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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是我情不自禁,是我要娶你

2024-09-12 08:21:27 作者: 憶琬
  「為主母者,要大度!」

  「我也不瞞你,剿匪期間,大雪封山的那幾日,若瑤便已委身於我。且她於我有救命之恩,無論你同不同意,她都會進府。」

  鶼鰈院內,明明驕陽如火,暑氣熏蒸。

  姜雲染卻覺得通體生寒,如墜冰窖。

  眼前白袍銀甲的祁晏初,渾身透著冷漠強硬,有那麼一瞬間,讓姜雲染覺得十分陌生。

  或者,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當初那個光風霽月,求娶她時還會臉紅的少年,當真存在過嗎?

  半年前,她依照婚約嫁入奉國將軍府,一來是因為,祁晏初是她傾慕的少年將軍,二來是不想祖母拖著病體,還要為她的操心。

  祁晏初少年封將,卻嚴於律己,後院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不耽於女色,本是良配。

  新婚夜,掀開蓋頭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以為自己嫁對了人,哪怕沒有圓房,他便奉旨去西山剿匪。

  她也願意替他侍奉母親,操持這一大家子的瑣碎事務。

  哪曾想,再回來時,竟帶回了一個秦若瑤。

  這才半年!

  僅僅半年而已!

  許是那身銀甲反射的白光太過強烈,刺得姜雲染雙眼生疼。

  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不死心地問道:「所以,你要納她進府,是為了報恩?」

  祁晏初偏頭,望著身旁一襲烈艷紅裙的女子,眼底柔情繾綣。

  不懂情愛時,他以為姜雲染這樣乖巧的女子已經很好。

  可遇到若瑤,他才明白何為真愛。

  她靈動明媚,善良純真。

  還有著過人的膽魄謀算。

  讓他的剿匪之路勢如破竹,短短半年便攻下了盤踞許久的硬骨頭。

  不似姜雲染等自詡名門出來的大家閨秀,整日裡只知道把規矩禮教掛在嘴上,刻板無趣。

  想到這裡,他笑意溫柔,「自然不只是為了報恩,遇到她,我才方知什麼叫作天作之合,什麼叫刻骨銘心。」

  再抬眼,他又恢復了一貫的冷肅,鄭重其事道:「若瑤乃是宸王叔麾下副將之女,就那麼跟了我,實是委屈了她。」

  「所以我打算以平妻之禮迎娶她進門,將來她就住在驪珠院,與你共同執掌中饋。以後若是有了孩子,也由她教養,不必麻煩你。」

  「將軍,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家姑娘?」姜雲染身旁的大丫環青芝心中憤憤不平,更替自家姑娘覺得委屈。

  「您去西山剿匪,連洞房都沒來得及入就走了。可知道,這大半年,姑娘是怎麼過來的?你但凡為她想過一分……」


  「青芝,住口!」

  眼見祁晏初的臉色冷沉下來,周身殺伐之氣盡顯,姜雲染忙制止。

  她怕青芝這個傻丫頭吃虧。

  深吸一口氣,姜雲染隱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強自與祁晏初對視:「我問你,你剛剛所說的那些,是你的意思,還是這位秦姑娘的意思?」

  「自是我的意思。」

  祁晏初說完,似是恍然明白了什麼。

  他一把將身側的女子拉到身後,「你不必拿那些後宅女子的心思去揣度她,她心有丘壑,眼存山河,志不在此。只是,我總要給她一些安身立命的保障。」

  心有丘壑,眼存山河?

  若是可以,誰又想安於後宅,整日困在那雞零狗碎的雜務里?

  她不過是為了他能在外安心,才甘心放棄嫁人前的諸多追求。

  「好,既然將軍這麼說,雲染明白了。」微微頷首,姜雲染眸色疏冷,話鋒一轉,「只是,雲染心胸狹隘,尺澤之鯢,容不得旁人。」

  「所以這門婚事,我不允!」

  姜雲染本生得單薄纖瘦,常會給人一種羸弱軟懦的感覺。

  可她此時的話卻擲地有聲,鏗鏘有力,「況且,當年老郡王與我祖父曾有約定,以正妻之位迎娶我進門,若四年無所出,才可納妾。」

  「你拿祖父威脅我?」


  祁晏初臉色鐵青,神情陰鬱:「若瑤進門,乃是平妻,不是什麼妾,你休要侮辱人!將來她進門,與你平起平坐,你更別想用主母的身份壓著她!」

  「既如此,那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姜雲染從始至終,都沒有朝秦若瑤那邊看一眼。

  因為不屑。

  無媒苟合,連妾也算不上。

  她沉聲道:「當初進門,是老夫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抬我進門的。麻煩將軍將兩族耆老請來,再給我一封和離書,將來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你……」

  祁晏初的眼底閃過一抹震驚,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慍怒。

  他剛咬牙開口,老夫人在李嬤嬤的攙扶下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捶上他的胳膊,氣喘吁吁地斥責道:「你這孽障,還不住口?」

  「母親,您怎會過來?」

  祁晏初陰沉著臉,厭惡地瞥了姜雲染一眼,認定母親這個時候過來,一定是她找人去通風報的信,想拿母親壓他。

  如此善妒,心思又深,實在令人生厭。

  老夫人注意到兒子的小動作,不滿地哼了一聲。

  「你不要看雲染,這些日子我雖然一直在養病,但還沒老糊塗,容不得你在這後宅內放肆!」

  「母親!」祁晏初臉色微變。

  老夫人搶白道:「自古便沒有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與男子無媒苟合。就算雲染不提,我也斷不會讓這等不知羞恥,有辱門楣的女人進將軍府的門!」

  「母親,您聽我說……」

  「晏初哥哥,別說了,都是若瑤的錯,別再為若瑤惹老夫人和夫人不快。」秦若瑤咬著唇瓣,扯住祁晏初的袖子,杏眼裡滿是對他的依戀和絕望。

  她心中明白,這個家裡,只要籠絡住了祁晏初的心,別人都不足為慮。

  上輩子,她就聽聞,這老夫人最重子嗣。

  相信很快,她就會改口的。

  望著弱柳迎風的秦若瑤,祁晏初心疼壞了,忙道:「別這麼說,對你生情,是我情不自禁,怎麼會是你的錯?」

  當然不是她的錯。

  見祁晏初對她用情至深,秦若瑤甚為滿意,不枉她當初費的那些心思。

  為了讓他能更心疼幾分,她搖搖頭,淚如雨下,「不是的,都是若瑤不好。若瑤不該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累得你夫妻不睦,家宅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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