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決心

  蕭寧珺滿意地點頭，一旁的霍霆顯然不信任孫先生：「你可知道，若是暴露了之後，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孫先生笑眯眯道：「自然知道，若是被揭發，趙清殺我滅口都是有可能的。但我願意賭一賭，畢竟，這是唯一可以扳倒趙清的機會了。」

  霍霆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是他的幕僚，不過我聽你這口氣，似乎並不喜歡他？？」

  蕭寧珺有些吃驚地望著孫先生，孫先生笑了起來：「這沒什麼奇怪的，我本身就不喜歡趙清。」

  蕭寧珺恍然大悟。

  趙清是個陰險狠毒又偏執瘋狂的傢伙，孫先生討厭他是必然的。

  「我當初並不願意做他的幕僚，我感覺他那個人是那種十分陰狠的人，我也不想捲入朝廷鬥爭之中，可是他不知如何打聽到了我的真實身份，還拿從小照顧我的嬤嬤性命為要挾，讓我不得不屈服。我雖然答應了他，但並未徹底臣服，我雖然是他的幕僚，不代表我會死心塌地地給他賣命。」孫先生冷冷道。

  「他這個人，在封地上，為了那個侍妾懷孕想吃橘子，就逼迫農民改稻為橘……」孫先生越說越憤怒，手背上青筋暴漲。

  他是個很有道德感的人，無法接受自己的主子是這樣的人。

  霍霆蹙眉：「這樣的人……」

  「他不配做帝王。」孫先生咬牙道。

  「是啊，他不配。」蕭寧珺點頭附和道，「他根本不適合做帝王。對了，那個侍妾，應該是我那好姐姐蕭寧玉吧，她可有跟過來？」

  皇帝曾經禁止過蕭寧玉再回京城，所以蕭寧玉應該是留在了封地上，她很想知道蕭寧玉會不會回京。

  「有啊。」孫先生點頭，「她也跟著來了，不過只是偷偷摸摸住在王府，畢竟她如今的身份見不得光。」

  蕭寧珺抿唇笑了笑：「果然。」

  蕭寧玉果然不會老老實實的在封地上呆著。

  「我們需要做什麼？」孫先生問道。

  蕭寧珺思索了片刻後，笑道：「不用做什麼，我只是請你幫忙收集他的罪證罷了。」

  「至於其他的……等到我找齊證據之後，再說吧。」

  「好。」孫先生頷首道，「郡主娘娘請放心，我一定會儘快完成您交待的任務。」

  「嗯，辛苦了。」

  隨即孫先生看向坐在一旁的孫芳語，嘆氣：「我知道妹妹你不會那麼輕易原諒我，我也知道是郡主娘娘救了你，我今日做這些事，就當做贖罪了，妹妹你不要恨我才好。」

  孫芳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沒有恨你。」頓了一瞬後，她繼續道，「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你而已。」

  蕭寧珺靜靜看著兩人，半晌之後，她突然轉頭看向霍霆，喚道：「我們出去吧，給他們兄妹二人說話的空間。」

  霍霆點點頭，起身與蕭寧珺一同離開了房門外。

  兩人沿著走廊緩步往回走。

  「你怎麼突然懷疑趙清要謀反？」

  蕭寧珺腳步一頓，側眸看他：「猜的。」

  「哦？」

  「他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蕭寧珺漫不經心道，「我總覺得他像是憋足了勁要幹什麼壞事，卻又缺乏某種契機。而且長公主不是說了，趙清找了另外的大夫給皇帝，不吃我的藥了。」

  她微笑：「那可是我單獨配置的，幾乎沒有人可以解開，除非是，以毒攻毒。」

  霍霆神色變幻莫測：「你的意思是……他弄到了更猛烈的毒藥，才壓制住了皇上身上的毒素？？？」

  蕭寧珺微微勾起嘴角：「是啊，我猜，趙清想靠著這一招控制住皇帝。」

  「他不怕藥效發作後，皇帝直接駕崩了？」霍霆皺眉。

  「呵，他當然知道這個結局，不過他相信自己能夠控制住。」蕭寧珺輕鬆道，「所以，他需要時間，需要另外一條更穩妥的路，只要拿到京城的護衛權，跟姜貴妃姜家裡應外合，皇位不是唾手可得了嘛！」

  霍霆沉吟良久後，低聲道：「若是真是這樣，趙清這次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他肯定會把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

  「那又如何？」蕭寧珺嗤笑一聲，「難道我還害怕他嗎？」

  「那倒不是。」霍霆搖搖頭，「我擔心趙清狗急跳牆。」

  蕭寧珺抬眼看他，笑盈盈道：「那就讓他跳唄。」

  只有人急了，才會露出馬腳。

  「我只是擔心你。」霍霆凝視她片刻後，低聲道。

  蕭寧珺笑了笑道：「我沒事。」

  霍霆臉色微紅，沒有吭聲，只握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裹在掌心中。

  蕭寧珺垂眸看了看他寬厚溫暖的手指，輕笑一聲，沒有掙脫開，只順勢靠近了些許，偎依進他溫熱堅硬的胸膛里，聞著熟悉而安全的男子味道，滿意閉上了眼睛，喃喃低語：「哼，這次就勉強讓你占一下便宜吧！」

  霍霆耳尖泛紅，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兩人正親昵著呢，忽然就聽到屋內傳來孫先生略帶痛楚的悶哼聲。

  霍霆臉上的笑容立即僵硬住了。

  這聲音，聽著有些不妙呀。

  蕭寧珺眨眨眼，推開霍霆，疾步走進屋內，霍霆亦是飛快跨進屋內。

  孫先生正抱著腿蜷縮在椅子上，臉頰漲得通紅，額上滲出密汗，整張臉都扭曲了。

  「你怎麼了？」蕭寧珺趕緊蹲下來扶住了他。

  孫芳語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沒事，本來就是我欠妹妹的。」孫先生深吸口氣，艱難道。

  「誰要你欠我的？」孫芳語帶著眼淚，「我們之間早就分得清清楚楚了。」

  她扶著他躺到床榻上。

  孫先生躺在床榻上喘息了片刻，慢慢恢復過來，但神情仍舊蒼白虛弱。

  「你剛剛到底是怎麼了？」蕭寧珺擰眉。

  「沒事，只是一點小傷罷了。」

  蕭寧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多言，只是叮囑了一句：「你好好養傷。」

  孫先生點點頭。

  蕭寧珺坐在馬車內，霍霆道：「你看他們倆是怎麼一回事？？？」

  蕭寧珺搖搖頭：「他們之間的心結，只有自己才能解開，我們也幫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