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李世民:魚和熊掌我全都要
2024-10-05 03:03:56
作者: 執筆見春秋
第120章 李世民:魚和熊掌我全都要
正月初三,瑞雪兆豐年。
這個時期,唐朝處於相對相對暖濕的氣候,冬季下雪的情況並不多見。
數年不下雪,也是正常的事情。
歷史記載,唐玄宗時期,長安城中還曾大量種植柑橘且獲得豐收。
要知道柑橘是一種熱帶水果,對溫度有一定要求,一般適合在較為溫暖濕潤的氣候下生長。
長安位於北方地區,正常情況下氣候相對寒冷乾燥,並不適宜柑橘生長。
當柑橘在長安城中豐收,說明當時的氣候較為溫暖,溫度條件適宜柑橘生長結果。
在溫暖的氣候下,不僅柑橘等亞熱帶作物能夠生長,其他農作物的生長周期和產量也受到積極影響,有利於農業生產的發展。
而此刻高麗占據的遼東地區,顯然也是這個氣候。
一直到唐朝中後期,以開元二十九年的一場初雪為標誌,此後唐朝才逐漸進入冷干氣候。
太子四輪車在積雪上碾過,像太極宮過去。
今天他要去給李世民拜年,也就只需要給李世民拜年了。
昨日初二,按照慣例,是皇子見生母的日子。
但長孫皇后已經駕崩,所以李承乾也不用去拜見誰。
當太子四輪車來到兩儀殿的時候。
其他皇子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但作為大兄的太子沒到,他們也只能是在風雪中等候著。
宮女或宦官,則在皇子們旁邊撐傘。
「拜見大兄,新歲已至,願大兄身康體健,萬事勝意。」
「願大兄福澤深厚,平安喜樂,榮耀加身。」
「願大兄在新的一年裡,運勢如虹,所行皆順。」
「新歲之際,祝大兄福澤綿長,萬事順遂。」
「願大兄平安康泰,吉祥如意,永享尊榮。」
看到太子前來,魏王開頭,余後一一上前拜見。
李承乾微微頷首,面帶微笑,朗聲道:「諸位皇弟,新年新象,吾心甚慰。」
「汝等心意,吾已盡知。」
「願吾等兄弟在新歲中,同心同德,為大唐社稷奮發圖強。」
「望汝等秉持仁德,勤勉向學,將來皆可為大唐之棟樑。」
「願汝等身體康健,事事順遂,福澤深厚,與吾共護這錦繡山河,同享盛世榮光。」
很官方的發言,主要是旁邊還有史官進行記錄,大概是要寫到李世民的起居註裡去的。
在一定程度上,還會有對太子及眾皇子的言行記錄。
隨後太子引領眾皇子入殿拜見。
兩儀殿內,李世民身著莊重朝服,端坐在御座之上,不怒自威。
眾皇子恭敬地垂首而立,李承乾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臣李承乾攜眾皇弟拜見父皇,恭祝父皇龍體安康,新歲吉祥。願父皇之德輝如日中天,照耀大唐萬里江山。」
李世民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皇子,露出欣慰之色,道:「吾兒免禮。新歲伊始,朕望汝等能勤勉奮進,修身立德,為大唐之昌盛貢獻力量。」
李承乾再次行禮道:「父皇之教誨,臣銘記於心。臣與眾皇弟定當不負父皇期望,努力進取,為大唐社稷鞠躬盡瘁。」
唐朝沒有兒臣的稱呼,在公共場合,太子也是自稱為臣。
看到太子拜見,魏王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父皇,臣等在新歲中定當以大兄為榜樣,尊崇仁德,好學不倦,為父皇分憂,為大唐效力。」
從規矩上說,魏王此舉,已經有些僭越了。
旁邊記錄的史官,已經皺眉。
李世民看著魏王李泰,眼中滿是慈愛,說道:「青雀,朕知你才學出眾,心思細膩。新歲里,當繼續勤勉,莫要辜負朕之期望。」
期望?什麼期望。
這話聽到李泰耳朵里,自動就轉化成了:太子腿疾,汝當勉勵之。
當即面露喜色,連忙拱手道:「臣定當不負父皇厚愛,努力進學,為大唐社稷貢獻綿薄之力。」
一旁的李承乾微微垂下眼眸,心中冷笑。
許是察覺到了太子的異常,李世民也怕在這個時候,太子鬧出什麼笑話來,便開口對眾皇子道:「爾等皆當以太子為尊,兄弟齊心,共同為大唐之繁榮而努力。」
眾皇子齊聲應道:「謹遵父皇教誨。」
此時,殿外的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兩儀殿內卻瀰漫著一股微妙的氛圍。
流程走完後,李世民就讓太子,魏王,晉王留下。
其他的皇子就可以走了。
「同安大長公主身體不便,今日拜年,你們三兄弟就一起過去吧。」
「朕也準備了一些禮品,你們一同帶過去便是。」
同安大長公主,是現在李世民唯一現存的直系長輩。
不過李世民是皇帝,自然沒有親自去拜見的道理,就讓太子三兄弟去。
從血脈上說,亦是親姑奶奶。
三人可都是同胞兄弟。
「是,父皇。」
兩儀殿外。
三人並肩而行。
「青雀,大兄腿疾,你都不知道攙扶一下嗎。」
李承乾笑著說道。
李泰不服:「稚奴不也沒扶嗎。」
聽到這話,李治趕忙靠近太子一步,雙手攙扶。
見此,李泰無奈,也只能走過去。
李承乾直接雙手搭在李泰跟李治的肩膀上,語氣有些感嘆:「說起來,咱們三兄弟,也有很久沒有聚在一起的時候了吧。」
「當年稚奴,最是喜歡跟在我和青雀後邊跑了,有次沒跟上,還大哭了起來,跑到母親那邊去告狀,說我這個大兄不帶你玩。」
「稚奴可還記得此事。」
李治聞言,心情激盪,道:「當然記得,稚奴當年雖小,可跟大兄與四哥的日子,卻是從來不曾忘記過。」
李泰的臉上也不由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太子監國早,那時候父皇雖對他有所偏愛,但也沒想過奪嫡這等事情。
因此三兄弟的關係,一直都非常要好,可謂是兄友弟恭。
這時,李承乾重重的拍了拍李泰的肩膀。
雖有衣服的阻隔,但拍得李泰身上肥肉顫動。
「青雀啊,你真是要減肥了。」
「你看你,走這幾步路,就有些踹氣了,還談什麼上陣殺敵呢。」
李泰心有不甘,正欲狡辯。
卻又聽到太子說:「當年,母親在病床上的時候,緊握住我的手,跟我說。」
「你父親日理萬機,政務繁忙,娘若是不在了,兩個弟弟,你這個當兄長,可是要照顧好啊。」
「稚奴雖才八歲,但性子沉穩,娘能放心,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青雀。」
「青雀看似溫和,實則性情急躁,最是容易招惹事端,你這個作大兄的,一定要多多照看著點。」
聽到太子突然說起母親的事情,尤其是這臨終遺言。
李泰的眼睛,突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三兄弟的腳步不自覺地放緩。李承乾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三人內心深處對母親的思念。
長孫皇后的慈愛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平等地灑落在每一個兒子的身上。
她對待李承乾,寄予厚望,以睿智的教導引領他肩負起太子的重任,在國家大事中磨礪成長。
對李泰,她洞察其性情急躁之處,卻從不曾有半分嫌棄,而是以溫柔的勸誡和無盡的關懷,期望他能收斂鋒芒,成為大唐的棟樑之材。
面對年幼的李治,她看到了他的沉穩內斂,給予他鼓勵與呵護,讓他在愛的滋養中茁壯成長。
對於三兄弟來說,母親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母親的一視同仁,讓他們感受到了真正的母愛,沒有偏袒,沒有偏愛。
談及母親,李泰的神情,也變得傷感駁雜。
如果他不行奪嫡之事,遵循母親的教誨,還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嗎。
或許他跟大兄,稚奴,還是會跟從前那樣親密無間吧。
說起來,生出奪嫡之心,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情。
「母親的在天之靈,會保佑我們的。」
李治聲音哽咽的說道。
這番話聽在太子跟魏王的耳朵里,卻又是不同的意味。
她到底會保佑誰呢。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從兩儀殿,走到了承天門。
而承天門下,正停放著三輛馬車。
李承乾哈哈一笑,沒再說什麼,直接走向了前邊代表著太子,更為豪華的那輛馬車。
李泰深吸口氣,看向太子瘸腿的背影,眼神複雜。
他其實聽明白了太子這番話的意思。
太子提起從前的事情,是給他下最後的通牒。
借母親的口告訴他。
如果願意收手,不再興奪嫡之事,那麼他們還是兄弟,跟從前那樣,親密無間的三兄弟。
可如果一意孤行,勢要奪嫡,那兄弟間的情分,到今天也算是徹底斷了。
想起母親曾經的諄諄教誨,十多年的兄弟感情。
要說內心沒有絲毫動搖,那肯定是假的。
可是,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得選擇嗎。
父親的期望,房玄齡的助力,還有他的魏王黨派。
他早已經沒有了選擇啊。
想到這裡,也就不再遲疑,準備走上第二輛馬車。
剛踏出一步,李泰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
「四哥。」
李治輕聲喚了一聲,眼神中帶著幾分懇求。
大兄的話,對李治的觸動最深。
畢竟今年的他,才十五歲。
對於曾經的兄弟感情,最是懷念不過了。
他不傻,很聰明,自然也能聽出大兄的話外之音,要讓四哥放棄奪嫡的心思。
只要四哥放棄奪嫡之心,那麼他們三兄弟,還是曾經的三兄弟。
面帶苦笑,李泰微微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治。
「稚奴,四哥早就沒有了選擇。」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說完,李泰用力,甩開了李治的手,登上了第二輛馬車。
李治留在原地,愣愣的看了半晌。
最後才垂頭喪氣的上了第三輛馬車。
前邊,宦官對太子匯報:「太子殿下,魏王跟晉王,已經上車了。」
對於魏王的選擇,李承乾面色尋常,早有預料。
到了今天這步,誰還能有選擇呢。
「傳告魏王,晉王,孤身體不適,就不去同安大長公主府了,由他們代為拜見。」
宦官不敢多言,只能轉頭傳話。
李承乾吩咐車夫:「回東宮。」
「是,殿下。」
聽到宦官傳話,還有馬車的動靜,李泰道:「傳告晉王,本王身體也不適,便由他去拜見同安大長公主吧。」
「回延康坊。」
宦官無奈,只得去到第三輛馬車稟告:「晉王,太子跟魏王身體不適,由晉王代為前去大長公主府拜見。」
聽到這話,李治唯有一臉失落。
太極宮,兩儀殿前。
李世民靜靜的站著,看到宦官趕了回來,便有些期待的問道:「太子,魏王,晉王如何?」
他當然知道同安大長公主只跟李治的關係好,說是讓三兄弟去拜見,就是想讓三兄弟和好如初。
三兄弟剛走出兩儀殿的時候,李世民就已經到了門口偷看。
看到太子跟兩兄弟勾肩搭背,李世民心中深感安慰。
然而宦官的回答,卻讓李世民的希望破碎。
「回稟陛下,太子回了東宮,魏王回了延康坊。」
「去同安大長公主府的,只有晉王。」
聽到這話,李世民面露悲痛,喃喃道:「承乾跟青雀,連這點體面都不留了嗎。」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旁邊,張阿難垂首低眉,沉默不語。
他能說什麼呢,難道說太子跟魏王的矛盾,鬧到今天這局面,不都是陛下您一手造成的嗎。
又要讓魏王去壓制太子,還要讓太子大度的原諒魏王。
魚跟熊掌,又如何兼得。
另一邊。
魏王一路面色陰沉的返回了延康坊。
柴令武已經早早等候在此了。
柴令武的父親柴紹,貞觀十二年就去世了。
母親平安公主,更是在武德六年就病逝。
他是家中次子,人情往來的事情,自然是大兄柴哲威負責,也繼承了父親跟母親的政治資源。
柴令武取了巴陵公主,成了大唐駙馬,然而巴陵公主的生母,也不過是宮中婕妤,死後才被追封為九嬪。
所以對柴令武來說,最大的政治資源,就是魏王李泰了。
「魏王怎的這般?」
聽到魏王回來,柴令武便趕了過來,看到李泰的臉色,不由開口問道。
李泰擺擺手:「一些小事,不足掛齒,你怎來得這般早。」
他不想提起先前在宮裡發生的事,也沒多大意義。
柴令武心中猜測,可能是魏王是在太子那邊吃癟了,落了臉面,這也不好追問。
轉而說道:「是跟房公有關的事情,我大致猜到了房公的謀劃。」
聽到這話,李泰頓時來了興趣,道;「進屋說。」
內廳,屏退左右,柴令武侃侃而談。
「房公在正旦大朝那天,特意去了大理寺,必是去見陰弘智。」
「為了防止被太子知曉,所以才在正旦大朝偷偷過去。」
「唯有房公親至,陰弘智才會願意翻供,借之以說出太子謀反的事情。」
「陰弘智本就跟紇干承基合謀,再牽扯出太子,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太子突然召齊王回長安,說不定就是因為擔心謀反暴露,這才斷尾求生。」
「房公的想法,是要把謀反的事情,安在太子身上。」
「齊王遠在齊州,陰弘智不過是御史中丞,又哪裡來的謀反之心,分明是為太子驅使,否則為何太子要保齊王?」
李泰聽完,不由得拍手叫好:「秒啊,房公的謀劃,真是精妙。」
「齊王跟陰弘智算得了什麼,他們又哪裡來的謀反實力。」
「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太子,因為紇干諾,所以太子丟車保帥,早早就讓心腹衛士去跟齊王聯絡,準備了說辭。」
「不然齊王幹嘛要聽太子的命令,在沒有父皇的詔敕下返回長安。」
「如此一來,便也全可說通了。」
柴令武適時說道:「現在對於房公來說,最難的就是說服齊王了,而且在不被太子知曉的情況下見面也是個問題。」
「或許房公會在元宵佳節行事。」
李泰笑道:「房公如此助我,怎可讓房公過於勞累。」
「齊王那邊,本王親自過去。」
「你先別跟房公說,等本王說服了齊王,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房公,給房公一個驚喜。」
長孫皇后對於自己的兒子,是最清楚的,說李泰性子急躁,自然是沒說錯。
柴令武聽完,心中感覺有些不對,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可仔細一想,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可不要跟房公偷偷說。」李泰看柴令武思索,便囑咐道。
柴令武回過神來,道:「魏王放心,我肯定不會偷偷跟房公說的,我是擔心房遺愛口無遮攔。」
李泰覺得也是,便道:「那這件事也不要告訴房遺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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