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師父，對不起

  「你說你三日便如此，莫不成你一日能抵他人兩年之功不成？我都不問你跟誰學的了，你就說，你到底是在幾年前開始學的？」

  楊老爺子這話，不僅是他自身習練的速度，更是秘籍上的記載。

  關於不同天賦多久能將虎踞樁功入門，山君橫練秘籍上都有專門的記錄，並且對應了相應天資。

  非內家轉橫練者，兩年入門則為天資非凡，乃橫練種子，必當著重培養；三年內入門則天資高明，可好生培養；四五年方才入門，則不過略有天資，山門不興之際可勉須傳承爾。

  若超過六年，則不過尋常之姿，再無更進可能，入門則可令其出師自去也。

  當年那位縱橫京畿的坤姓橫練高手，從懵懂到入門也尚且耗費了兩年半的功夫，算起來只能是勉強天資非凡，卻也已是名噪一時的橫練高手，至今京畿之地都有其傳說流傳。

  故而，此前他對自家徒兒的預期，最高最高的指望，也就是兩年之內能修煉入門。

  甚至因為自家徒兒對太多用詞不清楚，得從基礎學起，楊老爺子的指望都低了不少。

  只指望李柱能達到那位橫練高手的水準，就已經非常好，乃至於三年能成，都相當足夠。

  結果現在，李柱跟他說，不用三年，僅僅三天功夫下來，自己就已經練到距離真正入門只差臨門一腳的程度，這讓楊老爺子如何能相信，又如何敢相信？

  現在他只想知道，自家徒兒的橫練天資，到底在哪個層次上，以及，有沒有趕上當年那個橫練高手的兩年半。

  「嗯......」

  聽著師父的話，李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同時臉上也明顯有恍然的神情。

  內功對橫練有幫助，在他自己的感受中，也確實相當清楚，不過效果原來竟然能增快數倍，這他還確實是第一次知道。

  不過想想，憑藉元氣恢復身體勞損後，一天確係能再多練好幾次，倒也確實符合師父的說法。

  難怪自己習練虎踞樁功的速度會嚇到師父，原來是有這個因素在內。

  「那啥，師父，對不起。」

  李柱扭捏地低頭說話，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

  見此，楊老爺子長呼一口氣，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自家這徒兒，確實是此前跟人學過武功啊，怪不得一身功底如此紮實，無論是力道還是刀功，簡直上佳都不足以誇讚。

  不過到底徒兒實打實就只有十二歲半，哪怕這般實力不是天生，但能這般年紀達到這般水準，也已然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了。

  能將這般天資，這般聽話乖巧的徒兒收為弟子，對他來說也仍然萬分值得。

  「說吧，哪裡瞞我了？」

  楊老爺子甚至都沒有用騙字，而是用了個瞞，以免讓孩子感受不好。

  李柱老老實實點點頭，然後一五一十地說道：

  「嗯，師父，其實我之前在書房燒爐子的時候，偷偷聽了你講的內容，還在聽懂聽明白之後，自己偷偷練了。」

  「其實我體內已經蘊養出了很多的元氣，就是靠著這些元氣幫助，我修習虎踞樁功的速度才會這麼快。」

  「對不起師父，我偷學了你的內功。」

  「師父，我一定努力賺錢，把一百兩銀子還給師父！」

  李柱的話語相當誠懇，歉意與認錯也相當濃厚。

  他以前聽故事的時候就知道江湖上不能偷學別人的武功，但是不小心聽著聽著腦海里長出了幼苗，完全聽懂了如何修煉之後，他還是沒忍住修煉了。

  明明自己的命都是師父救的，還給自己吃穿，把柴房借給自己住，但自己卻偷學師父價值一百兩銀子的內功，現在想來，自己真的很壞，這跟偷了師父一百兩銀子有什麼區別？

  不是好孩子的李柱，慚愧內疚，低頭認錯。

  而聽完了這些話的楊老爺子......

  ？！

  啊？！

  「你......啊？」

  「不是，柱兒，老夫，為師，你怎麼可能偷學得了？」

  楊老爺子滿臉的震驚，滿臉的不信，經不住問道：

  「為師在書房教授內功的時候，真正關鍵的元氣流轉、經脈運行，全都是讓那些徒弟上前來，以真氣灌輸到他們體內從而讓傳授，這些最關鍵的東西從來不落文字更不曾說出，你怎麼可能偷學得了？」

  在外不知道教過多少次武功，以至於都混出了百門夫子名號的楊老爺子，對武功，尤其是內功的傳授自然有自己的辦法，這經脈運行只以真氣教授，便是核心所在。

  儘管他述之於口的東西確實相當精妙相當重要，乃是內功修煉的神念與精華所在，但歸根到底，內功最重要的還是運行的脈絡。

  都不知道精氣神如何在體內運轉滋養，甚至都不知道經脈穴位丹田等等在哪裡，那哪怕對修煉的精妙掌握得再透徹，也不過是紙上談兵，連元氣都蘊生不了半點。

  如是之下，交多少錢，才能有多少人學，其他人想偷學或者再傳，那也只能等交錢學的人學會練成了，再讓他們轉教。

  聽起來似乎還是有風險，但本來內功傳授出去，都讓人學會了，對方真不管不顧確實就是能傳授給其他人，這般方法需要保證的，也就是不讓花錢學內功的人家一人交錢，多人蹭學而已。

  這般情況下，李柱又是如何能偷學得了的？

  「呃，師父你確實沒講出來，但是傳功教學之後，他們自己會用手示意以求記住，我跟著看看，再結合幾個人的對照看看，也就記住了經脈穴位在哪兒，又該如何修煉。」

  「嘶！」

  聽得這話，楊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與驚慌。

  這等於是靠猜來確定，這就幾乎不可能全猜對啊。

  而內功修行可不是小事兒，有時候但凡一小點錯了，說不得就是走火入魔，亦或者經脈受損，簡直再危險不過！

  「來，你運轉看看，讓為師看看你是如何修煉，經脈現在情況如何！」

  楊老爺子當即滿臉嚴肅地上前抓住李柱，二話不說扶著他往地上盤腿坐下，自己也在李柱身後坐好，伸掌抵在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