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醬牛肉

  車間主任辦公室外面，王朝陽背對著人群，從隨身空間取出兩包東西，敲響了房門。

  「請進！」

  「陸主任！」

  「是小王啊，有事兒？」

  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其人臉龐圓潤，看起來很有富態，正是王朝陽所在車間的主任陸大偉。

  「這不前幾天我結婚，明天要回門，請您幫我在請假條上籤個字。」

  王朝陽把兩包東西，以及找組長開具的請假條，一起放在陸大偉辦公桌上，微笑著說道。

  「陸主任，您吃喜糖！」

  一斤大白兔奶糖，和半斤頂級信陽毛尖，分別包在油皮紙里。

  王朝陽故意沒有包緊實，一放到桌子上就散開了。

  陸大偉看到奶糖就眼睛一亮，又對著清香誘人的茶葉，貪婪的猛嗅了一口。

  別看其人是一個管理著，大幾百人的車間主任。

  可一年到頭，也分配不到多少大白兔奶糖，當然知道其珍貴程度。

  由此也就明了，這奶糖是王朝陽專門送給他的，只是打了一個喜糖的噱頭。

  只因這個時代，幾乎沒有家庭能奢侈到，拿這種奶糖，當做結婚時，散給親朋好友的喜糖。

  頂級茶葉就更不要說了，這東西只有廠長級別的幹部，才有資格享用。

  對他這樣愛喝茶的人士來說，簡直就是投其所好到了心坎上。

  陸大偉笑逐顏開的說道：「小王你真是客氣！」

  「主任您可是咱們工人階級的主心骨，作為追求進步的工人，當然要緊跟您的步伐！」

  王朝陽故意加重了『追求進步』四個字的語氣。

  陸大偉聽話聽音，瞭然於胸的看了他一眼。

  「哈哈，我也沾沾你的喜氣！」

  他邊說邊拿起一顆奶糖吃了起來，王朝陽則是趕緊拎起暖水瓶，幫他沏了一杯新茶，用的當然是自己帶來的信陽毛尖。

  「主任，你嘗嘗這茶咋樣兒？」

  陸大偉看著陶瓷茶杯中，細長而捲曲的茶葉，色澤翠綠，其上還覆蓋著細細的白毫。

  茶湯清澈如玉，碧綠中透出淡淡的黃意，看起來直叫人賞心悅目。

  香茶清新怡人，帶有淡然的花果香味，只是聞了一下就舌齒生津。

  他顧不得燙嘴，只是輕輕吹了兩下，就迫不及待地的小飲一口。

  隨後又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起來。

  良久才睜開雙眼，看向王朝陽的眼神，不禁熱切了幾分。

  「小王啊，你有心了。」

  「尊敬領導是我們工人階級的傳統美德嘛！主任覺得不錯，我下次托朋友再買上一些。」

  「呵呵，我這就給你簽字！」

  「謝謝您嘞！」

  王朝陽作為車間裡，出類拔萃的模範工人，陸主任對他本身就有好感。

  加上這次送禮送的恰到好處，讓其人對他更加高看一眼。

  雖然建國初期，絕大部分領導幹部，都能做到清正廉明，不會去徇私舞弊，貪贓枉法。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能夠享受到，普通老百姓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

  這就是王朝陽敢於送禮的原因，他的目的當然是，期望月底年底評選先進，還有鍛工晉級的時候，對方能照顧照顧自己。

  要知道在任何時代，經常被評為先進的職工，本身就代表了領導的肯定和認可，也會是提乾的優先考慮對象。

  當然了，打鐵還需自身硬。

  王朝陽本就聰明伶俐，再加上超越凡人的身體素質，不僅操作能力、動手能力，甚至在智商這方面，都已經堪稱人類頂尖。

  只要肯努力，不說考取八級鍛工，就是更進一步的初級工程師，也不再話下。

  等晉了級、提了干，相應的身份地位和工資也會水漲船高。

  往後吃飯穿衣，包括別的享受，只會越發合理合法。

  再也不用為頓頓吃肉，去演戲裝窮打掩護。

  華夏幾千年的官本位社會形態，哪怕到了後世二十一世紀，同樣如此。

  民不與官斗，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普通民眾天然對幹部對領導，有著敬畏之心。

  因此只要能提干，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四合院的眾禽，噁心刁難自己。

  「主任那你忙，我回去工作了。」

  「好！」

  王朝陽並沒有在這裡多呆，第一次送禮，只為留下深刻印象，就算是達成了目的。

  知深淺懂進退，才不會適得其反，為進一步接觸打好基礎。

  陸大偉心情大好之下，破天荒的把他送出門口。

  而王朝陽和賈東旭作為今天八卦的對象，不可避免的被工友們一直關注著。

  因此這不尋常的一幕，清清楚楚落入他們的眼中。

  不由得皆是思緒紛飛，都在猜測陸主任為什麼對他這麼客氣。

  這些人中當然包括，賈東旭和易中海。

  賈東旭顯得極為不屑，心中憤恨不已的罵道。

  「草你大爺，只會溜須拍馬的小人，真你媽的噁心！」

  而易中海見此就難免想多了，昨天被懟的顏面掃地的一幕，又在腦海里重現。

  這讓他對王朝陽的忌憚更深，本打算近期就報復回去的想法，不得不重新考慮起來……

  傍晚，閻埠貴因為學校有事，比平時晚回來大半個小時。

  他一進門就問道：「孩兒他媽，王朝陽來過沒有？」

  「就你把人家的話當真了！他不擺酒席，就用不著你記帳，咋還會給那兩塊錢的潤筆費？」

  「不能夠啊，昨兒個他說話的態度甭提多誠懇了！」

  「再說了，我還幫他說了好話，寫了對聯。」

  三大爺雖然有些底氣不足，可在家人面前，卻不願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爸！那小子自己都說錢花完了。他就是個小人，哪兒會守信用？依我看啊，你就甭指望那兩塊錢了。」

  閻解成本來就因為王朝陽娶了秦淮茹，大為不爽，此時逮著機會就貶了起來。

  「就算是錢花完了，昨兒個賈張氏不是賠了他五塊？」

  「那他都這個時候，咋還沒有來？」

  「興許有啥事兒，耽擱了吧。」

  「行了，不來就不來，咱們吃飯！」

  父子倆聽到三大媽說吃飯，便不再爭論了。

  今天晚上這頓飯，是王朝陽送的1斤豬肉，分成5等分吃的最後一餐。

  等閻埠貴分好肉片，多餘的3塊依然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其餘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看了一眼，就悶頭乾飯。

  三大爺惦記著那兩塊錢潤筆費，碗中的豬肉吃起來，都覺得沒有之前香了。

  「咚...咚...咚...」

  正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三大爺，三大爺在家嗎？」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人朝陽不是來了？」

  閻埠貴一邊說著話，一邊麻利的起身開門。

  「朝陽啊，你今兒咋比我回來還晚啊？」

  「哎喲！三大爺，三大媽！你們正吃著呢？」

  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兩口都是摳門小氣的性格。

  聽到王朝陽的話，生怕他要坐下來一起吃。

  於是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鼻腔里『嗯』了一聲，算是回了話，哪裡敢多說別的？

  「下了班我去市集買了點菜，耽擱了不少功夫。」

  閻埠貴看著他手裡提的袋子，小眼睛精光一閃，就想算計點。

  誰知道還沒有開口，王朝陽就把袋子遞了過來。

  他忙不迭的接下來，笑容滿面的說道。

  「都說了來三大爺這兒，不要拿東西了，你咋還是這麼客氣！」

  「也不是啥好東西，你也知道我結婚花了不少錢，現在連辦酒席的錢都沒有了。」

  「這二十來斤棒子麵，就算是我感謝三大爺，昨天仗義執言了！」

  閻埠貴聞言，不禁大失所望，以為王朝陽不想給潤筆費了，拿這棒子麵來抵。

  臉上的熱情頓時消散幾分，同時也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三大媽和大兒子閻解成。

  不過想到20多斤棒子麵，也值2塊多，這才維持住了臉上的假笑。

  誰知道對方的下一句話，又將他從地下扯到了天上。

  「三大爺放心，我王朝陽說話算話，兩塊錢的潤筆費一分不會少。」

  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兩塊錢，遞了過去。

  這操作直接讓閻埠貴，恢復了之前的燦爛笑容，連忙接過來。

  就連三大媽也頗為熱情的，邀請王朝陽坐下說話，還奉上了茶水。

  兩人的嘴臉，看得其人心中鄙視不已——這要是不拿錢出來，怕不是水都喝不上一口。

  「三大爺不畏強權，敢於為弱勢群眾發言，叫人大為敬佩啊！」

  一記馬屁拍的三大爺，有些忘乎所以，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那老易就像你說的，把咱們四合院兒當做了自個兒的一言堂，我怎麼會跟他同流合污，又怎麼對得起我人民教師的身份！」

  「要不是說三大爺有文化，有水平，這思想覺悟就是高！」

  王朝陽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哈哈！還是你小子會說話，三大爺我愛聽！」

  「嘿嘿，希望三大爺今後能再接再厲，把這種精神發揚光大！」

  王朝陽一邊說話，一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桌上自己提來的棒子麵。

  那意思不言而喻，今後為我仗義執言，少不了你的好處。

  閻埠貴也是個人精，哪裡還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他趕緊許諾道。

  「朝陽你放心，為廣大群眾發聲，是我們做大爺的本分！」

  「好，三大爺爽快！那我就不耽擱你們吃飯了。」

  等王朝陽走了，三大爺就顯擺了起來。

  「咋樣？我就說人王朝陽說話算話吧。」

  「當家的你還別說，這王朝陽做人做事真有一套。說的一大爺不敢接話就算了，連賈家都吃了一個大虧！」

  「誰說不是，我看他往後肯定會有大出息。現在我們還能各取所需，正好趁此機會交好他，指不定以後就要巴結人家呢！」

  這話說的閻解成，滿臉不屑。

  閻埠貴見此，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

  「你還別不服氣，就衝著人能把秦淮茹撬到手。」

  「這院兒里的小年輕有幾個能辦到？」

  「你閻解成能成不？」

  此話可謂是問到閻解成心裡去了，他仔細想了想，自己還真是辦不到。

  首先一點，老爹就不會給那麼多錢，讓自己去買自行車，還給秦淮茹買新衣裳。

  再一點，自己也沒有人家王朝陽長得好看。

  最後一點，膽子也沒有那麼大，敢於主動出擊。

  「這能怪我嗎？家庭條件不好，長的也不好，還不都是你們造成的！」

  其人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嘴上是不敢說出來的。

  這樣一想，閻解成不由得有些泄氣，吶吶不敢言，只能把氣撒在碗中的飯菜上。

  「爸！這兩塊錢，再去買肉吃吧，我還要吃肉！」

  「爸，我也要吃！」

  老二閻解放，三兩口就吃完了碗裡的肉片，意猶未盡的說道，老三閻解曠同樣附和起來。

  「就知道吃肉吃肉！都連著吃了5天，還吃不夠啊？」

  「這錢要存起來，往後我們家也買一輛自行車，風光風光！」

  眾人聞言，想到有了自行車，出門辦事方便不說。

  鄰居們羨慕嫉妒的眼神，更是讓人嚮往，遂齊聲應下。

  ～～～

  「淮茹！」

  王朝陽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大聲喊起來。

  「哎！當家的回來了啊。」

  秦淮茹從廚房裡小跑出來，笑靨如花的迎接。

  以王朝陽敏銳的五感，早就察覺到有不少人，關注著自家這邊的動靜。

  他故意大著嗓子說道：「我買了點棒子麵，我們沒錢了，要省著點吃啊！」

  「哦！」

  之所以如此演戲，當然是因為要裝窮。

  秦淮茹想要接過蛇皮袋，王朝陽連忙拿開，小聲說道。

  「我來就行，好重的。」

  袋子裡面是他買的一些冬季蔬菜，有凍豆腐、冬瓜、萵筍、包菜、菠菜，還有在滷肉鋪子買的各種滷肉。

  不過在廚房往外拿的時候，就多了幾十斤，從隨身空間取出來的幾十斤大米和白面，還有10斤蘋果。

  現階段還不是告訴秦淮茹，自己有系統的時候，只能這樣打掩護。

  「好媳婦兒！我買了三斤醬牛肉，你切上一半涼拌吧，再把菠菜也炒了。」

  「哦！」

  「今兒個運氣不錯，遇到賣蘋果的，我就全部買了下來，有十幾斤呢。」

  「明兒個回門帶上一些，讓爸媽和弟弟們也嘗嘗！」

  「嗯，這蘋果好貴的吧？」

  「好東西當然貴啊，我可是專門買給你吃的！聽人說，多吃蘋果皮膚好呢！」

  「哥，你對我真好！」

  秦淮茹大為感動，停下切菜的動作，轉過身來，如秋水般的眼眸，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心愛之人。

  「又在說傻話了，你是我的好媳婦兒，我當然會對你好啊。」

  王朝陽上前扳過她的嬌軀，從後面抱上去，拿大臉貼上對方白嫩細膩的臉頰。

  感受到她翹臀的驚人彈性，心中不免火起，一雙大手也開始攀登高峰。

  「哥…哥…別鬧了，要...要做飯呢，晚上給你……」

  「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秦淮茹情動難抑的回吻，鼻腔里發出膩聲。

  「嗯…」

  王朝陽來到客廳，半躺在羅漢床上，心中默念。

  「簽到！」

  「恭喜宿主簽到成功！」

  「獲得大米5斤，白面5斤，豬肉5斤，干香菇10斤，土雞10隻（已處理）！」

  「以上物資已存放隨身空間，請宿主自行查看！」

  「哈哈，這是湊了一個硬菜啊——小雞燉蘑菇！」

  王朝陽意識進入隨身空間，看到10隻土雞，果然如系統所說，已經處理的乾乾淨淨。

  一隻大概三斤左右，他和秦淮茹一頓正好夠吃。

  又過了大概10分鐘，兩人就在八仙桌上吃起了晚飯。

  酸辣土豆絲、爆炒醃白菜、涼拌醬牛肉、菠菜豆腐湯。

  晚上之所以買了醬牛肉，一個是換下口味。

  另外一個也不能頓頓炒肉，讓別人聞到味兒，還怎麼裝窮？

  隔三差五的炒上一回，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再加上去滷肉鋪子，買的各種滷肉，頓頓吃肉是沒有問題了。

  醬牛肉大口吃著，茅台酒小杯品著，美嬌娘可心陪著，當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秦淮茹也跟著喝了幾杯，使得本就白皙紅潤的俏臉，越發顯得嬌艷動人。

  吃飽喝足，等收拾好廚房，又嬉鬧一番後，分吃了一個蘋果。

  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這蘋果一個都有差不多1斤重，又大又紅，清香撲鼻。

  吃起來酸酸甜甜，清脆爽口。

  隨後小兩口洗乾淨身子，就上了炕。

  人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田，在王朝陽這裡卻反了過來。

  再加上秦淮茹本身，就是個很不錯的對手。

  他又能控制火力輸出，直幹了昏天黑地、炮火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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