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的視角里的五年

  「這些照片是你拍的嗎？」蘇以沫指著那些明顯角度和風格不一樣的照片看著楚澤淵問道。

  男人在她的視線下點了點頭承認：「這段時間剛好有空，偶爾就會去看看你。」

  他說的是偶爾去看看她，可是蘇以沫卻能通過照片看出，男人口中的偶爾頻繁到幾乎每個月都要去三四次的程度。

  如果是兩座不同的城市蘇以沫都不會覺得太誇張，可他跨越的是不同的兩個國家。

  女孩微微垂眸，眼中神色不明，嘴角緊緊地繃著，心底泛起一種難以言說的鬱悶。

  蘇以沫一直都知道楚澤淵很愛她，愛到近乎瘋狂的地步，甚至會為了得到她達到某種不擇手段的地步。

  但是她沒想到他的愛也能細膩到這種程度……

  「一開始確實只是下意識地想要關注你，想看看你的生活是怎麼樣的。」楚澤淵伸手揉著她的發頂，手臂微微用力將她摟緊了一些，「只不過後來關注的多了，就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你。」

  「再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

  蘇以沫突然感覺鼻子開始發酸了起來。她覺得楚澤淵真的很笨，這樣默默關注了她這麼多年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那樣一個人傻傻地玩著暗戀。

  「之前這麼多年，你怎麼一次都沒出現在我面前過……你傻嗎……」蘇以沫開口說出的話帶著哽咽和心疼。

  蘇以沫確實是喜歡楚澤淵的，他但凡早點出現，他們早點認識，自己或許也不會和顧明彥在一起。可他偏偏要這樣躲在暗處。

  楚澤淵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安撫女孩的情緒。

  「抱歉……」男人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開口解釋，「霍家並不是什麼好地方，之前一直都沒有做好和你相遇的準備。」

  「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努力收攏自己的勢力，以為等你回國了，我就能正式和你見面了……」

  可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她站在顧明彥的身邊，而他，是她的小叔……

  那次相見之後楚澤淵第一次情緒失控了，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蘇以沫。可是他怎麼都控制不住，發了瘋一樣地想見她。

  霍家雖然表面看上去權勢滔天，地位顯赫，但其內里就算是用龍潭虎穴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楚澤淵小時候是在霍家長大的，只不過後來霍懷之看上了別的女人，他母親無力與之抗衡，被那個男人趕出了霍家的家門。

  那年，楚澤淵八歲。在楚婉詢問他是否願意跟著她一起離開的時候，他毅然選擇了跟隨母親一起。

  楚婉很愛他，所以早就看清霍家本質的她帶著他離開了霍家，並給他重新取名為楚澤淵。

  那之後，他就好像真的徹底擺脫了霍家這個充滿紛爭的家族。

  為了不拖累母親，他逼迫自己快點成長起來，成長到足以支撐起一切，為她遮風擋雨。

  可是十年後，他十八歲。那個男人突然在某一天找上門來，說他之前是被人蒙蔽，這些年過去了他也終於發現了他母親的好，一直都很想她。

  楚婉清楚這個男人的心思，不同意跟他回去。他就以楚澤淵是霍家血脈的由頭，想要將他們強行帶回家。

  霍懷之在來找他們的時候，甚至都還沒有和現任妻子離婚。他把楚婉接回去的目的是什麼昭然若揭，他甚至從來都沒想過給她一個身份，讓她以一個適合的地位居於霍家。

  楚婉以此為藉口之後，霍懷之便很久沒再來找糾纏他們了。

  只不過後來他還是強行將他們接回了S市，然而男人並沒有將他們接回霍家，而是將他們隨意地安置在了郊區的一個破敗院子裡。

  那個冬天很冷，他的母親被那個男人的妻子暗害，一整個冬日裡都只能躺在床上臥病不起。

  後來春天來了，楚婉卻徹底離開了……

  所以19歲那年，楚澤淵重新回了霍家。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臥薪嘗膽，終於在三年之後，成功為他的母親報仇雪恨。

  那個暗害楚婉的女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霍懷之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整日只能靠著各種藥物吊著一口氣。

  霍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可是這樣的狼窩裡面偏偏混進了一個楚澤淵。

  霍家徹底變了天，如今的掌權人竟是頂了個楚姓。這件事家裡的族老們沒少站出來指手畫腳，可是詭異的是，他們站出來一個就倒下一個，直到再也沒人敢開口……

  後來，他們退而求其次，讓楚澤淵改成霍姓。

  可是楚澤淵偏不，偏偏頂著母親的姓氏坐上了那個位置。他要的，就是讓那些人清清楚楚地記住楚這個姓。

  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就開始讓人打探蘇以沫的消息。

  那年她17歲，正在上高中，那時是五月份，高三的學生們剛剛拍完畢業照，所以他拿到的第一張她的照片，就是她的高中畢業照。

  後來，蘇以沫出國了。楚澤淵一邊默默關注著她，一邊穩固自己的勢力。

  他在發現自己總是不自覺被蘇以沫吸引了目光之後，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蘇以沫回國之前坐穩這個位置。

  他要給，就給她最好的。而不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讓她與他一起陷入泥潭。

  只不過楚澤淵算盡所有，卻沒有料到蘇以沫居然剛剛才回國就和顧明彥在一起了。

  這個消息於他而言仿若晴天霹靂一般……

  他強迫自己不再關注她，勸說自己去祝福她。可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好像自從進了霍家之後，楚澤淵就已經變得和他們霍家人一樣殘忍，一樣不擇手段了。

  又或者他本身就流著霍家人的血，這也只是他一直以來隱藏著的本性罷了。

  所以在後來得知了顧明彥出軌的事情後，他仿佛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名正言順地開始接近她的理由。

  ……

  蘇以沫把一整本相冊翻完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但是這十多分鐘，記錄的卻是他的視角里的五年。

  她合上相冊，然後抬頭一臉認真地看向他：「我們以前認識，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