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還有臉來？

  ……

  念及至此，沈言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王永這傢伙，身受重傷，自己若想從他那邊搞到些珍品武學，也是要付出一些東西。

  不過好消息是，他是個富家翁。

  來到帳房，找裡面管帳的下人支了一百兩銀票，沈言便偷偷出了門。

  去藥房買了些補充氣血的藥，以及一些慰問品，他便是出了城。

  來到城外西邊的那個小村時，已是下午。

  村外的田埂上，村民們彎著腰辛勤勞作，在不遠處，又有幾個孩童追著稻田邊上的蜻蜓。

  沈言並沒有停留，直奔王永買的那棟宅邸。

  大門虛掩，院子裡沒有人。

  沈言直接邁步走進正廳，看見了那躺在竹椅上，一邊吃著葡萄的王永。

  見到沈言前來，他連忙從竹椅上坐了起來，身形侷促，想要躬身，卻牽動了肋部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但還是硬著頭皮拱手道：

  「少爺。」

  「見我沒必要行禮。」

  沈言說著，把手裡的東西丟到桌上，「給你買了些療愈筋骨的藥，你儘快吃了。」

  「多謝少爺！」

  王永感激道。

  他原以為少爺這幾天會躲在沈府里不出來，沒想到，他竟然帶了些藥材過來。

  心中頓時更加堅定了自己要好好跟著少爺的念頭。

  「你受傷，也算是我的疏忽。」沈言輕嘆一聲，「傷得怎麼樣？有沒有傷及肺腑？」

  聞言，王永咧嘴一笑，憨憨道：「少爺，老王我怎麼說也是八品下的武師，只是斷了三根肋骨，不算什麼，個把月就能把傷養好。」

  「嗯。」

  沈言點點頭，自顧自地在桌上倒了杯茶水潤了潤有些乾澀的嗓子，又乾咳了兩聲，道：

  「老王，你沒進沈府之前，在哪高就？」

  「我？那會跟著幾個朋友開了個鏢行，不過也就是從寧遠縣到柳州這段路，所以才會和那青額大王認識。」

  王永誤以為沈言是要問昨天夜裡的事，便是這麼說道。

  「哦？那鏢行怎麼沒繼續開下去了？」

  「不小心惹到了那狼道士。」

  王永抿抿嘴，嘆氣一聲，「那會，我們哥幾個接了個從柳州到寧遠縣的活，結果誰他娘的知道那戶主家和狼道士有仇，還沒到半路，就被劫了下來，七八個兄弟死得只剩三個。」

  似是看穿了沈言內心想法，王永沉聲道：

  「少爺，我那另外兩個兄弟，現在都靠著我的每月月俸過活，如果您是想著找一批人，去找剩餘的幾頭大妖尋仇，可能是沒有這個辦法，他們兩人，現在連咱們沈府里的護院都不如。」

  「倒也不是。」

  沈言搖搖頭，對於王永，他沒必要瞞著，直接說道，「只是想多學幾門武學。」

  聞言，王永恍然。

  他雖然不知道自家這少爺到底是從哪學的武學，心有疑惑，但卻沒問，開口道：

  「老王我這倒是有一門刀法，如果按照咱大景的武學分級來看的話，應該算是稀品上級。」

  「少爺您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說著，他又面露難色：「但現在，少爺已殺了那青額大王，狼道士不多日肯定會找上門來，這樣突然學一門刀法，即便少爺天賦再好，短短几日，也難精通。」

  稀品上級啊……

  沈言在心中輕嘆一聲。

  雖說多修幾門武學，也能起到增長實力的目的，但稀品，確實是有些低了。

  而且，他有著圓滿境界的破空槍，再學一門刀法，怎麼想都有些怪異。

  倒是拳法，腿法之類的會更好一些。

  「那老王，你這有關於珍品武學的消息嗎？」

  「珍品武學啊？」王永一怔，他沒想到，自家少爺都已經把目光看向珍品武學了。

  不過一想到昨夜少爺那一槍刺穿青額大王的本事，心裡也就明白了。

  「咱們這寧遠縣大大小小的武師，真正有本事的，也都在巡檢司和府尹手下了。」

  因為沈言與巡檢司的石子陽大人是至交好友，再加上少爺昨夜斬殺虎妖時，用的又是石子陽的那杆漆黑大槍，他自然而然的認為，少爺的這一身本事，就是跟石子陽大人學的。

  「若想習得其餘的珍品武學，恐怕要去柳州城的武館。」

  聽著王永的話，沈言微微一愣。

  他忘了，石大哥可是寧遠縣裡赫赫有名的武師，雖說並不知道他學過多少種武學，但以他能護寧遠縣多年安寧來看，恐怕不少，甚至連珍品也不是不可能。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退路。

  只希望，和石大哥交好的那些個巡檢小吏，能不把他習武的事情泄露出去。

  念及至此，沈言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明白了，那我去一趟巡檢司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誒？」

  王永原以為少爺打算去一趟柳州，也聽成了少爺要去柳州。

  但後知後覺才發現，少爺說的是去巡檢司。

  他心中微愣，少爺的這一身本事，竟然不是跟石大人學的？

  沈言緩緩起身，道：「你安心養傷，等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少爺，要不我跟您一起去？」王永眸光熠熠。

  「你不再休息休息？」

  王永咧嘴一笑，憨憨道：「只是斷了三根肋骨，又不是斷了腿腳。」

  「也行。」

  沈言點點頭。

  「好嘞，那少爺稍等片刻，老王我去換件衣服。」

  ……

  沈言帶著王永回到縣城。

  此時已是迫近傍晚，夕陽西落，橙紅色的光從天上灑落。

  耳邊響著販賣吃食的小販吆喝聲，直到離巡檢司越來越近，那聲音才漸漸消失不見。

  此時的巡檢司，沒了往日的那種活力，門扉虛掩，裡面靜悄悄的。

  就連門口的那兩頭英氣逼人的石獅子，似乎也因為石子陽的身死而萎靡不堪。

  沈言站在大門口，抬頭看著那巡檢司的牌匾，深深吸了口氣，神色複雜不已。

  「進去吧，少爺。」

  王永在身旁說。

  「嗯。」

  沈言輕嗯了一聲，又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

  巡檢司里的官吏基本都認識沈言。

  院落之中，幾個小吏停下了手裡的工作，朝沈言投來異樣的目光，小聲地竊竊私語。

  「沈言？他來做什麼？」

  「誰知道。」

  「攔住他，別讓他進去，沒良心的玩意。」

  「他可是永安侯的私生子！你這身官服不要了？管他作甚？」

  聽著幾個小吏的對話，沈言心中並不好受，但還是朝著裡面繼續走去。

  邁入門扉的時候，只見一個人影踏著游龍般的步伐，來到了沈言面前。

  抬頭一看，是那名叫王儉的巡檢司小吏。

  只見，他眼眸低垂，臉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冷聲道：

  「你還有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