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雲九步

  ……

  石子陽見沈言拒絕，輕輕嘆了一聲。

  對於沈言，他一向是當做弟弟看待。

  他知道，礙於永安侯的命令，沈言才會出言拒絕。

  他也不止一次看見，自己從城外斬妖歸來，沈言眼裡的那種熱切，那種羨慕。

  「你啊……」

  石子陽搖搖頭，忽而眼冒精光，又道：「要不這樣……安之你在暗地裡偷偷學，等我去玉京斬妖司站穩腳跟，到時我直接把你調入我的麾下。」

  「斬妖司直屬聖上，永安侯的手再長，也伸不進斬妖司吧？」

  話說到這，婉兒連忙掐了一把他的腰間軟肉，斥道：「別再說了，沒點眼力見嗎？」

  見狀，沈言哈哈一笑：「我知道石大哥你是為我好，若日後有機會，賢弟自當去往玉京，去大哥麾下當一名斬妖小卒！」

  ……

  黃灰色馬車晃動。

  沈言坐在馬車之中，悵然若失。

  穿越成一個大人物養在偏遠小縣的私生子，身邊除了監視他的下人之外，有的也只是照顧生活起居的僕人。

  這種感覺是極不好受的。

  要說穿越而來，誰與他的感情最深，除了日夜伴隨左右的，活潑可愛的香雲之外，那便是石子陽了。

  如今，石子陽一身武學天賦被斬妖司看中，明日便要啟程去往玉京，下次再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到時，不知道石子陽還認不認他這個賢弟，也不知道剛出生的寬兒會不會認識他這個乾爹。

  「少爺是不高興嗎？」

  香雲坐在沈言身邊，兩隻操勞的小手托住下巴，看向沈言的側臉。

  「我也是人，雖說石大哥是高升，我打心底的為他高興，但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沈言抿嘴，搖了搖頭。

  「那不如就按石大人所說的做，少爺你可在暗中悄悄練武，到時直接去玉京找石大人！」

  沈言瞟了香雲一眼：「你想得倒是輕巧。」

  在劉雲的監視之下，他能習武的概率為零。

  再加之他已年滿十八，根骨早已定型，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料。

  若不是穿越後自帶系統，他現在還是個手無縛雞實力的普通人。

  馬車緩緩停下。

  沈言正欲下車，眼前就出現了三個選項。

  【沈府供奉劉雲在門前等候，他懷疑你私下與石子陽偷偷學武】

  【選項一：你的琉璃寶體已是圓滿，若讓他觸碰到你，會發現你已習武，即刻離開，前往醉香樓消費（吉）。獎勵：十年武學經驗】

  【選項二：從正門進入，言語屏退劉雲（平）。獎勵：青鱗寶甲（稀品上級）】

  【選項三：你對於劉雲積怨已久，選擇不再隱藏，靠著琉璃寶體圓滿的修為，打敗劉雲，讓他滾回玉京（大凶）獎勵：基礎屬性點+1】

  「又來了。」

  沈言揉著微微發疼的太陽穴。

  他現在的所有「存款」基本全都源自劉雲。

  這老東西，將他視作囚犯一般，日夜監視，即便前身在青樓過夜，他也要悄然前來，如同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般。

  「真是噁心啊。」

  提示為「吉」的選項，獎勵最為豐厚。

  而提示為大凶的選項，獎勵竟然只有可憐的1點基礎屬性。

  要不怎麼說是苟道流系統呢。

  用豐厚的獎勵，讓他去做他不情願的事。

  有時候真的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絲毫的尊嚴。

  但沒辦法，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現在的他，還很弱。

  ……

  沈言嘆氣一聲，走下馬車。

  等候已久的劉雲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少爺今日去見了何人？」

  老逼登……沈言在心裡暗罵。

  隨即抬眼朝他淡淡道：「巡檢司的石大人，劉供奉難道不知道嗎？」

  劉雲微微一笑：「老夫又不是少爺的貼身侍從，哪裡會知道？」

  他緩緩上前，微笑道：「少爺累了吧，老夫送您回房休息？」

  說著，他作勢就要拉過沈言的手臂。

  「誒，你別動手動腳的。」

  沈言後退一步，嘴唇輕掀，嫌棄道，「你長得太醜，看見你我晚上會做噩夢，到時讀書都讀不進去，一個月後的秋闈落榜，難道你負責嗎？」

  說著，他看向身邊香雲。

  「老傢伙！少爺秋闈落榜難道你負責嗎？還不快走開！」

  香雲見自家少爺都這麼說了，頓時昂著小腦袋，叉腰呵斥道。

  劉雲聞言，嘴角一抽，怒意從心頭顯現。

  這沈言少爺，不知為何，自一個月前起，就如同變了個人一般。

  以前對自己恭敬有加，可如今，卻與他如同仇人一般，見面便是呵斥。

  若不是他對沈言日夜監管，他真要以為沈言是被妖魔奪舍。

  等著，讓我逮到你學武的證據，遲早讓侯爺收拾你。

  一個賤籍的兒子罷了。

  「既然少爺都這麼說，那老夫走便是了，還望少爺能真正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放在讀書上。」

  說罷，他一甩衣袖，大步離去。

  ……

  見劉雲離去，沈言才快步回房。

  迅速將選項二的獎勵取出。

  青鱗寶甲通體墨綠，其上遍布著百餘塊不知是魚鱗還是蛇鱗的鱗片。

  內里是柔軟材質，摸上去清清涼涼。

  沈言找來一個盒子，將其疊好放入，藏在自己的床板下面。

  隨後便走出房門，喚來沈府里的幾個護院。

  「你們幾個，白天就不用太忙活了，每天夜裡，都守在我這門前，俸銀每月加二兩銀子。」

  幾個護院聞言，頓時目露喜色。

  要知道，他們一個月也才一兩五錢。

  這只是加個班，俸祿直接比翻倍還要多，自然是願意得很。

  「切記，千萬不要讓劉供奉偷偷摸進我的房內，特別是窗戶！我聽聞，那老傢伙有著龍陽之好。」

  聞言，幾個護院重重點頭，緊了緊手中木棍，臉上皆是一副「少爺的菊花由我來守護」的堅定之色。

  安排完這一切，沈言慢悠悠地來到正廳。

  此時已是傍晚，吃完晚飯，他便是回房，坐在床上心中思慮。

  他習武的事情，估計瞞不了多久。

  眼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

  不說超過自己那便宜老爹。

  最起碼，要比他那些個從小習武的哥哥姐姐們強。

  他看向自己的「存款」。

  【當前武學經驗：十六年】

  他並未有多少猶豫，直接將十年經驗，灌注到他下午才獲得的青雲九步之中。

  只覺腦海之中，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響。

  一縷玄奧不可名的感覺流淌於他的四肢百骸。

  宛如肌肉記憶一般。

  這股奧妙之感，只持續了半分鐘，他就感覺渾身大汗，氣喘不已。

  系統面板上的【青雲九步（未入門）】，忽地一下變化為了【青雲九步（大成）】。

  雖說是靠著系統提供的武道經驗。

  但僅是十年，就將珍品下級的青雲九步修至大成，已可證明沈言那恐怖的武學天賦了。

  還剩六年，沈言也不猶豫，直接全部灌注到【破空槍】中。

  隨著面板上的數字迅速變化，又是一股奇異的感覺湧入沈言身體。

  好似在這六年，他真的醉心於這【破空槍】之中，不吃不喝，不休息不睡覺。

  半分鐘後，沈言緩緩睜開眼。

  破空槍後面跟著的（未入門）輕輕一跳，便成了（圓滿）二字。

  「很好……」

  沈言大喘著氣，渾身都是被汗水浸濕。

  但身上好似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眼前跳出一個提示。

  【你沉溺於武學修行，修為突破至七品下】

  沈言滿意點頭，隨後去洗漱了一番。

  躺在床上時，眼皮再也撐不住，昏沉睡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天邊只是剛泛起魚肚白，沈言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就聽見香雲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門外大喊。

  「少爺……少爺……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