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噙住徐意真的耳珠

  老太太只當老二是個老實人，哪料他竟會摻和到這種事兒，老太太氣得直發抖，

  「你若真想要女人，那就找個正經姑娘納做妾室，料想寧歆她也不會攔組，你怎能跟風月場裡的那些姑娘鬼混？」

  二夫人哭著附和道:「老太太所言極是，二爺若真要納妾，我肯定不攔著，可他好歹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找那水月樓里的髒東西，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老太太越想越氣，只覺老二糊塗至極，「咱們衛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你爹若是還活著，定得扇你兩個嘴巴子！那裡頭的女人都不乾淨，萬一你染上什麼病，回頭連累寧歆，那還了得？」

  衛臨山不以為意，「娘，您甭聽她瞎說，素蓮還沒出閣呢！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那她的出身也不好，你說她乾淨，出去說誰會相信？我可不能讓咱們老衛家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將來到了地下，我也無言面見老衛家的祖宗！」

  大夫人也在旁勸道:「老二啊！你說你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千萬別把人往屋裡帶，可彆氣壞了老太太，這事兒若是讓老三知道了，老三也該罵你幾句。」

  沉默許久的徐意真心道大嫂這話說得沒錯，衛臨風若是得知此事，肯定會訓斥老二，因為衛臨風也是個道貌岸然之人。

  他總說那種場合的女子不清白，可他自個兒又有多清高呢？還不是背地裡跟他表妹混在一起。

  他自個兒不乾淨，還會裝模作樣的去訓斥旁人，好沒意思。

  他們都在關注老二夫妻吵架一事，徐意真卻在暗自琢磨著，水月樓那可是花銀子如流水的地兒，老二常去那邊兒，他的銀子又是打哪兒來的？八成貪的都是她的銀子吧？

  徐意真查帳查了許久，尚未發現什麼端倪，她突然覺著，興許可以從此事上入手……

  老太太和大夫人都從中說和，她們皆維護二夫人寧歆，衛臨山也就不好再動手，他面兒上答應得乾脆，不會再去見那個女人，但徐意真總覺得這人死性不改，嘗不到甜頭，他是不可能罷休的！

  世上的男人大都容易被美色所誤，這是男人的通病，不過這樣也好，他有缺點，徐意真才好抓他的把柄！

  衛臨山這人圓滑得很，他是個能屈能伸的，才剛還怒罵著要將人打死，老太太一發火，他立馬又換了副笑臉，走過去跟他媳婦兒說自個兒知錯了，還主動抓起她的手，往他臉上打。

  老太太在旁瞧著呢！二夫人也不好下狠手去打，只輕拍了兩下，便抽泣著收回了手。

  老太太見狀，欣慰點頭，心道兒子還算懂事，「寧歆吶！這混小子知錯了，往後我幫你監督著他，他若再敢胡來，我這個做娘的頭一個不饒他，定把他趕出去，不讓他進家門兒！」

  老太太一再哄她，給足了她顏面，二夫人若是再計較，那就是她不識抬舉了，思及此，二夫人只得順著台階而下，嗔了衛臨山一眼，

  「今兒個我可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兒上才原諒你，下回你若再敢動手，那咱們這日子就沒法兒過了！」

  衛臨山無奈一笑，「曉得了！娘只護著你，把你當親閨女，把我當外人，我哪敢再欺負你？」

  老太太一勸說，這兩夫妻便算是和好了。兩人不再吵鬧，二夫人站起身來，拿巾帕擦乾眼淚，與衛臨山一起向老太太福身道錯，而後才一同回去了。

  這場鬧劇就這般結束了，戲一唱完，徐意真也覺得待著沒意思，遂向老太太請辭。

  回到寧順院之後，徐意真便叫來沈進，吩咐他這幾日盯著衛臨山，看他會去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事無巨細，都要一一向她匯報。

  沈進領命而去，並未詢問什麼因由，他只知道夫人交代的事，他必當謹慎去辦。

  且說衛臨風辦完了公事，才回家之後便聽聞了二哥的鬧劇。他擔心意真知道二哥常去水月樓，會懷疑二哥貪污銀子，所以他特地去找二哥，提醒他最近收斂一些，不要再胡來！

  衛臨山面上答應得乾脆，實則他根本就沒把老三的話放在心上，只因那姑娘已經勾了他的魂兒，他滿心滿眼都是那位姑娘的風姿，哪裡還顧得上收斂？

  衛臨風生怕徐意真起疑，還特地去了一趟寧順院，探她的口風。

  徐意真並未在他面前質疑二哥那些銀子的來歷，她只隨口說了句，二哥若想納妾，就該找個正經姑娘，不要找那些來歷不明的。

  看來徐意真並未對二哥起疑心，衛臨風暫鬆一口氣，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咱們衛家雖不是什麼名門世家，好歹也是家風純良的清白人家，怎能納樓里的姑娘為妾？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徐意真並非瞧不起那裡的姑娘，她也明白那些姑娘大多數都是身不由己，被人逼迫才會淪落到那般田地，若有的選擇，她們應該也不願意強顏歡笑，去侍奉旁人。

  然而同情歸同情，世俗如此，誰又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呢？只是有些事說著容易做著難，徐意真笑嗤道:

  「興許等哪天你遇到了，被那兒的姑娘勾了魂兒，你大抵也會忘了所謂的門風教養，也不會在乎她的出身。」

  「怎麼可能？」衛臨風當即否認得乾脆，「我對風月場的女子沒有任何興致，她們哪裡比得上你？在我心裡，你才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知情識趣，貌美心善，尋常女子根本沒資格與你相提並論！」

  衛臨風這誇讚好虛偽，他似乎忘了一句，在他眼裡，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出身相府，家世優渥，這一點才是最值得他利用的地方！

  說話間，衛臨風再一次靠近她，抬手輕攬住她的肩膀，偏頭靠近她的耳畔，試圖像從前那般，噙住她的耳垂，親昵的表達著愛意。

  然而徐意真卻沒這個興致，他當即偏過頭去，推開了他，往一旁走去。

  被拒絕的衛臨風愣怔當場，他已經忍了好幾日，今日這才鼓起勇氣再次與她親近，卻又一次被她推拒，衛臨風頓感失望，

  「意真，你還在生我的氣？那日之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那不是我本意，我只是一時賭氣才說了不中聽的話。常言道:夫妻不記隔夜仇，你已經冷落了我許久，我也知錯了，你就不能原諒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從前他也是這般，若是惹她不順心了，他便會這般溫聲細語的向她道錯，請求她的原諒。

  那時徐意真總是心軟，耳根子也軟，被他那麼一哄，她不好意思再計較，便就此罷休了。

  然而經歷過生死冤讎之後，她再也無法原諒這個男人對她的傷害和欺騙，那些令人噁心的背叛以及殘忍的傷害，始終是她心底的一道傷痕，永遠都抹不去！不論他說再好聽的話，她都不可能放下那些仇恨！

  但這些前世的仇恨，徐意真還不能公開，明明那麼討厭一個人，她卻不能說出來，還得想法子找各種理由去搪塞，

  「沒有生氣。」

  衛臨風緊盯著她，眉間凝著重重疑雲，「若沒有生氣，你為何不願讓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