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準備奪嫡(妻)
2024-09-24 07:06:32
作者: 萬年路痴
第68章 準備奪嫡(妻)
卻說當日薛姨媽請了王夫人來幫忙催婚,誰知後面榮國府里出了一堆的亂子,整日裡亂糟糟的也沒個休止,便把這事情給耽誤了下來。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薛姨媽便又舊事重提,王夫人這才將此事想起,跟賈政提了一嘴。
如今展老爺風頭正盛,又與榮國府關係非常密切,賈政便是比較方正迂腐的人,也知道該和他打好關係,於是便答應了下來,轉過天后便請展老爺過府宴飲。
展老爺收到請帖之後,便欣然答應了,驅車來榮國府赴宴。
這還是展老爺第一次非常正式入榮國府,之前一直在寧國府廝混。
上次來榮國府,還是他送薛姨媽入京的時候,結果被人晾在院外枯坐了一下午,這次就不同了,大老遠的那些下人看到展府的車馬過來,便已經恭恭敬敬地在門口候著了。
展老爺連車都沒下,直接甩了錠銀子出去,便讓那領頭的眉開眼笑,引著車輛直接從角門入了府,長驅直入,一直到榮禧堂前停下。
他下了車來,見到賈政笑著在門口迎接,急忙快步迎上,施禮道:
「小侄見過伯父,有勞伯父親迎,實在是小侄的罪過。」
賈政聽了他這親密的稱呼,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伸手將他拉起,往廳內帶去。
「賢侄有空當多來府中坐坐,也教教寶玉一些道理,別總在東府打轉,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咱們兩家不睦呢!」
展老爺便致歉道:
「這卻是小侄的過錯了。」
「主要是府中小姐太多,我一外男,不便經常出入,免得惹來閒人聒噪。」
賈政聽了,便笑道:
「你我兩家乃通家之好,哪有那許多規矩?」
「你是寶釵的未來夫婿,那府中眾多姐妹便當稱你為兄。」
「哥哥妹妹們見上幾面,又哪裡會有人敢多嘴?」
「不過這府上的下人確實有不少亂嚼舌根的,前些日子剛被整治了一番,把那多嘴多舌之輩都清理了出去,賢侄以後儘管前來,勿需擔心。」
眼見政老爺如此大度,展老爺也不由得暗自讚嘆,果然與珍大哥都是叔伯兄弟,都這麼願意引狼入室。
既然如此,展老爺怎好拒絕,當即便笑著答應了下來。
「伯父既然如此說,那小侄便卻之不恭了,以後沒事定然常來叨擾,府中莫要嫌棄我冒昧才是。」
兩人相視而笑,攜手入席,開懷暢飲起來。
等酒過三巡之後,賈政便借著酒意說道:
「賢侄這些時日一房接一房的納妾,卻欠缺個主持家事的正牌夫人,卻不知你和寶釵何日正式成親吶?」
寶釵如今已經是展老爺的囊中之物了,要想吃隨時可以,只是若是現在成婚,那寶釵婚後定然要搬出榮國府去,那可就不利他未來偷香竊玉了,於是展老爺便搪塞道:
「伯父有所不知,寶釵幼年之時得了熱病,這些年一直在不斷服藥,需得她身體調理好了之後,才好成婚,否則只恐壞了寶釵的身體。」
賈政聽了便愣了一愣,對於這個事情一無所知,只好說道:
「我看寶釵身體康健,這許多日子來,也不曾見她服藥,想是身體已經調理好了,應該是可以成婚了。」
展老爺便道:
「這胎里的病不好去根,且再觀察一兩年不遲。」
賈政聽了,便知道展老爺的態度,於是便轉過了話題,不再說起這事。
酒宴之後,展老爺告辭回府,賈政便把這事兒跟王夫人說了。
王夫人聽完之後便即皺眉,懷疑道:
「我怎不聽聞寶釵有何病症?」
「莫不是展老爺有意拖延這婚事?」
「若是真算起來,現如今展家起勢,薛家沒落,兩家確實有些不太般配了,只是他這般做法,便有些不太講究了吧!」
賈政便也嘆息道:
「到底是商人之家,半點信義都不講,只看好處,卻不記得當日是誰憑藉著薛家的關係往上貼的!」
王夫人悶悶不樂去找了自家妹妹,說起此事。
薛姨媽聽完之後,心中也已知道展老爺的態度了,她不敢把真相拆穿,只好按著展老爺的話茬往下說。
「這事兒倒也不是展老爺胡說,寶釵確實有這胎里病,只不過這病已經多年不曾犯過了,所以我不曾說與你知。」
王夫人急忙便追問端地,薛姨媽便把寶釵的病給講了一遍,只道:
「當日那癩頭和尚說寶釵這病是胎裡帶的熱毒,需得好生調養,給了個海上方,又給了一包藥末子作引子,異香異氣的,倒是非常效驗。」
「原本每月都是要吃的,但在來京的路上,出了些變故,把那做成了的藥都給丟了,如今新的藥丸還不曾做好,幾月里都不曾再吃過,也不見犯病,或許已經徹底好了也說不定。」
王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家誤會了展老爺這位良善君子,便拍手道:
「這個簡單,回頭我便請宮內的太醫過來給寶釵把個脈,確定已經病好了,可以成親了,那展老爺自然便無話可說。」
薛姨媽聽了也自心動,雖然已經知道展老爺的態度了,但依舊想著讓女兒早日嫁過去,以免夜長夢多,便也答應了下來。
到了次日,王夫人便讓人請了太醫過來,給寶釵看病。
正好,展老爺昨日得了政老爺的允許,今日便帶了一堆禮物來拜見諸位府中的妹妹,片刻也不願意耽擱。
人人都知道展老爺素來大方,聽說他過來,那有心的便都過來湊個趣。
果然,展老爺從進門之後見到人便開始打賞,引了一群人跟著他屁股後面走。
等到了堂中,展老爺先給老太太送上了高僧開過光的鏨金佛像,又給赦大老爺和政大老爺送上了古董字畫,然後下面各家的當家、主母、少爺、小姐也都各有禮物,一個不缺。
便是那寡居的李紈,以及小少爺賈蘭,都不曾漏下。
這般慷慨大度,當然是人人誇讚,半個說壞話的都沒有。
王夫人當眾把太醫請來,把情況一說,展老爺被架了起來,只好答應,只要太醫診斷確認以後不會犯病,可以成親,那便請人來商議婚期。
反正這婚期要看良辰吉日的,拖他個三五個月,足夠展老爺在府里翹幾個牆角出來了。
那太醫肯定是得了王夫人的囑咐,給寶釵當眾把了脈,然後開了幾副方子,笑著對展老爺拱手道:
「展老爺儘管放心,薛姑娘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不影響成親。」
「我又開了幾副固本培元的方子,只需薛姑娘按方服藥,最多一個月,便可停藥,以後再不會犯。」
眾人便也一齊恭喜展老爺和寶釵,又騙了一波打賞過去。
眼見萬事順遂,賈政便吩咐擺家宴,不但請了賈赦夫婦過來,也讓寶玉和賈璉一併出席,便是府中的眾多小姐也一併露面作陪,正式介紹她們與展老爺認識。
其實展廿四以前在寧國府和這些人也都見過,但這種正式介紹認識之後,才真正算是通家之好,以後便是私下遇到,也不必避開,可以正常說笑,便如兄妹之間會面,也不會有人亂說閒話。
一番酒宴之後,展老爺回來,便開始準備找人去榮國府商量婚期,還要買通那算命先生,把這良辰吉日儘量往後延。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還不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便收到了榮國府傳來的消息。
寶釵犯病了!
更準確點說,是寶釵吃了那太醫的藥之後,犯病了!
展廿四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寶釵已經發起了低燒,躺在床上,病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薛姨媽坐在床邊,不住的低聲啜泣,心中後悔不已。
薛蟠、寶玉也急得在旁邊團團轉,卻無能為力。
展老爺斜睨了那焦慮的寶玉一眼,心頭不悅。
這是我老婆,你又過來著什麼急?
想到這裡之後,他便過來將寶玉往外拉,口中只道:
「寶兄弟,這種事情,還是讓太醫來解決,咱們且出去等著,莫要在這裡擾了太醫診脈。」
這次賈府又換了一個太醫來看,只看那太醫頜下的鬍子,便知道這個太醫比上一個官職要高上幾分,但醫術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拉著寶玉出了房間,將他按在外間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展廿四便把紅葉單獨叫過來,詳細問了一下大體的情況,
紅葉一直便跟在薛家母女身邊,對整個事情經過最清楚不過了,當即便給展老爺詳細解釋了一遍。
原來寶釵過去定時服用冷香丸,把病情控制的很好,但是因為之前入京的時候,遇到展老爺打劫,那些製備好的冷香丸在打劫的過程之中被毀掉了。
畢竟那東西又不是金玉之屬,看著就不值錢,一眾山寨之人哪裡會帶著這東西回山?
而寶釵母女當時命懸刀下,哪裡還顧得上藥不藥的。
後來入京之後,薛姨媽也曾再次收集藥材,打算把這冷香丸重新配置起來,但這藥丸所需的材質特殊,需要四季開的四種花的花蕊,又要四季的四種雨露霜雪和藥,著實難以配置,以致到現在也沒有配齊。
本來寶釵這許多年的調養,病體也有所改善,所以就算停了藥,一時也不曾再犯。
但王夫人請來的這個太醫是個庸醫,根本便沒察覺出寶釵體內的問題,便胡亂開了個藥方,自以為方子中正平和、四平八穩不會出錯,卻不想反而打破了寶釵體內的平衡,讓這病忽然爆發了出來。
果然,藥這東西,是不能亂吃的!
展老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鍋還得自己來背。
若不是他打劫,寶釵便不會丟了藥,也不會出現如今的情況。
只能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不過展老爺也不著急,反正拜「寶玉能量」所賜,他獲得的「雙修能量」已經可以用在他人身上生效了。
如今他這具身體便是唐僧肉,雖然無法讓人長生不老,也未必能夠生死人而肉白骨,但是治療寶釵這個病,想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有了這個底氣,他自然可以在一旁坐看風雲,只等人都散盡之後,再過去施救。
正好,可以趁機把原定的婚事又繼續往後拖一拖。
片刻之後,那位老太醫從房間裡面出來了,王夫人和薛姨媽在身後緊跟著,不住口地追問著。
「溫太醫,這到底是什麼病啊?」
「該怎麼治啊?」
「要多久能治好啊?」
那溫太醫早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問了個詳細,如今當然也堅決不肯做出承諾來的,只是含糊道:
「這是舊病復發!」
「病根還是胎裡帶出來的病根,熱毒侵體,很是難治。」
「這病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我先開個清熱解毒的方子,用著試試,若是不行,回頭再找我來給換藥。」
說了一堆絕對不會有錯的沒用廢話之後,這溫太醫留下了一個方子後走了。
寶釵的病本來便不是普通病症,太醫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根本就不可能好使,但只有展廿四自己知道,別人卻不這麼認為。
所以展老爺也沒攔著王夫人吩咐人忙前忙後,讓人給寶釵熬藥服藥。
反正如今寶釵不過是低燒,也不需要著急。
展老爺和王夫人、薛姨媽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拉著寶玉離開了這裡。
這廝慣會獻殷勤,若是不小心著點,沒準他便會趁虛而入。
接下來的日子裡,展老爺每日定時過去打個卡,和來探望寶釵的一眾姐妹們說笑幾句,再把寶玉拉走塞給薛蟠或賈蓉,便沒有其他事情了。
而那太醫則輪換著來,各種好藥都用過了,但寶釵的病則是絲毫不曾有好轉的跡象,反而還一日重過一日,如今更是整日裡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便是蓋了兩床大棉被,依舊渾身發冷打起了擺子。
最後太醫都已經搖頭嘆息,表示無能為力了。
府內頓時便人人都知道,那薛家小姐只怕是不行了,展老爺的正房太太位置,馬上就要空了出來。
這下子,原本邢岫煙身邊丫鬟的激烈爭奪戰,就愈發的熱鬧了。
因為邢大奶奶當年便是這般扶正的,如今有了赦大老爺和刑大奶奶撐腰,說不得邢姨娘也能一躍而上,成為正房夫人。
而與之相對應的,便是尤二姐身邊的丫鬟金釧兒、玉釧兒姐妹,身價也是水漲船高,畢竟尤二姐身後也是有寧國府珍大老爺夫婦撐腰的。
在一番激烈的榮府宮心計之後,最終是林之孝家的女兒,叫做林紅玉的,以父母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出挑的相貌身段,以及足夠的心機和手段,成功勝出,成為了赦大老爺即將送給邢姨娘的丫鬟。
赦大老爺也不虧,別的不說,單是各家給他送的禮物,加起來那便有個百多兩銀子了。
若不是擔心展老爺那邊不高興,他都打算直接乾脆把這個名額拍賣出去算了。
最終還是在邢夫人百般苦勸之下,才最終選了個雖然給的錢不是最多,但是人卻非常機靈又漂亮的林紅玉。
人選既然已經定了,錢也收了,他也便不再故意拖延時間,直接便讓王善保家的把人給展府送過去。
兩家本來就離得近,很快王善保家的就回來了,向赦大老爺稟報導:
「老爺,人已經送過去了,邢姨娘把人收了,讓小人向老爺太太表示感謝。」
赦大老爺叉開著腿,四仰八叉坐在太師椅上,上次被晴雯造成的傷害,此時依舊還隱隱作痛。
他把玩著展老爺送他的那古董花瓶,聽王善保家的說完話之後,眼皮都不抬地問道:
「事情跟邢姨娘說了麼?」
「說了,邢姨娘說有機會的話,會和展老爺提及此事的。」
「唔,好。」赦大老爺喉嚨裡面哼了兩聲,揮了揮手,讓王善保家的退了出去。
等王善保家的離開之後,邢夫人才過來,給賈赦按摩著肩頸,口中試探著問道:
「這種事情,不是該先商定好條件之後,再把人送過去麼?」
「老爺怎麼改了主意,先把人送過去了。」
「這萬一要是展老爺收了人之後不給咱家好處,那豈不是就虧了?」
「哼!」賈赦冷哼了一聲,「頭髮長見識短。」
「那展賢侄是個聰明的,你看他以前的那些做派,都是商人手段,只要拿了好處,定然要給人回報的,何曾有一次讓別人吃過虧的?」
「再者說了,這次吃點虧也未必便是壞事。」
「老爺我現如今惦記的,可不是一個小丫頭那麼點好處了。」
邢夫人聽了,便眉開眼笑地問道:
「老爺可是想要幫著岫煙爭取這正妻的位置?」
「呵呵……」賈赦冷冷一笑,「想什麼美事呢!」
「岫煙和尤二姐兩人都不過是普通人家出身,又不是用來填房的續弦,怎麼可能扶正?」
「真若算起來,咱們府里的迎春才是最合適做展賢侄家大婦的!」
聽得此話,邢夫人臉色頓時變了一變。
那賈迎春不過是個庶出女兒,完全是意外的產物,母親身份低微又早逝,向來不受府中待見。
迎春不是邢夫人的女兒,平日裡她對待迎春也沒有多好,難保說等她成為展府正牌夫人之後,不會記恨當年的事情。
與其讓迎春嫁入賈府,反而還不如讓邢岫煙這個侄女上位更符合她的利益,於是她便強笑道:
「迎丫頭那個性格,老爺也是知道的,哪裡做得來家中大婦?」
「到時候別再把展府後院給攪成一鍋粥,那可就反而不美了。」
賈赦聽完之後,果然眉頭緊皺起來,砸吧砸吧舌頭,嘆息道:
「果然以前還是對迎丫頭疏於關心了啊!」
「既然如此,那從明日起,便請個教養婆子過來,專門好好教教她,該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管家太太。」
邢夫人聽了之後,面色更加難看,強笑道:
「這可需要不少花銷,萬一到時候展老爺沒看中迎丫頭,那豈不就虧了?」
「若真算起來,那探丫頭可比迎丫頭更合適。」
賈赦聽完便擺擺手指,笑呵呵地道:
「這男婚女嫁,哪個是看女兒家是否合適,還不都得看親家的身份地位?」
「老爺我乃是榮國府的正宗繼承人,又有侄女在他家做妾,與展賢侄的親近關係,豈是二弟能比得了的?」
「若探丫頭是嫡女的話,說不定還有點機會,但她不過也是庶女,威脅不大。」
賈赦話說的是信心滿滿,誰知邢夫人聽完之後,便是一撇嘴,提醒道:
「老爺莫要目光只放在咱們西府里,那東府的人你便給忘了。」
「不但探丫頭合適,那東府的惜丫頭也挺合適的。」
「而且惜丫頭正好還是嫡女,若論關係親近,明顯也是東府和展老爺走動的更加親近。」
「若真箇選一個府中的丫頭成親,只怕多半還是會選惜丫頭。」
聽了這話,赦大老爺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
但很快,他便擺擺手道:
「無妨,正因為是嫡女,所以多半不會嫁給個商人,得找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否則老太太那邊第一關就過不去。」
邢夫人聽完後便撇了撇嘴,嘀咕道:
「惜丫頭身份確實是嫡女,但你看那東府里可曾把她當嫡女看過?」
「老太太雖然把她帶過來養,但也沒見有多重視。」
「若珍大老爺堅持要聯姻,老太太還能越過府去管這事兒嗎?」
賈赦聽完之後,也眉頭緊鎖了起來,半晌之後,嘆了口氣,收回了之前的主意。
「罷了,回頭多邀請展賢侄過府坐坐,你也找機會暗中試探一下展賢侄的意思。」
「若是他真箇有意,再給迎丫頭安排教養婆子。」
「這事兒要做在前面,別等了薛姑娘人沒了之後才開始,那時候便什麼都遲了。」
眼見自家老爺已經打定主意了,邢夫人不敢再多說,急忙答應了下來。
等從賈赦屋裡出來之後,邢夫人便琢磨著,得緩和一下和迎春之間的關係,否則萬一事情真的成了,她的處境便要尷尬了。
於是邢夫人便笑著來到了迎春的小院,剛一推門,便見到幾個婆子在那裡賭錢,當即便藉機發作起來,喝罵道:
「讓你們好生照顧著小姐,卻一個個的不做正事,只在這裡賭錢偷懶!」
「如今府內各家都在整頓家風,我本想著放你們一馬,結果你們便這般不爭氣,絲毫都沒把自家主子放在心上。」
眾人嚇壞了,急忙跪倒磕頭求饒,但邢夫人今日便是要拿她們作筏子,向迎春示好,哪裡會輕易放過,到底還是趕了兩個婆子出府去。
等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之後,她才露出笑模樣來,牽著迎春的手開始噓寒問暖,各種體貼備至,看得眾人都一陣瘮得慌,不知道她是不是中了邪,怎麼突然便這般模樣起來。
迎春更是膽戰心驚的小心應付著,直到把她送走之後,才放鬆下來一點。
幾個丫頭小心地湊到迎春身邊,也不避著迎春,低聲嘀咕起來。
「太太這是怎地了,今日是在哪裡受了氣,跑這裡來發泄來了?」繡橘問道。
蓮花兒撇了撇嘴,搖頭道:
「我看不太像是受氣了,否則怎麼只怪罪了外面的那些偷懶的婆子,不曾找咱們的麻煩?」
「多半是府中真要整頓家風了。」
司棋聽了便冷笑起來,瞟了旁邊低眉順目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的迎春一眼,恨其不爭地道:
「這家風還能整頓的麼?」
「一個個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的!」
迎春也不還口,只是低頭不語,讓司棋越發不忿起來,起身一甩袖子便往外走。
「我去外祖家打問一下,你們等我消息。」
司棋的外祖父便是王善保,他們夫妻乃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赦大老爺的心腹,消息靈通,司棋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便直接去找他們問,多半都能夠知道些內幕。
果然,聽司棋這麼一說,王善保低頭琢磨了一下,眼中頓時泛起了神采,兩手一拍,笑道:
「好丫頭,你的運道來了啊!」
「我原本以為是邢姨娘和尤姨娘相爭,卻不料赦大老爺是要把女兒嫁過去啊!」
「迎丫頭那人跟個木頭似的,到了那邊,你這個貼身大丫頭便是展府大奶奶最得力的臂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死你啊!」
眼見司棋一副茫然的樣子,明顯是沒聽明白,王善保便笑呵呵的給她解釋了一遍,司棋這才明白,合著自家小姐那個木頭人居然天降橫福,要成為展家的嫡妻太太了!
從外祖家出來,司棋腦中兀自還沒能消化完之前外祖父所說的話,走路都深一腳淺一腳的,仿佛飄在雲端。
入了院中之後,蓮花兒等人見了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也都嚇壞了,急忙圍上來問。
司棋給自己灌了一大碗涼茶下去,才算恢復些理智,把外祖父的猜測一說,頓時便讓院裡的人都炸開了鍋。
「我的個天荒老爺啊!」
「難怪太太突然搞這麼一出呢!」
「那這麼說……咱們要發達了?」
司棋急忙擺手,解釋道:
「這只是胡亂猜測,當不得真!」
「再者說了,那薛大姑娘如今人還在呢,大家可莫要出去亂講話,沒的招人記恨!」
「就算薛大姑娘不幸沒了,那事情成不成,還是兩說呢!」
但現在她再說這些話,已經沒人會在意,眾人只挑自己心中愛聽的信,只把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當成確實無誤的事情來說。
「咱們老爺可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便是庶女,那嫁給一個商人也是下嫁,焉有不成的道理?」
「可不是,咱們大奶奶的侄女都先去那邊打了前站了,後面的事情還能出了差錯怎地?」
便是迎春自己,都禁不住雙手緊緊握住衣襟,目中放出希望的光芒,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被這個消息給刺激到了。
司棋急忙喝止眾人道:
「剛才太太可是說了,要嚴肅家風,若是你等出去亂講話,多半便要被太太重責的。」
「你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被逐出去吧!」
眾人聽了,頓時一凜,噤若寒蟬,不敢再胡亂講話了。
司棋又警告他們道:
「以後做事都用心一些,若再敢對小姐不敬,不需太太發落,自然有那眼熱的人頂替了你們!」
眼見眾人都老實了下來,司棋這才揮手讓他們出去。
眾人知道司棋乃是迎春的大丫鬟,又是王善保家的外孫女,將來肯定也是展府的大管事,地位穩固不可動搖,便不敢不聽她的話,都乖乖的出去幹活了,生怕跟之前那兩個倒霉蛋一樣,在即將發達的時刻被趕了出去。
轉過天來,因為賈赦院中逐了兩人出府,所以各家都紛紛過來打探消息。
就算這些人不再胡亂傳謠,但這人多嘴雜的,也無法保密,很快,各府的人都知道了,赦大老爺有心想等薛姑娘沒了之後,便把庶女迎春嫁給那展老爺做嫡妻。
感謝舵主「畫斛黃花寒」打賞15000幣!
全訂即可,打賞隨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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