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將爺爺放在眼裡?

2024-10-03 22:19:15 作者: 漁眠
  羅氏剛放下的心又揪起來。

  錢全給他們了,逾白往後怎麼辦?

  沈逾白神情不變:「阿爺阿奶開口,孫兒定當盡全力。爹在世時時常教導孫兒要努力讀書,將來必要中個舉人,孫兒不敢讓爹九泉之下仍遺憾,必要留下銀錢做趕考之用。」

  對面的鄭氏便要發作,被沈老漢拉住。

  沈逾白像是沒瞧見這些異常,繼續道:「可阿爺開口,孫兒定要竭力辦到。孫兒手上還有六畝地未佃給族裡,可贈予陳家。」

  「六畝地也太少了,你還有一百多畝地,怎麼也得……」

  鄭氏話說一半被沈老漢喝止。

  接二連三當著晚輩們的面被呵斥,鄭氏面上掛不住:「他有一百多畝地,拿十畝出來怎麼了!」

  沈老漢將桌子拍得砰砰響:「你去找族長要回地嗎!」

  喝止了鄭氏,沈老漢轉身對著沈逾白,臉色陰沉得嚇人。

  分家後,他們就拿了地契給里正去縣衙改了名字,就算真給陳家送去,陳家也不敢收。

  之前可以當嫁妝,如今沈秀蓮已經嫁過去了,總不能還按上嫁妝的名頭。

  剩下的就只能是受賄。

  陳家大伯正是考核的關鍵時期,怎麼敢惹上這樣的事。

  最好的辦法是送銀子,可沈逾白說了,要留著錢完成父親遺願,便是一片拳拳孝心,又給地他這個爺爺,無論如何也沒法給沈逾白戴上不孝的帽子。

  那六畝地他敢拿,回頭全村都能知道爺爺霸占孫兒的地,以族長看重沈逾白的程度,定會為沈逾白出頭。

  這個孫子真是一點不將他這個爺爺放在心裡。

  沈守忠指著沈鴻業,怒瞪沈逾白:「你堂哥被人欺負,你卻一點不幫忙?」

  二房的王氏插話:「逾白都拿出六畝地了,還叫沒幫忙?大哥自己都沒拿地出來。」

  「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守忠差點跳腳。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麼欺負人,咱們都分家了,逾白手裡有多少錢跟你有什麼關係,鴻業是你的兒子還是逾白的兒子?」

  羅氏終於找到機會,趕緊附和:「二嫂說得對!」

  「雖然分了家,總歸是親人,遇到難事了幫忙也是常理。」

  一直沒說話的江氏終於開口。

  「以前說進縣學後多好多有前途,原來就是送給別人欺負。」

  王氏眼睛往上瞥,露出大大的白眼。

  沈守忠怒聲大喊。

  大房二房在主屋吵成一團。

  沈老爺子氣得將旱菸杆往屋子中間丟,煙杆落到地上,還滾了兩圈。

  「都給我出去!」


  三房的人被趕出主屋。

  沈守忠死死盯著沈逾白,說話時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以為自己就不會遇到難事,不會有求人幫忙的時候?」

  丟下這話,他喊了江氏和沈鴻業離開。

  沈鴻業便知道這事不會簡單就結束。

  這次是爺爺以孝壓人,下次是什麼還未可知,也不知背後是否有陳家的慫恿。

  在家裡他是晚輩,上有長輩壓制,在外他是白身,比不得陳家有權勢,想要真正破局,只能儘快考取功名。

  族長願意幫他,看中的就是他的天賦潛力,若他不能兌現,這份期待會迅速消弭,到時他就沒了儀仗。

  心中緊迫感越發激烈。

  好在大房和主屋並未再找他。

  翌日是沈守忠送的沈鴻業去上學,當天晚上回來時,沈守忠眉眼間難掩喜色。

  沈逾白回家與他打招呼時,沈守忠雙手背在身後,側頭看了會兒沈逾白,嗤笑離開。

  等沈鴻業休沐回來,一改直接的瑟縮怯懦,竟變得很有幾分朝氣,顯然在縣學日子過得不錯。

  沈逾白並未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縣試正式開始報名了。

  想參加縣試,需得一名廩生作保,還需五個考生互相作保。

  廩生實際也是秀才,因享受官府每年補貼,地位比秀才高出不少。


  想要成廩生,或在童試中取得極優異成績,又或通過歲考。

  因此廩生地位比普通秀才高上不少。

  沈氏一族沒有秀才,更別提廩生,只得找外援。

  這位外援便是羅家大舅羅松茂。

  羅松茂雖一直沒有中舉,每年參加歲考成績卻極好,是吃皇糧的秀才,十里八村都聽說過他的名頭。

  每當縣試報名時,許多村子會請他去給村里考生作保,他在這段日子是極忙的。

  沈族長把他請過來,已是臘八當日。

  村里要參加縣試的十二個考生全在族長家的堂屋裡。

  除了沈鴻業,其餘全是族學甲班的學生,沈逾白站在正中間,只用稍抬眸就能看到大舅坐在上首。

  就連沈族長也只能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作陪。

  沈族長拿著冊子點個名字,學生就會上前一步,等著族長念出族譜里的祖上三代。

  羅松茂將人記住後,會在自己帶來的冊子上寫幾筆。

  沈鴻業是倒數第二個上前的人,沈族長照例念了名字,又將祖上三代都念完,這才笑著對羅松茂道:「羅先生,鴻業進了縣學,是我們村的好苗子,明年最有希望中的就是他。」

  沈鴻業激動地用餘光瞥向上首,希望羅松茂能誇他幾句,這樣他在縣學更有底氣。

  「縣學裡的學生自是了不得的。」


  羅松茂不咸不淡應了一句,卻讓沈鴻業心中的盤算落空。

  羅松茂夸的是縣學的學生而不是他,這讓他難掩失落。

  見羅松茂興致缺缺,沈族長在心底深深嘆口氣。

  這位羅廩生為人正派,往常也多幫人作保,卻分文不取,比其他收取錢財的廩生比聲望高上不少。

  若能得他一句誇讚,或許對縣試有利。

  沈族長並未多話,目光灼灼看向站在最中間的沈逾白。

  其他人不夸也就罷了,自己外甥總要夸兩句吧。

  思及此,沈族長臉上帶了笑意:「逾白你出來。」

  沈逾白上前一步,朝著羅松茂行禮:「羅先生好。」

  沈族長笑著看向羅松茂:「這位就不用我念祖上三代了吧?」

  廩生作保也是擔著風險的,若作保之人並不符合科考條件,一旦被查出,作保的廩生也一同受罰。

  羅松茂雖不收銀錢,卻要將祖輩三代以上均弄清楚,才有了今日的點名,確保考生不在朝廷規定的四類禁考人員之列。

  所謂禁考人員,即從自己往上三代先祖中有賤籍、商人、重罪犯人等外加一個正在服喪期間之人。

  羅松茂道:「既然不念祖孫三代,那便由我考考功課。」

  ps:今天眼睛痛去醫院導致更新晚,一會兒還有一章,太晚大家不用等,明天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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