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珍品，玄陽槍法

  ……

  聽到王儉的話時，沈言微微皺眉。

  王儉是石子陽生前親信，也是他接觸巡檢司的最好途徑。

  而且，最主要的是。

  石子陽此前有意讓王儉傳授他一些武學。

  沈言垂手而立，望著王儉那近乎憋到通紅的臉龐，皺眉道：「我為什麼沒臉來？」

  看著沈言這幅平靜模樣，王儉更是怒從心頭起，目光陰鬱，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

  「石大人全家慘死！你作為他的結拜兄弟，竟連一句話都不過問！」

  王儉五指緊攥，指甲摳進手掌，臉色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

  「巡檢司不歡迎你！滾出去！」

  沈言眼神微眯，忽然笑了，冷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做？

  倒是你……作為石大哥的親信，你又做了什麼？」

  「我……」

  王儉聞言，臉色一僵。

  府尹被狼道士威脅，又下令任何人不得為石子陽一家收屍。

  他上有老下有小，即便心頭填滿怒意，也沒那個膽子。

  自知自己理虧的王儉目露凶光，深深吸了口氣，手掌重重在刀鞘之上，冷聲道：

  「滾出去，我不想動手。」

  旁邊王永猛然前踏一步，抽刀而出，攔在沈言面前，喝道：

  「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就敢這樣妄下判斷，石大人是怎麼教出來你這種東西的。」

  王永雖是受了重傷，但卻依然抽刀攔在沈言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王儉，緊握長刀的手臂微微顫抖。

  而王儉，也是知道王永的實力，握刀的手掌又緊了幾分。

  一時間，兩人劍拔弩張。

  沈言輕嘆一聲，轉過身去，將房門緩緩關上，隨後輕聲道：

  「老王，退下。」

  「少爺！」

  王永微微回頭，用餘光看了眼平靜的沈言，眼裡充滿了焦急。

  「我說，退下。」

  「是。」

  王永收刀入鞘，默默退至一旁。

  見狀的王儉冷笑一聲：「你不要以為，仗著你侯爺私生子的身份，我就不敢對你動手！」

  沈言望著他，輕聲道：「你可以試試。」

  見沈言依舊是這副平靜模樣，王儉的嘴角掀起一絲猙獰，刷的一聲抽刀而出。

  抽刀的瞬間，一陣刀風掠過，而後銀光乍現，勢大力沉的一刀朝著沈言的腦袋砍去。

  一旁王永心中猛顫，想要拔刀護主，卻發現，自己的佩刀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沈言手中。

  沈言反握著刀鞘，宛若手持一柄短槍，刀把的那一頭宛若出海蛟龍，在那銀光還未落下之時，狠狠撞在了王儉胸口。

  王儉瞳孔猛地一縮，只覺得自己胸口的骨頭像是要斷裂一般，身形被巨力撞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後面的木桌上，將木桌砸的粉碎。

  王儉大腦一片空白，艱難地支撐起身子，看向緩緩收刀的沈言，雙眸驚異不已。

  這沈言……不是從未習過武嗎？這到底怎麼回事？

  如果自己剛剛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一刀把，明顯有著槍法的味道，甚至看起來比起石大人所學的玄陽槍法，還要略勝一籌。

  王儉驚異之時，沈言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將手中還未出鞘的長刀緩緩抽出。

  王儉只感覺到一股極為血腥的味道從那刀刃之上撲面而來，其上豁口處，竟還殘留著些許細小血肉。

  他猛地一驚，誤以為沈言殺他，猛地閉上了眼，聲音悽然：

  「石大人！王儉來陪……」

  啪的一聲脆響。

  沈言橫著長刀抽在了王儉的臉上，抽出來一道極為平整的紅色刀印。

  「你腦子有病？誰要殺你了？」

  沈言皺著眉頭。

  他原以為，這王儉跟了石大哥兩年，會是個有頭有腦之人，結果現在看下來，竟是個除了一腔熱血，一無是處的蠻狠武夫。

  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何故殺他？

  「那你為何拔刀？」

  沈言微閉雙眸，嘆了口氣，將長刀豁口伸於他的鼻翼。

  聞著刀上的血腥味道，王儉猛地一怔，抬眼看向沈言。

  「這是……青額大王的血！」

  一旁王永看著狼狽的王儉，嘴唇輕掀，譏諷道：

  「真以為我家少爺和你們這群吃乾飯的一樣呢？」

  說這話時，他又用餘光瞟了沈言一眼，見他並未阻攔，便接著說道：

  「為了給石大人報仇，我家少爺昨夜獨自一人前往西山，把那青額大王的頭給砍了下來，用的，正是老王的這把長刀。」

  聽著王永的話，王儉瞳孔中再次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如果這王永說的是真的，那固然是好事一樁。

  可為什麼，斬殺青額大王的，會是沈言！

  王儉抬眼看去，只見沈言緩緩地將長刀收好，丟給王永，接著又看向自己。

  「我記得巡檢司里有幾門武學抄本，都是石大哥親自謄寫的？」

  「是。」王儉點頭。

  「去拿來我看看。」

  「這……」

  王儉眼裡流露出遲疑的神色。

  巡檢司里的這幾門武學，都是石大人的心血所在，雖說他生前確實有意要將傳於沈言，可那是之前。

  王永見王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頓時低喝一聲：「愣著幹嘛？快去啊！還想不想給你們石大人報仇了？」

  聞言，王儉猛一哆嗦，麻溜地從地上爬起，看向沈言的神色無比複雜，但還是沙啞著嗓子低頭說：

  「沈公子，請跟我來。」

  ……

  王儉走在最前面，推門出去，沈言和王永兩人在後面跟著。

  來到巡檢司的一處偏房，王儉從一處架子上，抽出幾本武學抄本，走到沈言面前，沉聲道：

  「這就是巡檢司里最好的幾種武學了。」

  沈言輕輕點頭，接過抄本，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就翻看了起來。

  這巡檢司里的武學，倒是與老王猜測的差不多。

  這幾本武學，最差的都是稀品中級，甚至還有一門名為【玄陽槍法】的珍品下級武學。

  沈言從中挑了兩本塞進衣內，又將其餘三本丟還給王儉，道：「我只拿這兩本，其餘的你放回去吧。」

  王儉收起抄本，點頭道：「好。」

  他將抄本緊緊抱在懷中，忽然眸光閃了一閃，壓低聲音道：

  「沈公子你既然要為石大人報仇，那要不要我派些個弟兄，查查那狼道士的消息？」

  沈言點點頭，又沉默片刻，道：「再派些人，去那……」

  他看向一旁王永。

  王永很是機敏，只一個眼神，就知道自家少爺指的是他買的那棟宅子所在的村子。

  狼道士聰明得很，如果它發現青額大王被宰了，多半會循著氣味，找到他買的那棟宅子裡去。

  「黃水村。」

  沈言微微點頭：「再派些人，去那黃水村守著，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訴我。」

  「好。」

  王儉點點頭，眼裡雖有疑惑，還是答應了下來，轉身去將手中抄本放回架子，就聽見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

  「我習武的事，還希望你能口風緊些。」

  聽到聲音的王儉渾身一僵，立刻回頭，看著沈言那雙平靜的眸子，不自覺地咽下一口唾沫：

  「明白，請沈公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