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寫信

  她面色微白，一隻手緊捂著喉嚨，總覺得有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

  沾濕的衣襟緊貼著女人完美的曲線，周竟軒看得有些燥熱，他起身，手掌落在她冰涼的肩上，「在外面等你。」

  浴室門被關上，江念一扶著浴缸邊顫顫地站起來，剛剛的談話驅散不開，久久縈繞在她耳邊。

  陳曦懷孕了。

  她知道這必是周竟軒搞的鬼，他想用孩子困住李則明，讓他死心，但這樣也好，至少李則明不會再尋短見了。

  熱水衝下，身體回暖，半透明玻璃門外男人灼熱的視線卻讓她瑟瑟發抖，她慢慢地洗著，天真地期盼突然來一通電話叫走沙發上的男人。

  水聲停下，江念一裹上浴袍出了浴室，房間內吹來陣陣冷風，她把浴袍裹得更緊了些，朝男人那走去。

  無言，他只是朝她勾手，江念一坐在他的大腿上，水珠順著髮絲掉落。

  「你猜我剛剛拿手機進浴室做什麼？」

  江念一低著頭，只是搖頭。

  隨即，男人便將手機放在她面前，瞬間，剛剛還懨懨的眼神裝滿了驚慌，她伸手去搶他的手機，「你混蛋！」

  「我混蛋？」

  他不過是把剛剛她說的蜜語發給了陳曦，讓她轉給李則明聽，他便成了混蛋？

  那她背著他給別人寫信，背著他偷偷想別人時，她又是什麼？

  大手錮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發亮的屏幕，屏幕向上翻，點進陳曦發的錄音里。

  手機里傳來男女的交纏曖昧聲，江念一清楚地聽到李則明醉生夢死地說出那句「我愛你」，和陳曦的柔軟的呻吟聲。

  「聽清楚了嗎？你每晚在想他的時候他在和別人糾纏得多麼快活啊。」

  他沒有心他沒有心，江念一心像刀割了般疼，嗚嗚地哭著，「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窗外夜色濃郁，她的抽泣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楚，聽得周竟軒心煩。

  他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摁坐在書桌前，從抽屜里拿來一張紙，重重砸在桌上，「不是喜歡寫信嗎，給我也寫一封。」

  江念一還在哭，眼淚啪嗒掉落在白紙上，周竟軒掰開她的手指，塞進一隻黑筆，「寫不完不准睡覺。」

  話落，他走出了房間，江念一抬手抹眼淚，以為他是去書房工作了，沒想到很快，他就又回到了房間。

  手裡拿著酒瓶和酒杯。

  看來，他是要陪著她耗了。

  寫信。

  寫什麼呢？

  江念一盯著久久未落筆的白紙發呆，心情已漸漸平靜。

  身後傳來喉結一下一下滾進液體的聲音，倒酒的聲音，酒杯落在木質書桌上的聲音。

  隨著時間的流逝，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燥。

  江念一握著筆的手收緊，她實在不知該寫什麼，絞盡腦汁也想不出。

  然後。

  然後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像是被提起來似的，立刻低頭裝模作樣去寫，直到那灼熱的男性氣息將她包圍住。

  「呵。」

  一聲冷笑。

  江念一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抱到了書桌上，那張白紙被他揉碎丟在地上，落在窗邊。

  他扯開她的浴袍系帶，張開她的雙腿，緊貼著她的柔軟，「信，你是必須要寫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辨別不出情緒，只聽著他說：「既然你寫不出想對我說的話，那你就把我*你的過程清清楚楚地寫出來。」

  「不要，」江念一慌亂地搖頭，「我……我可以寫出來，你再給我點時間。」

  身上的浴袍被丟到地上，與面前的男人赤裸相對，他的動作粗野狂暴，似是要讓她記住每一個吻所落之處。

  事後。

  「媽你別擔心，婚禮已經在籌備了，我已經讓人把消息放出去了。」

  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撩撥著身旁女人的髮絲。

  「好，會儘快讓你抱上孫子的。」

  *

  自那天后，周竟軒很少再回來，江念一也沒問，猜到他是去籌備婚禮了。

  在家裡呆著無聊，江念一在家附近逛了逛。

  偶然路過一家寵物店，有一隻小白貓用小爪子在玻璃上蹭，江念一被它吸引了注意。

  畢業之後，她就特別想養一隻貓，但工作忙，她總是抽不出時間來貓舍逛逛，今天偶然碰到一個貓舍，還有這麼可愛的小貓。

  她推開那扇雕花木門，一縷溫柔的陽光隨之灑落，與老闆娘聊了一會後，便買下了這隻貓和一個可愛的背貓包。

  「以後就叫你一二好不好呀。」江念一抱著它，感受到它輕盈如羽的身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她撫摸著小貓柔順的毛髮。

  「喵。」

  江念一笑了笑，「就當是你同意了哦，一二。」

  她抱著小貓又在附近走了走才回家，家裡的兩位阿姨看到一二的那一刻，瞬間被它的可愛俘虜，圍上來，爭相要抱它。

  「小姐，你給它取名字了嗎？」

  江念一點頭，「一二。」

  「一二，」兩位阿姨相視一笑，小姐小名叫一一，養了只叫一二的貓。

  三人坐在客廳地上逗著還不熟悉家的一二，氣氛融洽和諧，直到——

  別墅大門被推開。

  兩位阿姨迅速站起身，回到廚房做飯。

  男人解開西裝紐扣，隨意脫下拋向沙發，踏入家門的那一刻，一抹久違的笑悄然映入眼帘，只是這笑對著的不是他，而是，

  他視線下移，這隻丑貓。

  一二走來輕巧地蹭他的小腿，江念一見狀，心中一緊，生怕他會因一二的親近而心生不悅，連忙把一二抱進懷裡。

  他盯著她，「小貓都比你懂事兒。」

  至少知道來討好他親近他，而她呢，又呆又倔。

  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讓周竟軒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他不再說話，抬腳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薄暮將至，飯菜香飄滿客廳，江念一把一二放進籠子裡，摸摸它的腦袋，「媽媽先去吃飯。」

  她到廚房洗了手，正準備吃飯，阿姨便提醒道：「小姐，先生還沒下來。」

  哦，差點忘了他在家。

  江念一嘆了嘆氣，放下碗筷往樓上走，正想抬手敲門，就聽見裡面的人說，

  「懷孕了就好好休息，我今晚會回去。」

  手握成拳，她放下了手。

  好奇怪的感覺，周圍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只有自己，做著無名無分的情人。

  等屋裡沒了聲音，江念一才敲門，小聲說了句「吃飯了」，便轉身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