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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治奸。

2024-09-17 07:02:02 作者: 雨又瀟瀟
  這日祁婉音又來央著若眠去陪她們玩,「別的姐姐都知道得空了主動找我們呢,獨雲姐姐從來不想著我們,日日要我們請。」

  若眠好大臉讓四小姐親自來請,恰又日日練珠算,實在練累了,正愁沒機會躲清閒。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喊冤,祁聿懷直接替她回絕了,「她不得空。」

  祁婉音朝著若眠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對祁聿懷道:「好你個大哥哥,我竟是一會兒雲姐姐都借不走了?

  「你日日囚著我雲姐姐,也不問人家樂不樂意的?」

  祁聿懷停筆睨向若眠:「你想去?」

  若眠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我就去一會兒。」

  祁婉音大獲全勝,拉著若眠的胳膊就往外跑,「晚飯再回來。」

  若眠明白祁聿懷是不想她又湊到惠夫人面前去賣乖,她本來也沒那個打算了,畢竟出了力費了心還不討好的事誰也不想干第二遍。

  可誰知道,祁婉音她們這次直接就在惠夫人屋裡玩。

  孟夫人也在這裡,大概商議些年事,備多少年節禮,開宗祠祭祖宗的事宜。

  年貨里一些荷包針線禮物都新鮮,姑娘們玩的不亦樂乎。

  「看茶看茶。」祁婉月惱得不行,「我那兩個死丫頭呢,一跑都沒影了,不說留個人的,今晚回去是要緊緊你們的皮了。」

  書桃和妙竹都不在,不說她們不在,別的丫鬟也是給主子上過一道茶果後都偷去屋外躲清閒了。

  若眠正幫祁婉音搓七彩棉繩,聞言起身提了茶過來。

  祁婉月轉惱為笑,「幸好還有我雲姐姐,可惜我慢了一步,不然就把姐姐要到我身邊來了。」

  祁婉音哼道:「你且珍惜吧,這一下午還是我硬把雲姐姐從大哥哥那裡搶來的呢。」

  聞言連孟夫人都樂了,若眠早也習慣了這種打趣。

  一時外面吵鬧不絕,罵聲哭聲都有。

  惠夫人懶怠出去,便對若眠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祁婉音不悅地撅了撅嘴:「姐姐快些回來。」

  「好,等我一會兒。」

  孟夫人瞥著若眠款款離開的倩影,笑道:「想來也是,婉雲這丫頭若單只有這皮囊,以越兒的心性,斷不會留她在身邊。」

  她無意的一句喟嘆,卻讓惠夫人心裡警鈴大作。

  若眠掀帘子出來,見小丫鬟們都擠在一處景觀亭內,窗戶撞開了一扇。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惠夫人院裡的雅琴正伏在妙竹懷裡哭個不停。

  慧雯像炸毛的貓似的,怒目圓睜,若非書桃柏娟她們攔著,她就差撲上去咬瑟縮如鼠的雅琴脖子了。

  骨牌灑得石桌和地上到處都是。

  「以後還敢嚼我的舌根,看我不絞你的舌頭!」


  說著,慧雯猛地趁書桃不備,從她肩上伸出手去,一巴掌重重扇在雅琴臉上。

  雅琴哭得愈發慘絕。

  妙竹氣得冒火:「死人!你存了心要打死她?賴人家銀子不給的不是你?這府里就是沒人願意和你玩,任你多威風,你別來招我們!」

  哪有沙慧雯這樣的人,闖進亭子二話不說就扇了雅琴七八個嘴巴子。

  不帶她玩是因為她總賴錢,事後從不認帳,名聲爛透了,一來二去府里丫鬟還有誰不知她的德性?

  她不說反省,只知將火氣都撒在雅琴身上。

  「打死就打死了,賤命爛嘴該死的東西!」慧雯狠狠啐了一口,「還敢教唆你們不帶我玩,真不帶我誰都別想玩!」

  說著,將桌上骨牌都推到地上去了。

  癲得很。

  「你!都是做奴才的,你就不是賤命一條了!果然是老母夜叉肚裡爬出的小母夜叉,自以為多高貴呢,沒的叫人噁心!呸。」

  妙竹這話登時讓慧雯怒不可遏,繞過石桌沖將過來,揚手連妙竹也要打。

  若眠個子高,兩步橫在妙竹身前,一把抓著慧雯的手腕,使力推了出去。

  「你!」慧雯栽了個踉蹌,卻只敢瞪著眼,不敢再虎頭虎腦地出手。

  她和若眠打過一架,那次她鼻青臉腫,少不得還留有陰影。

  若眠居高臨下睨著她,淡笑,「大節下的,什麼死啊賤的,可都傳進主子們耳朵里了,要掌你的嘴。」


  慧雯梗著脖子,「掌就掌,妙竹那賤蹄子也說了,死活有個墊背的。」

  妙竹被慧雯指著鼻子罵,氣得想撲上去咬她,「是啊,掌啊,一起走啊,你有本事別裝死!」

  「好了。」若眠笑笑,「不就為摸牌賭錢麼,做什麼不帶慧雯,一起玩唄。」

  妙竹哼道:「要玩你和她玩,我們走!」

  只雅琴跟著妙竹走了。

  惠夫人院裡的盼如幫著若眠將骨牌撿回桌上。

  若眠招呼亭里的丫鬟一起坐下摸牌,凝雨和柏娟帶了頭,紛紛跟著坐下。

  若眠剔向站著不動的慧雯,「剛才還說不帶你,鬧著死活要將這亭子都掀了,這會兒我帶你,怎麼又不敢了?」

  她捂嘴發笑,「我看你啊,下回再別說什麼你不玩都別想玩的話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慧雯經不得激,果然坐下了。

  若眠邊摸著牌邊道:「雁兒,幫我個忙,去園東大爺院裡找秦嬤嬤,幫我取份紙筆來。」

  「哎。」雁兒靠牆擱了掃帚,小跑著往東園去了。

  若眠記憶力好腦子清醒,聽吃胡都卡慧雯的牌,她輸了果然賴帳,若眠也不惱,白紙黑字寫了欠條,讓慧雯畫押。

  慧雯只要不從自己兜里掏錢,頭押給若眠都願意。

  幾把下來,慧雯碰著運氣大胡了一把,果然前面的帳一概不認,吹鬍子瞪眼地吼著讓若眠掏錢,若眠沒有不給的。


  不到一個時辰,若眠盯著欠條上的數字,把牌一推,「再不玩了,給我結帳。」

  慧雯淨賺二兩,還結帳呢,屁股一抬就要跑。

  若眠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襖領子,啐道:「蠢東西,你當我是你好糊弄的,今兒欠條在這,你簽字畫押寫的明明白白,便是你進了墳,你老子娘也得幫你還帳。死活不還也可以,十兩銀子十個嘴巴子,看我不打死你!」

  慧雯掙扎要跑,對若眠又掐又咬又踹,若眠猛地拎著慧雯的襖襟扔甩出去。

  慧雯連退好幾步,撞著亭子摔了個實的。

  一抬眸,若眠冷艷的眉沉沉壓著美眸,泓著比風雪還冷峭的壓迫感,身邊還陪站著幾個丫鬟一氣瞪她。

  「娘!娘!」慧雯嚇得不輕,哭嚎出聲。到這地步還攥著二兩銀子不肯鬆手,守命一樣。

  徐嬤嬤聞聲,老母雞似的衝進亭子,隨手撥開兩個小丫鬟,一把將慧雯摟抱進懷裡,「你們幹什麼!欺負我雯兒軟骨頭?」

  若眠舉著欠條,「您來得正好,慧雯摸牌賭輸了,欠我十兩銀子,她沒皮沒臉兜比臉淺拿不出來,嬤嬤您是太太身邊老人了,總不濟腆著個老臉賴我這點錢。」

  「呸。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若眠睨向縮在徐嬤嬤懷裡的慧雯,「那要問她了,若不是只能押十倍底注,她百倍千倍要不出來?反正輸了賴著不給,贏了就是贏了。這麼賤的德性,嬤嬤還不趁早管教,要縱她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去?」

  「呸!你個爛嘴黑心腸的,你設套害我雯兒,雯兒糊塗,你休想騙過我的眼睛!」徐嬤嬤抱著慧雯要衝出去,「要錢沒有,爛命一條,你索性拿著欠條到太太面前告我娘倆去!」

  「呦,徐媽媽,你好大的威風呢。」

  一時祁婉音進了亭子來,妙竹早把來龍去脈都說給她們聽了。

  「也不用雲姐姐去告太太了,三姐姐的小丫鬟嘴快。」祁婉音接過若眠手裡的欠條一瞅,撇嘴朝若眠笑了笑,「太太說了,摸牌賭錢欠錢都是小事,唯獨賴帳是大事。

  「今兒個嬤嬤和雯兒若認了這帳,也就各自散了。若是連這畫了押的欠條都無法無天地不認了,誰還敢留你們在府上呢。」

  徐嬤嬤一怔,「太太怎會說出這種話!」

  「稀罕。」祁婉音哼道:「你不就仗著自己人老皮厚縱你女兒橫行霸道嗎?你當太太不知道?今兒要不是二嬸子陪在太太身邊,太太還真狠不下心治你的。」

  徐嬤嬤一時明白了惠夫人的「苦衷」,打碎了牙往肚裡咽,認了這帳。

  若眠將十兩銀子分給了被賴過帳的各院丫鬟,囑咐盼如一定把那三兩還給雅琴,「以後遇到她,挨打挨罵也好,受氣受累也罷,捂緊錢袋子最要緊。」

  「是。」盼如一直把若眠送到夾道門口才依依不捨地折了回來。

  天擦黑了。

  躲在門後的慧雯揣著恨毒了的歹意,悄無聲息地跟在若眠身後,待進了東園,猛地將若眠推進水池裡,又胡亂抓起假山堆里的石頭,一股腦都朝若眠的頭和撲騰的手狠狠砸了過去。

  「讓你害我讓你害我。」

  直到若眠不撲騰了,慧雯左右看了沒人,才坦然往回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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