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後悔了?
2024-10-12 21:27:21
作者: 雨又瀟瀟
崔玉漣的吻裹著酒氣落下,若眠拼了命也推不動,便不再掙扎。
崔玉漣很滿意她的妥協,正鬆了手解腰封,後腦勺猛地被若眠用香爐砸中,痛得他發昏。
「停車!」
馬車外傳來低沉的一聲怒吼。
車夫澀生生的聲音緊跟著遞進車內,「老爺,是大元帥。」
崔玉漣摸了一手鮮血,啐罵了聲,迷迷糊糊地掀簾走下馬車。
祁聿懷身著玄色直襟長袍,矜貴冷傲地居於高頭大馬之上,身後跟了兩列威風凜凜的銀鎧侍衛,均舉著刺眼的火把。
陣仗大得車夫抖如篩糠,早就跪地不起了。
「元帥——」
崔玉漣剛要行禮,祁聿懷打斷他道:「車裡的女人,本帥要了。」
「這……」
崔玉漣只從邱冰煙的嘴裡得知陶若眠勾搭上了邱稷寧,卻不知她何時又和祁聿懷攀上了關係。
難道,是祁聿懷剛至西甘那晚?
祁聿懷下了馬,「你騎本帥的馬回府,你的馬車本帥也要了。」
話音落,顧六直接甩了一包銀子在崔玉漣腳邊。
崔玉漣攥緊了染著血的拳頭,拾起銀子捧在手裡,擠出個諂媚的笑,「元帥慢走。」
馬車徐徐向前,祁聿懷趕車,銀鎧侍衛護送。
若眠為保持清醒,指甲幾乎快將手臂掐爛了。
她抱腿坐在地墊上,和祁聿懷僅一簾之隔。
車簾偶爾飛動,若眠能覷見一兩眼祁聿懷勁瘦的腰身,隨意搭著車轅的長腿,和肆意揮鞭的玉手。
月色下,男人黑衣玉面,宛若接親的山神。
「你怎麼來了?」
若眠的聲音很弱,一聽就是狀態不對,祁聿懷答得言簡意賅,「路過。」
揮鞭讓馬兒跑得更快。
「……」
若眠穿得單薄,又暫時無法調動內力,越發覺得寒冷,緊緊抱著自己,「那你怎麼知道馬車裡是我?」
祁聿懷越聽她的聲音越感到心焦,是他來晚了嗎?
為何,她好像哭過呢。
「你還好嗎?」
嗓音暗啞又小心溫柔,驀地令若眠心裡一軟,「我沒事。祁聿懷,九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了?」
「並無大礙,逃跑的時候太著急摔倒扭了腳踝,休養幾日即可。」
若眠納悶,「可我聽桃桃說,她傷得很嚴重。」
祁聿懷抿了抿嘴。
韋欣然不那麼造勢,祁聿懷還真不會去看她,免得又是誤會。
結果也還是誤會。
「少操心別人,管好你自己。」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念,又覺得可笑。
「你凶就凶,又笑什麼?」
笑什麼,做做若眠吃醋的美夢也不行了?
「我笑你和她無親無故,倒挺關心她。」
若眠心虛咕噥:「九姑娘人挺好的。」
「哪種好?給你兒子做後娘挺合適那種好?」
祁聿懷又似吃了炮仗,若眠噎了半晌,賭氣道:「那不也挺好。」
聞言,祁聿懷猛地勒停馬兒,扭身鑽進了馬車。
顧六見狀,立刻下馬撿了趕車的活。
祁聿懷本有一肚子怨氣怒氣,可一瞥見若眠楚楚可憐地緊抱著自己的模樣,便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鼻子嗅了嗅,便知車裡熏過曼陀羅。
一眼看出她冷,祁聿懷直接扶起若眠,挨坐著她,扣著她的手,緩緩為她渡進內力。
一路再無話,只二人的手十指緊扣著。
若眠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不屬於她的暖流在體內涌動,從掌心來,心口繞了繞,又奔向四肢百骸,經過滯阻也會溫柔地慢下來。
暖流使她的身子漸暖烘烘的,不知不覺竟逼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熱,夠多了。」若眠也不想提,可掌心已濕得都能擰出水來了。
祁聿懷微微鬆了力道,若眠一點點抽回了手。
靜默攜同無端的曖昧在小小一方馬車裡蒸騰開來,兩人的面龐也都像剛從氤氳里走出來的,潮紅不已。
「多謝。」明明裹有兩片錦布薄紗,可若眠卻窘迫得宛如赤身以對。
「你心裡是介意的,對不對?」
若眠怯生生覷向祁聿懷,「什麼?」
祁聿懷傾身逼近,「韋欣然。」
若眠矢口否認,「我沒有。」
沒有就沒有,祁聿懷別過頭,不再追問。
「你放心,我不會娶她。娶了她,我這輩子都別想忘了你,你死了這條心。」
若眠張了張嘴,沒再吭聲。
馬車很快便至巫溪閣附近,周靄收到了祁聿懷的信,親自在巷裡等著,懷裡抱著披風。
全須全尾地將若眠交給周靄後,祁聿懷翻身上馬,身姿愈發高昂筆挺,聲音是暖的:「別憂心念安,他在我府里。你就好好養傷。」
他在銀鎧侍衛的擁護下駕馬而去的背影,透著高貴沉穩的魅力,清冷絕塵。
周靄注意到了若眠那極力掩飾卻清晰含有不舍的眼神,打趣道:「後悔了?」
「天底下哪有後悔藥。」
周靄意味深長,緊追不放,「噢,所以就是後悔了。」
若眠沒再理會。
等進了屋子,她脫下舞裙,將周靄的衣服換上,邊道:「藥器庫是邱冰煙在管吧?」
周靄點頭,「怎麼了?」
七閣本該由邱冰煙接手,但邱五爺沒擰過邱稷寧,便只好讓邱冰煙去管藥器庫,兼管幾間鋪子。
「我今日怎麼都迷不暈崔玉漣,他定是事先吃了雪醫師特製迷藥的解藥,你覺得,能是誰給他的?」
周靄扶了扶額,「她是打算不置你於死地不罷休了。」
別的姑娘不知,但邱家和她們幾位閣主都知道七閣被搗毀是邱冰煙的手筆。
礙於邱五爺的偏袒維護,她們又不能將邱冰煙如何。
可顯然,一味容忍只會讓她變本加厲。
「你打算怎麼辦?」周靄問得小心翼翼,「給她個教訓?」
「教訓?教訓只對有腦子的人有用,她——」若眠猛地繫緊宮絛,掐出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只配去死。」
周靄沒順著若眠的話往下說。
她正在氣頭上,冷靜下來也想得明白,只要邱五爺沒鬆口,血鳶里誰也不能動邱冰煙。
臨近子夜,雪醫師怒氣沖沖地趕來為若眠解毒,「就會折騰我。」
周靄和若眠都很納罕,「誰讓你來的?」
「還能是誰?」雪醫師一摔脈枕,「你男人!」
若眠一窘,周靄笑得前仰後合,「我們放縱不羈的雪醫師竟也有不得不聽話的時候了?」
雪醫師氣哼哼地為若眠診脈,那傢伙手握重兵,她有膽子不聽嗎?
一診出是曼陀羅的毒,雪醫師立時轉怒為愁,甚至對祁聿懷有了幾分敬佩,「他一個京官,竟也知道曼陀羅。這毒的確耽擱不得。」
邱稷寧跟著也來了。
雪醫師要為若眠施針,周靄便陪邱稷寧迴避了。
邱稷寧要周靄繼續刺殺崔玉漣,周靄只有應下。
她望著邱稷寧,很想問邱冰煙怎會知道若眠要去刺殺崔玉漣,她不信邱稷寧瞞不住這麼重要的事,也不信邱稷寧會疏忽到不小心讓邱冰煙知情。
可她終是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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