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曾經

  楚澤淵對上女孩肯定的眼神，略微點了點頭應道：「認識。」

  「那可以和我說說嗎？」蘇以沫眼神祈求地看著他。

  「好。」男人牽起她柔白的小手，與她食指相扣，「當年顧家老宅附近那個破敗的院子你還記得嗎？」

  一句話，蘇以沫腦海里的記憶霎時間湧現而出，女孩有些驚訝地開口：「那個人是你？！」

  「嗯。」楚澤淵牽著她的手握緊了一些，心底悄然浮現出一抹卑微的情緒。

  蘇以沫眼神暗了暗。她不是不記得了，而是楚澤淵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是不是有些意外？」男人輕聲笑著，語氣里有什麼東西怎麼也藏不住。

  當年他和楚婉被霍懷之接回S市之後，他們便住在了顧家老宅附近的那個院子裡。因為院子實在太多年沒住過人了，那時還是冬季，收拾起來很麻煩，所以霍懷之就讓他們暫時將就著住幾天。

  只不過那個男人口中的幾天實在太過漫長。

  那時蘇以沫的爺爺還在世，小姑娘經常會跟著爺爺一起來顧家玩。顧家那麼大的宅院，她來的多了也就玩膩了，所以那天她偷偷溜出來玩了。

  蘇以沫在路邊玩雪的時候恰巧碰到一隻小白狗，她一直都很喜歡毛茸茸的小寵物，可是家裡不讓養，於是她不知不覺就一路跟著小白來到了他家。

  那個冬季很冷，屋裡的水管都凍住了，楚澤淵那時正在院子的水井裡打水。冷風如同冰刀子一樣，吹得他的手凍得通紅。

  他剛放下水桶直起腰，就見女孩躲在角落裡眼巴巴地看著小白跑進屋裡，搖著尾巴朝他跑來。

  許是那時的楚澤淵還沒有真正進入霍家，他的心還是熾熱的。又或是門口站著的脆生生的小姑娘實在太過軟萌了，那樣失落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一樣。

  楚澤淵看出蘇以沫的落寞之後，莫名就帶著小白走了出去。

  蘇以沫看到他出來，連忙躲開裝作散步的樣子跑開。可是小白性子太親人了，一下就認出了她，搖著尾巴就朝她跑過來。於是女孩只好有些尷尬地轉過身來和他打招呼。

  前一晚下過一整夜的大雪，這會兒倒是沒有下雪。只不過路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將她踩過的腳印徹底暴露無遺。

  興許是吹著的冷風實在太過凍人，她的鼻尖被凍得紅撲撲的，小臉也透著淡淡的粉色。

  女孩穿著毛絨絨白色冬衣站在一片雪地里，像極了一隻迷路的乖兔子。楚澤淵第一次見到這樣精緻又軟乎乎的姑娘，難免心生柔軟。

  所以他把她叫進了屋裡，讓小白陪她玩。

  蘇以沫原本是拒絕的，但是小白像是聽懂了什麼，在她腳邊轉著圈地邀請她，所以最終她還是走了進去。

  那時楚婉還沒有病，見到她來熱情地拿出小點心招待她。

  蘇以沫在他家玩了有一會兒，約莫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爺爺就打了電話過來問她跑哪去了，讓她趕緊回來。

  冬季里的太陽似乎也偷了懶，天黑得很快，才是下午五點左右的樣子，屋外就已經有些昏沉了。

  回家的路上是楚澤淵和小白送她的，她的目光被小白吸引，而他的目光則時不時地掃向她。

  不知為什麼，他總會莫名地被她吸引的目光。她好像天生就是主角一般，只要站在那裡，就總會不自覺吸引著旁人的目光。

  後來小姑娘時不時就要找藉口拉著爺爺來顧家玩，因為家裡的大人們不讓她一個人出去玩，所以蘇以沫每次都要慫恿顧明彥和她一起出去，只不過每次等出了門之後，她就一溜煙跑沒了影。

  那段時間蘇以沫經常來他家，只不過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找小白的。

  臨近春節的時候，是她最後一次過來。

  臨走前，她站在門前躊躇著不想走。

  蘇以沫手裡緊緊地攢住一根紅繩，小臉粉紅。小姑娘抬眼看向他，有些歉意地開口：「我不知道要給你準備什麼新年禮物，所以就自己編了一個中國結送給你。」

  蘇以沫微微垂著頭不敢看他，攤開手心，一個歪歪扭扭的中國結正躺在那裡。

  楚澤淵看了一眼，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抬手接了過去。

  「謝謝。」

  蘇以沫聽了卻是使勁搖了搖頭：「應該是我說謝謝的，謝謝你和阿姨的照顧，還有小白……」

  「只不過顧爺爺過年要回市裡面過了，我以後可能來不了了……」

  她有些失落地開口說著。

  等過完年她就又要開學了，再相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

  那段時間很短，在一個人漫長的生命里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她偏偏給他的生活留下了那般濃墨重彩的畫面，讓人久久無法忘懷。

  楚澤淵抱著懷裡的人，不知從哪裡又翻出了那個中國結。

  蘇以沫抬手接過來，以現在的眼光看過去，簡直丑到她沒眼看的地步，可即使是這樣，楚澤淵依舊保存得很好。

  那時的楚澤淵像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哥，雖然也不怎麼說話，但是卻沒有現在這般，有時候讓人就連對視都不敢和他對視。

  蘇以沫覺得此時心裡實在有些堵的難受，當自己以楚澤淵的視角來看他們之間的感情時，才發現他們之間的牽絆原來這麼多……

  原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默默在她看不見的某個角落裡注視著她。

  蘇以沫突然轉身環抱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懷裡。男人身上的氣息很好聞，讓人心安。

  「楚澤淵……」

  「嗯，怎麼了？」男人動作很輕地將她抱在懷裡。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抱抱你了。」

  她這樣說，楚澤淵就坐著不動，給她抱。不知過了多久，蘇以沫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一些，這才從他懷裡抬起腦袋看他。

  她就這麼看著他，也不說話。楚澤淵伸手扶著她的腰，女孩的腰身很細，很軟，手掌輕輕搭在上面就能遮住。

  蘇以沫突然湊上來在他的臉上親著，一下又一下的，然後轉而吻上他的唇。

  他笑著不說話，也沒動，就那樣給她親。

  等人親好了，他才嗓音略顯沙啞地出聲：「很晚了，洗洗睡吧。」

  「嗯。」蘇以沫乖乖地應了一聲，被他牽著帶回了房間。

  等蘇以沫進了浴室之後，楚澤淵這才拿著衣服去了外面的另一個浴室。水流從上面嘩嘩地往下流著，男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身體裡的燥意怎麼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