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婚禮

  周竟軒拉開椅子，動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餐廳的燈光柔和地灑落，對面的女人，正低頭吃著飯，每一口都像是機械地重複，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更別提給他一個眼神。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又微妙的氛圍，兩位阿姨站在一旁，心照不宣地對視了眼。

  陳阿姨上前，準備給他盛飯，他卻擺了擺手，視線正對著面前的女人，「讓她來。」

  誰都知道這個「她」是指誰。

  江念一放下了筷子，依然一聲不吭，接過阿姨手中還殘留著餘溫的飯勺，為他盛了飯。

  他沒動筷，瞅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眉頭微微蹙起，他說：「你再給我這幅樣子試試。」

  他有脾氣，她何嘗沒有？

  江念一快速吃完碗裡的飯，放下碗筷轉身就要回房。

  幾天不見，一回來就給他這樣擺臉色，周竟軒氣得把碗摔在地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飯也懶得吃，他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樓上帶，這會兒，江念一卻開始掙扎著不上樓了，她向阿姨投以求助的目光，「阿姨幫幫我，我不想上去……」

  阿姨終歸不過是保姆，是外人，她們能做什麼呢？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可憐的小姐被拽上樓。

  「砰！」

  房門緊閉。

  他把她抵在牆上，撕開她的衣服，「你不是迫不及待地想上樓麼？」

  一想到每次他逼迫完她，還要和別的女人纏綿，就覺得他好噁心好噁心。

  雙手被綁住舉過頭頂，她別開臉讓自己不去看他。

  五年，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完事後，他離開了。

  江念一的淚浸濕了床單，她忽然覺得活得好沒意思。

  倒不如那次死了算了。

  十點半，聽到樓下的關門聲，江念一才衣衫不整地下樓。

  偌大的房間裡，只剩她一人和正向她喵喵叫的一二。

  她打開籠子，把一二摟進懷裡，它竟主動勾住她的脖子，江念一哭得更大聲了。

  把內心積攢已久的悲傷落寞都哭了出來。

  *

  三天後。

  她站在婚禮現場的入口，腳下是精心鋪設的紅毯，如同一條通往幸福彼岸的橋樑，兩旁擺放著綻放的鮮花，色彩斑斕。

  賓客們已陸續入場，他們身著華麗的禮服，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彼此間低聲交談。

  音樂緩緩響起，穿著精緻婚紗的白星茗挽著她父親的手，帶著微笑緩緩地向周竟軒走去。

  他一襲黑色定製西裝，襯得他身材偉岸高大，挺拔健碩。

  江念一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他們相擁、交換戒指，聽著周遭的歡呼聲。

  如果他們的婚禮能標誌著她情人身份的結束，那她會由內而外地為她們開心。

  可，並沒有。

  人前恩愛的夫妻，人後不過各玩各的罷了。

  臉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飲完手中的紅酒。

  婚禮結束，她沒心情去看他們虛假的恩愛，悄然離開了。

  門口，她偶然碰見了倚在車上抽著煙的許行之。

  他眉頭挑了挑，沒想到江念一竟會出現在周竟軒的婚禮上，她的臉色看起來蒼白如紙。

  許行之斷定她是被甩了，但是不甘心，所以特意過來瞧一眼。

  沒想到卻看到了兩人幸福的場面。

  「妹妹。」他叫住她。

  「你也看到了吧，竟軒已經結婚了，而且星茗也懷了孕，你如果再做小三，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她腹中的孩子了呢？」

  江念一微笑著，說出的話卻不那麼友善，「你這話應該對你的好兄弟說。」

  許行之捻滅了煙，嘴角勾起嘲弄，「你的意思是，他捨不得你的身體？」

  他把她上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臉是極好看的，可這身材且不說比不上白星茗的火辣，連他玩的妞的身材都比不過。

  哪哪都平。

  他咂舌，「你這種我在街上都不會看兩眼。」

  他笑了。

  覺得面前的女人自不量力。

  以為靠著身體就能綁住男人？

  江念一也上下打量他，不屑地笑了，「你以為你這種我就會多看兩眼？」

  「你！」許行之忍著脾氣，再次好心勸她，「你長得也不醜，找個喜歡的男人嫁了不好嗎？非要做小三嗎？」

  江念一攥緊了包包，真想把包甩在他臉上，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周竟軒的朋友，也是這麼自傲，誰都看不上眼。

  「你腦子也不壞，找你兄弟說這事不行嗎？非要找我嗎？」

  許行之被她氣得說不出來話，他覺得她真是頑固不講理極了！

  周竟軒身邊女人不斷，她真以為他真的愛她？

  他丟掉手中的煙。

  回到家裡，江念一沒有胃口，騙阿姨說在外面吃過了，抱著一二上了樓。

  想起在婚禮上白星茗微微隆起的小肚，想起許行之說的那番話，她摸著一二的腦袋，「一二，你說我該怎麼辦。」

  「陳曦懷孕了，無論如何，他都要對孩子負責，我是不是應該忘記他了。」

  「白星茗也懷孕了，這五年裡，我該怎麼和周竟軒相處，我……不想做小三的，一二。」

  說著說著，大顆眼淚砸在一二的身上，一二抬頭看她，又發出好聽的喵喵聲。

  安靜的房間裡，傳來消息聲。

  是沐妍。

  她問，暑假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旅行。

  江念一擦掉眼淚，心想周竟軒也不怎麼回來，就答應了。

  最近的心情糟透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她們打著語音電話，決定出國玩一趟，就順帶把飛機票和住宿給預定了。

  時間定在下周三。

  和沐妍聊完後，她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下樓準備拿杯冰水喝，每周定時送甜品的正好到了。

  想到這甜品是周竟軒讓人送的，她就覺得無味，把甜品分別遞給兩位阿姨，「阿姨，你們家裡都有小孩，把這個帶給她們吃吧。」

  「啊？」張阿姨搖搖頭，「小姐，這是先生為您訂的，還是您吃吧。」

  江念一自嘲笑笑，「沒什麼的，阿姨你應該也聽說他結婚的事了吧，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以後甜品都帶回給小妹妹吃吧。」

  說完，她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