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商議

  蕭寧珺卻絲毫不懼。

  直接就讓馬夫駕車離開。

  也不管趙清。

  趙清連忙喝問：「你就不怕嗎？」

  「怕什麼？」蕭寧珺反問道，「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

  「端王殿下。」蕭寧珺揚起眉梢，淡淡說道，「我勸您還是別白費力氣。有這功夫，不如去求陛下的原諒吧？」

  趙清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被打發到封地是他最不想提起來的事情。

  蕭寧珺輕笑。

  馬夫直接駕車離開。

  「姑娘。」水清有些憂心忡忡：「端王殿下來勢洶洶，姑娘還是要小心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蕭寧珺說道。

  見她這般，水清嘆口氣，便不再多言了。

  回到侯府，蕭寧珺先換了衣裳歇息。

  她腦海里盤算著明日該如何對付趙清。

  翌日，她起身用早飯時，丫鬟進來稟報，說有人求見。

  蕭寧珺挑眉。

  「讓他進來吧。」蕭寧珺說道。

  霍霆踏進屋內時，蕭寧珺剛吃罷飯。

  「你今天來的倒巧，」蕭寧珺含笑招呼他坐下，「怎麼，有事找我？」

  霍霆神態凝重，他看著蕭寧珺，斟酌許久才說道：「昨日我聽到消息，陛下已經同意將趙清召回京。」

  蕭寧珺神色微訝，但旋即釋然。

  「我知道。」她說道。

  霍霆驚愕萬分，脫口問道：「你知道？」

  「嗯。」蕭寧珺點頭，她垂眸，拿起茶盞輕啜一口熱茶，方才繼續說道，「昨兒回家的時候遇見了，還對我放狠話來著。」

  「那你……」

  「他想嚇唬我，」蕭寧珺抬眸看向霍霆，「你呢？你信我嗎？」

  霍霆一怔，旋即點頭：「信。」

  「那不就結了。」蕭寧珺微微一笑，「所以我不擔心。」

  霍霆啞然。

  蕭寧珺笑著搖了搖頭。

  「吃些吧。」蕭寧珺指了指桌案上的糕點，「我瞧著你似乎也沒吃飯。」

  見她並未受驚失措、六神無主，霍霆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

  待他吃完，蕭寧珺又吩咐丫鬟們布置新的茶盞和點心。

  霍霆道：「我知道的是，趙清似乎帶了位封地上的大夫，說是能治好皇帝的病。」

  皇帝的病是蕭寧珺親手下的毒，如果趙清帶來的那大夫真的可以治好，就麻煩了。

  蕭寧珺心念電轉，思忖片刻後說道：「這個你不必擔心，若趙清帶來的大夫真的能治好皇帝的病，那我也有別的辦法。」

  霍霆點頭：「希望如此。」

  蕭寧珺安撫道：「放心吧，定不會有事的。」

  霍霆頷首，與蕭寧珺寒暄兩句，便離開了。

  宮裡頭，姜貴妃看著久久未歸的兒子，留淚：「清兒，你終於回來了。」

  趙清一身月白色長袍，笑著道：「母妃，兒子回來是高興的事情，哭什麼呀？」

  「你還笑，」姜貴妃哽咽道，「母妃都快急死了。」

  趙清臉上浮現愧疚之色：「都怪兒子沒有及時趕回來。」

  「這不關你的事，你千萬別自責。」

  趙清嘆了口氣：「是兒子錯了。」

  他在封地上過得其實還行，但是姜貴妃確實在京城提心弔膽。

  「你帶來的那個大夫當真要用？」姜貴妃擦掉眼角淚珠，追問道。

  趙清肯定點頭：「母妃，你相信兒子，絕不會錯。」

  姜貴妃雖然覺得有點冒險，但也知道趙清的性子，他既然答應下來，就斷不會食言。

  「只是，萬一你父皇出事，我們該怎麼辦？」姜貴妃低喃。

  趙清胸有成竹：「放心，交給兒臣就是。」

  姜貴妃鬆了口氣：「那我就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

  趙清點頭：「放心吧。」

  「走，我帶你去見你父皇，記得恭順些。」

  「是。」

  母子二人乘坐轎輦朝養心殿去了。

  趙清進入養心殿前，特意整理儀容，深吸一口氣，昂首闊步邁了進去。

  殿外守門的太監遠遠看到了他，立即迎了上來，笑呵呵地說道：「端王爺，您總算來了，聖上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您很久了。」

  趙清微微皺眉。

  斂起心神，客套地拱手道：「勞煩公公通傳了。」

  「您客氣了。」那公公殷勤道，「咱家這就領您進去。」

  趙清頷首，隨他穿堂越室，進了養心殿。

  養心殿正殿，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面色蒼白，微微顫抖的手握著龍椅的扶手，似乎在努力將自己深埋的恐懼與不安隱藏在外表的威嚴之下。殿內的燭火搖曳，映照著他微汗的額頭，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而又沉重的氣息。皇帝的目光隨著殿門緩緩開啟而鎖定在了門口，那身影逐漸清晰，正是他期待已久的端王趙清。

  「清兒，你終於回來了。」皇帝聲音乾澀，語調略顯遲鈍。

  趙清走入殿中，俯身拜倒：「參見父皇。」

  皇帝擺擺手：「免禮。」

  趙清起身。

  皇帝盯著他，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話。

  殿內的空氣仿佛靜止，趙清站在那裡。

  良久，皇帝幽幽一嘆。

  他收回視線，看向身邊的老宦官，說道：「賜座。」

  老宦官忙躬身引路：「請端王爺落座。」

  趙清跟著落座。

  「朕聽聞你回來，便等了你半晌。」

  趙清忙道：「讓父皇掛心了。」

  皇帝點了點頭，示意身旁伺候的小黃門奉茶。

  小黃門將茶杯遞至趙清手中。

  趙清雙手接過，謝恩：「謝父皇賞賜。」

  他捧著茶盅慢吞吞喝著茶，神色平靜，絲毫沒有惶恐或激動。

  看他如此，皇帝心底稍感欣慰。

  不愧是他的種，從來都是沉穩持重。

  「父皇，兒臣聽聞您病了，十分憂心，今日便匆匆忙忙往回趕。」

  聽了趙清的話，皇帝的目光愈發溫柔。

  趙清是個孝子，每次他生病，趙清都比任何人都急切，甚至為了替他找名醫診治，不惜跑遍天南海北求藥。

  如今，這份孝心依舊存在。

  皇帝暗自嘆氣。

  若非他做錯了選擇，他最鍾愛的皇子，豈會被流放到封地？

  皇帝再度嘆氣。

  趙清放下茶盅：「父皇，您的病到底怎樣了？」

  「不太好，多虧了慧儀郡主，一直吃著她配的藥方才勉強維持住。」

  趙清眼眸輕閃。

  趙清垂下眼帘，掩蓋眸子裡一閃而逝的異色：「那慧儀郡主真是好醫術啊。」

  提到慧儀，皇帝面上多了幾分笑意：「慧儀聰穎善良，更難得的是孝順懂事。」

  「是啊。」趙清附和著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