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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墮胎藥。

2024-09-19 18:21:14 作者: 雨又瀟瀟
  徐嬤嬤只有沙慧雯一個女兒。

  她作為惠夫人的陪嫁,自入了勇毅侯府就恪盡職守地扮著尖酸刻薄的角色,只為自家小姐在這樣的侯門深府,做妾做的少些委屈。

  這麼多年,她幾乎沒有說體己話的人,一是確實很少有人願意親近她,二是她也怕自己會不經意將幫惠夫人做的腌臢事泄露出去。

  她的外殼堅硬醜陋,好似不懼任何人的白眼唾棄,其實內心呢?

  她唯一的脆弱,此生唯一的精神寄託便是沙慧雯。

  可她那麼乖巧伶俐的一個雯兒,竟慘死在了陶若眠的挑釁欺壓下。

  憑什麼她的雯兒將永遠深埋三尺黃土之下,死不瞑目;罪魁禍首卻美美地攀上了高枝,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大少爺的良妾!

  蒼天不公!

  小妾進門翌日,需給婆婆敬茶。

  徐嬤嬤難掩刻毒的眼神,只恨不能將容光煥發恍若仙子的若眠燒穿兩個窟窿。

  惠夫人注意到了,找了個藉口將徐嬤嬤支了出去。

  「新婦給婆母敬茶。」

  惠夫人含笑接了茶,示意冬兒扶起若眠。

  若眠坐進盼如鋪好椅搭和坐褥的楠木圓椅內,含羞垂眸。

  立在一旁的雅琴將早已備好的茶水放在若眠右手邊的高几上,「姨奶奶請用茶。」

  惠夫人也道:「不必拘禮。」

  「是。」若眠端起茶水,呷了一口。

  端茶倒水習慣了,突然被架至主子的位置,她多少有些難以適應。

  惠夫人對若眠的手段很滿意,無論她是良妾賤妾,至少汾河郡主再無可能嫁給祁聿懷。

  無非囑咐些客套話,不動聲色地支走了雅琴和盼如。

  若眠瞭然,讓冬兒把惠夫人給的賞先送回去。

  屋裡一時就剩婆媳二人。

  惠夫人淡笑品茶:「領你進府時也沒想到,會陰差陽錯送你成了越兒的心尖寵。」

  這話是提醒若眠,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離不開惠夫人。

  「沒有婆母疼愛,就沒有今天的若眠。」若眠自要順著她說兩句,不過,「既然昔日婉雲已讓婆母如願以償,往後,她也該做回陶若眠了。」

  惠夫人不悅道:「這就要橋歸橋路歸路,未免太著急了。」

  她一直擔心會否祁聿懷早看出若眠是她的棋子,還堅持養在身邊不過為反將她一軍。

  但如今看來,確實是她多慮了。

  「倘若越兒知道清陽觀的事,他還會為你不惜和老太太爭得面紅耳赤嗎?到時候老太太再要打發你,你還指不指望我幫你?」

  若眠垂眸不語,手搭在椅扶手上,緊攥到指骨泛起冷白。

  惠夫人覷進眼裡,冷笑,「怎麼?真陷進去了,為他寧死?」


  若眠溜下圓椅跪地不起,「太太都知道,我接近大爺伊始心術不正,也清楚我們身份懸殊,我怎麼敢對他動真情?

  「我如今不過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但求大爺的寵愛能綿長些罷了。」

  惠夫人揮了揮手,「起來吧,叫人看見。做人貴在有感恩之心,一飛上枝頭就急著甩了往日窮親戚的,你說她該不該報應?」

  如今這局面,若眠這顆棋用好了,弄死祁聿懷都不在話下。惠夫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若眠扶著圓椅起了身,戰戰兢兢地半坐著,「兒媳謹記婆母教誨。」

  惠夫人敲打完了,不再多留她,「回去吧,越兒忙,你常來盡孝。」

  「都是兒媳本分,」若眠起身行禮,「兒媳告退。」

  掀簾出了屋子,沒忍住嘴角笑意。

  這惠夫人也是,至今還敢用她。

  回房後,若眠漸漸感到小腹腫脹,隱有下墜感。

  冬兒見若眠臉色不好,放下手裡正疊的衣裳,上前關心,「奶奶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若眠疑心癸水要來,就沒讓冬兒聲張,「熱碗水來我喝,我躺一會兒,沒什麼事情不用叫我。」

  「哎。」

  冬兒轉身剛去,若眠一起身,頭暈得異常厲害,伴著陣陣噁心,小肚子裡頭痛得像有一雙手在擰絞。

  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奶奶!」冬兒忙不迭跑回來將若眠扶至炕上,「奶奶您流血了。」

  若眠也感覺到了,她不知身體怎麼突然出了這麼大毛病,來個癸水而已,鬧得像要她的命。

  痛得想死。

  冬兒見若眠的臉色一瞬瞬煞白下去,嚇得喚來了秦嬤嬤。

  秦嬤嬤脫了若眠的棉裙裹褲,為若眠擦洗時突然問道:「奶奶去園西可吃了喝了什麼?」

  冬兒已嚇得泛了淚,「就喝了一口茶。」

  「出什麼事了?」祁聿懷從書房回來取書,直接掀簾闖了進來。

  「哥兒別進來,都是血。」

  祁聿懷睨了一眼地上一堆堆血布,冬兒端著的漱盂里也全是血水。

  他毫不避諱地倚坐在床沿,握著若眠攥緊到根本分不開的拳頭,「眠兒。」

  若眠痛得渾身起了一層薄汗,鬆散的青絲緊貼著額頭臉頰,看著揪心不已。

  祁聿懷:「去請郎中,越快越好!」

  冬兒趕忙放下漱盂,「是。」

  郎中趕來之前,若眠幾度痛得昏死了過去。

  待郎中隔著帷幔診了脈,猶豫道:「尊夫人這是誤食了麝香乾漆等物所致。」


  「墮胎藥?」

  郎中小心翼翼地點頭,「正是。老爺節哀,夫人已沒了喜脈,氣血極其虛弱,需開方細心進補,千萬靜養一段時日。」

  於是留了方子去了。

  祁聿懷出神地望著昏睡的若眠,內心自責不已。

  若非他急著用若眠懷孕的假消息逼祁盛和老太太答應他們的婚事,也不會害若眠受這份罪。

  冬兒是孟夫人院裡撥來的丫鬟,此事很快就傳進了老太太耳中,令老人家唏噓不已。

  大房這脈,連兒信兒還小,鳳兒是個傻的,老大好不容易開竅,這重孫才剛查出來不到半個月,就這麼沒了。

  若眠前腳剛從惠夫人院裡出來,緊跟著就出了這種事,老太太自然要拿惠夫人問話。

  惠夫人百口莫辯。

  徐嬤嬤有意把罪過都推到端茶丫鬟雅琴身上。

  孟夫人冷笑,「她一個小丫鬟,哪裡弄來墮胎藥?」

  言外之意,雅琴若不是被陷害,就是背後還有人指使。

  重點不在若眠和她肚裡的孩子,重點是這個本該問世的孩子是祁聿懷的。

  如此一想,老太太愈發火冒三丈,更有了不拿住幕後黑手決不罷休的架勢。

  徐嬤嬤本想一步步折磨若眠,這次暫且拿雅琴擋刀。

  可見老不死的和那位尖刻的孟夫人並不好糊弄,她不忍害惠夫人深陷圄囹,便站出來認了罪。

  老太太體諒她失女之痛,加上惠夫人求情,只是從輕發落了徐嬤嬤,讓她去大廚房燒火。

  廚房有美差也有苦差,燒火可謂是最苦的差事。

  惠夫人還欲求情,老太太稱困,絕了惠夫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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