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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來了,就好了

2024-09-11 17:49:04 作者: 望南雲慢
  劇變就在一瞬間。

  秦不晚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

  她停下來,劇烈地喘著氣,在原地緩了幾秒鐘,隨即拖起沉重的雙腿,朝余非因走了過去。

  她走到余非因身旁,跪了下去。

  余非因身上幾乎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翻卷的破碎的病號服,和身上的皮肉都黏在了一起,血肉模糊。

  「媽……」秦不晚只輕聲叫了一聲,鼻涕眼淚就一起往下掉,和滿臉的汗水混在了一起。

  她想要伸手去抱余非因,卻無從下手。

  她顫抖著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去試了下余非因的鼻息。

  好在,鼻息還不算微弱。

  她立刻又摸向余非因的心臟處。

  還好,肋骨沒有斷,心跳也基本正常。

  「沈川,打120。」一旁,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秦不晚抬頭看了眼,是傅雲商。

  傅雲商快步走到她們母女身邊,蹲了下來,皺緊了眉頭開口問她:「還好嗎?」

  秦不晚點了點頭。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傅雲商默不作聲看著她,頓了幾秒,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有什麼對不起的呢?他和她,只是勉強能攀得上親戚罷了。

  秦不晚勉強朝他擠出了一個笑。

  然而這個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傅雲商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忍不住長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摟進自己懷裡。

  這一瞬間,秦不晚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在了他的臂彎里。

  他來了,就好了。

  沈川從一旁貨車駕駛座上跳下,一邊撥通120一邊去前面查看車裡的秦朗和司機。

  剛好,看到尚有意識的秦朗掙扎著要從車窗里爬出來。

  「爺!」沈川叫了傅雲商一聲。

  傅雲商隨即小心翼翼地放開了秦不晚,起身,走到秦朗身旁。

  秦朗的頭被撞破了,臉上身上全是血,頭朝下腳朝上被卡在座椅中間。

  他看到傅雲商的瞬間,下意識收回了扒著車窗的手,往車裡瑟縮了下。

  他寧願被卡死在座椅里!也不願看到傅雲商。

  然而,他的手還未來得及縮起,指尖便被一隻皮鞋用力碾住。


  「啊!!!」秦朗痛到慘叫了一聲。

  傅雲商半蹲在了秦朗身旁。

  他湊近了秦朗,輕聲問:「痛嗎?」

  「痛痛痛!」秦朗只覺得手指都要被碾碎了!

  「這就痛了?」傅雲商忍不住哂笑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秦朗的臉:「有更痛的,要不要試試?」

  秦朗看著面前這張放大了的臉,明明是清雋疏朗的一張臉,卻比地獄裡來索魂的惡鬼還恐怖!

  ……

  秦不晚在急救室前坐了不知多久,張巡從裡面推門走了出來。

  「怎麼樣?」她隨即起身,一把抓住張巡的胳膊,焦急詢問。

  「還好,雙臂和鎖骨只是脫臼,肌肉撕裂的面積不大,背上有一部分需要植皮,其餘地方,能縫針修復的地方,我們已經盡力了。」張巡嘆了口氣回道。

  「或許後期美容手術也能補救回來一些,但是恐怕再也上不了舞台了。」

  秦不晚怔怔看向虛掩著的手術室大門。

  「她的身體你也知道,至少輸血過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沒有骨折,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是不是?」張巡又道。

  「是。」秦不晚沉默許久,點了點頭。


  骨癌病患若是骨折,是相當兇險的。這種情況已經是奇蹟了。

  「等她醒來之後,你要好好安撫她才是。」張巡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大約還要多久能醒過來?」秦不晚深吸了口氣,問張巡。

  「很快,也許半個小時左右。」

  「好,我知道了。」秦不晚點了點頭。

  她掏出包里的手機,先給傅韻儀打了個電話過去。

  「伯母,我媽出事兒了。」

  「怎麼了?」傅韻儀剛要準備睡下,一聽秦不晚這樣說,隨即追問道。

  「是秦朗乾的,現在已經做過手術,脫離了危險期。」秦不晚平靜地回道。

  「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傅韻儀毫不猶豫地回道。

  秦不晚和她之間的交易越多越好,等到人情債還不上的時候,她也只有乖乖嫁入徐家。

  「我想要醫院,停掉給秦朗的藥。」秦不晚頓了頓,回道:「永遠停掉。」

  秦朗有高血糖,發作起來的時候,那可真是磨人到了極點。

  她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這樣,一直等到他死。


  余非因失去了她引以為傲的美貌,失去了她這輩子唯一熱愛的東西,她再也上不了舞台了。

  憑什麼秦朗還能開心地活著?

  她要讓他的餘生,永遠活在對發病的恐懼之中。

  「好。」電話那頭,傅韻儀沉默了許久,只給了她一個字的回答。

  這對於徐家來說,輕而易舉可以辦到。

  「謝謝伯母。」秦不晚笑了笑,回道。

  而這,只是她復仇的第一步。

  至於傅韻儀,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誰也跑不掉。

  秦不晚掛了電話,扭頭望向一旁站在角落裡等著她的沈川。

  「我要見秦朗。」

  沈川默默點了點頭。

  他留在這兒,就是為了帶秦不晚去見秦朗。

  走到秦朗的病房門外時,秦不晚停住了。

  她恨不能扒掉秦朗的皮,將他的骨頭一節節砸斷,用刀子一片片割下他的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殺人要償命,為了這樣的人去坐牢,不值得。

  他也不配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她努力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正要敲門進去,房間裡,傅雲商的另外一個特助推門走出來。

  「不晚小姐,請稍等片刻再進去。」特助朝她輕聲道。

  秦不晚愣了下,朝虛掩著的病房門看了眼。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裡面瀰漫了出來。

  昏暗的病房內,傅雲商坐在單人病床床尾的沙發上,面無表情盯著被按在床上的秦朗。

  他的手上,正把玩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第三根。」他看著不肯鬆口的秦朗,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輕聲道。

  話音未落,手上的手術刀,已經狠狠扎到對面床上,秦朗的中指上。

  秦朗的右手中指,應聲而落。

  鮮血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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