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個月的身孕

2024-09-12 08:21:29 作者: 憶琬
  「傻瓜,快別這麼說。」祁晏初聽得心都要碎了。

  秦若瑤抽泣,哽咽道:「我這便離開,晏初哥哥,你也將我忘了吧。若是我爹那邊問起,我也會說,是我自己不知廉恥,給他丟臉了。」

  她越說哭得越凶,眼淚仿佛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讓祁晏初心疼之餘,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若瑤,不准你這麼說自己。當初在山中,若是沒有你,剿匪的事斷不會那麼順利。雲染這種久居內宅的女子,學的多是婦容婦德,自是不懂你的好。」

  定了定心神,祁晏初道:「放心,我定會給你一個平妻的名分,任何人都休想阻止!」

  「那便和離吧。」姜雲染寸步不讓。

  老夫人聽到「和離」二字,驚訝過後,微惱地望向她。

  「雲染,晏初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母親自會教訓他。你們是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怎麼能把和離掛在嘴上?」

  她又看向躲在祁晏初身後的秦若瑤。

  「你也看到了,我們將軍府家風嚴規矩多,不是什麼人都能進門的。晏初現下剛立了功,正是能否升遷的關鍵時候。」

  「你也不想他因為你被人詬病,失了聖心吧?來人,送秦姑娘離府!」

  「晏初……」

  秦若瑤臉色蒼白,手指一松,雙眸一閉,整個人便往他的身上倒去。

  祁晏初瞳孔緊縮,下意識地抬手,接住軟倒在懷中的嬌軀。

  「來人,快,請府醫!」

  他也不管院中的幾人怎麼想,手下一抄,就把秦若瑤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姜雲染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院中,一片烏雲遮住了刺目的陽光。

  光線猛地暗下來,連同那股濕黏的悶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想讓那位秦姑娘離府,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冤孽!真是冤孽!」

  老夫人痛心疾首。

  李嬤嬤擔心她承受不住,趕忙抬手給她順了順氣。

  「事已至此,老夫人還是要放寬心。怎麼說,那位秦姑娘都救過將軍的命,千萬別在咱們這裡出什麼岔子才好。」

  「哎。」

  老夫人何嘗不知,歉疚地望向姜雲染。

  「雲染,不是母親不想為你做主,只是,如今她……總不好就這麼趕出府去。你看,等她人醒過來,母親再叫人把她送走?」

  「母親放心,一碼是一碼,兒媳也不想那位秦姑娘在府中出事,咱們也過去看看吧。」姜雲染說完,神色逐漸幽沉冷寂。

  片刻後,幾人聚在祁晏初的吟風居。

  見府醫從廂房出來,老夫人忙問道:「如何,可有大礙?」


  「回老夫人,將軍,大喜啊!這位姑娘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

  府醫的話仿佛晴天霹靂,砸得老夫人的腦子「嗡嗡」作響。

  她的身子晃了晃,不死心地問道:「可確定?」

  「指下圓滑,如珠走盤,是喜脈無疑。」

  一錘定音,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自然是祁晏初,愁的是老夫人。

  就在剛剛,她還放話讓兒媳安心,自己一定會為她做主。可誰曾想,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炸出這麼個驚天的消息來。

  想想她那已經過世的公爹,普寧郡王,膝下一直子嗣單薄。

  只有兩子一女。

  大伯是長子,襲爵理所當然,可偏偏只生了一個女兒。

  三年前,她夫君和大伯在南疆陣亡,馬革裹屍。聖上體恤,准許他們奉國將軍府再襲一代,「以侄繼伯」。

  這郡王的爵位便可落在長子或者次子晏初的身上。

  長子雖然也是嫡子,卻並非她所出,只是記在了她的名下。

  私心裡,她自然是更想讓親生兒子襲爵的。

  原本這次西山剿匪大捷,她以為襲爵的事情已經穩了,誰曾想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這個節骨眼兒上,是萬萬不能出現任何差池的。

  再望向姜雲染時,由不得有些心虛。

  思來想去,她對守在床前的祁晏初沉聲道:「晏初,你隨母親出去,母親有話同你說。」

  話落,當先往主屋行去。

  屋中,冰鑒冒著絲絲涼氣,亦如老夫人心中浸出的冷意,不斷流向四肢百骸,好半天緩不過來。

  她命李嬤嬤叫人把冰鑒挪遠一些,又上了杯熱茶。

  一口茶水入腹,老夫人才定下神來,抬眼望向站在門口的兒子。

  「原本,以那秦姑娘的做派,是萬萬進不了將軍府的。別說平妻,就算是妾,也著實抬舉了她。」

  「母親,您不要這麼說若瑤,她……很好,是孩兒情不自禁,不忍她受委屈。您既然能善待姜雲染,又何必為難若瑤呢?」

  祁晏初眼看老夫人的臉色黑沉下來,心中微滯。

  他和若瑤沒有做錯任何事,要說錯,也只能說造化弄人。

  如果早知道會與若瑤相遇,半年前,他說什麼也不會娶姜雲染進門。

  他原以為自己愛過姜雲染。

  可遇到若瑤,見識過她的智謀與膽魄,才明白自己當初所謂的「愛」有多可笑。

  至於別人眼中的離經叛道,他只覺得是敢愛敢恨。

  「母親,若瑤同姜雲染那等閨閣女子不同,從小沒有什麼人教她那些內宅之事,這才保留著純真善良的性子,她……」

  「很好。」

  祁晏初笑意繾綣。

  老夫人「砰」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斥責道:「她純真,她良善?難道在你眼中,母親與雲染才是惡毒詭詐之人?」

  自知說錯話,祁晏初趕忙深深一揖。

  「母親,孩兒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姜雲染在您眼中,或許是個合格的兒媳,但若瑤與孩兒,卻是志趣相投,真心相愛。」

  「若瑤出自武將之家,雖不擅武,卻冰雪聰明,對兵法謀略多有研究,眼界也寬廣,比那些無知的世家貴女強得多。」

  「行了!」老夫人已懶得再聽,擺擺手,「叫你進來,原也不是要跟你辯出個子丑寅卯。」

  「她是什麼人暫且不提,現下腹中既已有了你的骨肉,就衝著那未出世的孫兒,我也不會再為難她什麼。想進門,也可以,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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