是這麼認為的，她也以為衛臨風有才能，有抱負，一心只想在官場嶄露頭角，為百姓伸張正義，對美色沒什麼興趣。

  後來她才明白，她根本就不曾真正了解衛臨風，他只是在她面前偽裝正直，背地裡早就跟蘇芳林廝混在一起，浪蕩不羈！

  他的本性，蘇芳林應該比徐意真更清楚。他若不好色，蘇芳林又怎會有機會趁虛而入呢？徐意真星眸半垂，反問道：

  「昨兒個人送來的時候，你怎的不跟五皇子的人這般說？讓他們直接把人帶走。」

  蘇芳林紅唇微抿，幽幽輕嘆道:「我只是他的表妹而已，又不是他的妻子，哪有資格管這種事兒？此事應該是表嫂你來管才對，三夫人就該是表嫂您這樣出身名門世家的女子才有資格擔任。那些個舞姬來歷不明，她們配不上表哥。」

  她的這番抱怨之詞已經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遺憾，看來蘇方林的目標也不是做衛臨風的妾室，而是想做他的妻子。

  她們所有人都想讓徐意真來出面徐意真可不願做這齣頭鳥，

  「你不是說你表哥不好美色嗎？那這幾個舞姬放在這兒，也動搖不了他的聖心，你又何必當回事兒？」

  「表哥不動心，但就怕那些女人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去勾引表哥，萬一她們給表哥下藥或者灌酒，暗中爬上了表哥的床，這不是給表嫂你添堵嗎？」

  如今的徐意真才不會在意這些事兒，真正在意的應該是蘇芳林吧？估摸著她是怕那些漂亮的舞姬搶走了她的寵愛，怕衛臨風有了新人就忘了她這個舊人，所以才在這兒慫恿她趕走那些舞姬，

  徐意真小山眉微低，理了理系在裙間的綠宮絛，無謂一笑，「她們若真有那個本事，那我也沒法子，只能讓臨風收了她們，畢竟那是五皇子送來的人，我也不敢得罪。」

  一聽這話，蘇芳林登時慌了神，特地奉承道：「你的父親可是宰相，五皇子瞧見徐相爺還得賠個笑臉兒呢！你怕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