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還你一個公道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姜阮阮都快給聽傻了。
說好的古代人很含蓄呢？怎麼這群人說起來話來一個比一個扎心，她要是那落水的姑娘聽到你們這麼說肯定也不會想說話的好吧？
四月的山泉固然冰冷，眾人的言語更讓人寒心。
「你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還是有人故意動手？」
姜明戊聽到眾人的議論面上明顯也有不滿，但看這落水女子的狀態並不允許他們再臨時轉移到別的地方，只能趁著這個機會低聲問道。
「不是我。」
聽到姜明戊這句話，落水女子眼中終於有了神采。
「是她們推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明明沒做錯什麼，她們卻一上來就對我又打又罵，月兒沒錯，我好想娘親，好想阿哥我想回家……」
說罷，那女子竟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姜明戊擔心再這樣下去今日這事難得善終，忙晃了晃那女子的肩膀強制讓她保持清醒。
「再堅持一下，等會兒郎中就來了，你可還記得推你入水的人是誰？你大膽說出來我們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真的嗎？」
名為月兒的女子淚眼婆娑，面對這好不容易等來的善意卻遲遲不敢開口。
「自然是真的。」
姜明戊點點頭，目光堅毅。
【哎呀呀，我這二哥真是撩人而不自知，再這樣下去人家姑娘恐怕只能非他不嫁了。】
姜阮阮人小鬼大，最擅長的就是嗑cp。
經她這麼一提醒，喬語舒也覺得二人此時的姿勢有些不妥，剛想上前將那落水女子轉移到自己身旁，就聽見姜阮阮內心驚呼道。
【等等！這個姐姐剛才說她叫什麼來著？！月兒對吧？】
【我記得原劇情中好像是有這麼一段，這月兒原本是假幣案中杜縣令的女兒，因身體原因免於關押，卻在賞櫻節遭人陷害落水，女主恰好經過將其救下，月兒念其恩情自願入宮成了女主的貼心侍女，後期幫了男女主不少忙。】
此時恰好慕容景月也在場，看她那表情只怕馬上就要出手了。
【完了完了完了，難道真的無法改變嗎？】
聽到這兒喬語舒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走上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慕容景月的視線，拉著落水女子的手柔聲說道。
「別害怕，只要你說出來我們都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月兒並不認識眼前這位貴婦人，但她說話的語氣和娘親一樣，讓人聽著就覺得親切。
猶豫片刻，月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認了推自己入水的兇手。
讓人意外的是，那並不是什麼窮兇惡極之徒，反倒是幾位穿得光鮮亮麗的富家小姐。
她們以為單憑月兒的性格是無論如何都沒膽子指認她們的，方才便一直混在人群中看戲，如今被點出來表情十分尷尬。
「她，她撒謊！我們剛才根本沒碰到她，是她自己太害怕一不小心掉進河裡的！」
「我貌似還沒開始問吧？」
姜明戊挑挑眉，一句話直接讓那幾個富家小姐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多說。
「看幾位的樣子先前與這位姑娘似乎並不相識，萍水相逢為何要狠心害她落水？今日是我們恰巧在此處有機會將人救下，若非如此她要出了什麼意外你們就不怕遭報應嗎？！」
姜明戊後半句話語調猛地抬高，看樣子是真動了怒。
再加上從軍之人天生自帶的壓迫感，嚇得幾人忙把頭低了下去。
半晌過去，對方才小心翼翼開口道。
「我們也不是有心的，誰知道那河邊的路那麼滑不過推了一下她自己便掉進去了，再說了，左右不過一個罪臣之女，早晚都要死，我們這麼做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罪臣之女？你們怎麼知道的？」
假幣一案雖已接近尾聲，但因案情複雜皇上早就下令不得對外公布案件細節，姜明戊也是因為在軍中才略有耳聞。
不過看這幾人的樣子，似乎比他們知道得更多。
「當然是聽來的，不信你問問大傢伙，他們肯定多少也知道些。」
富家小姐看姜明戊這反應，還以為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準備放過她們，不由得面上一喜，說話愈發放肆。
「你救下的這人全名杜臨月，是假幣一案幕後主使杜若虛的女兒，因為身體有恙才免於關押被大理寺送到這山上的寺廟中暫住，我們幾個剛好遇上便想教訓教訓她，也算是為那璃川百姓出口氣。」
「就是，就這種人也敢取月字為名，依我看只有玉衡公主才配得上。」
慕容景月恰好也在人群中，聽幾人提到自己的名號眉頭一緊，險些當場罵出聲。
這群蠢貨，平時不見跟自己關係有多好，一到這種時候就拉她出來轉移注意力，這若是讓有心之人聽了豈不是會以為是她指使她們去欺凌旁人的？
「她與假幣一案有沒有關係，皇上和大理寺一眾官員自會定奪，若真有罪也該按我大盛朝律法處置，你們幾位又是哪家的小姐，膽敢在京城之中動用私刑，當真不怕掉腦袋嗎？！」
姜明戊厲聲一喝，嚇得對面幾人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顧不得形象連連磕頭求饒。
「我們，我們沒想那麼多。」
「當時就是看她不順眼想著教訓一下，什麼私刑不私刑的我們根本沒想過，若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就算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這麼做啊。」
「就是，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姜明戊見狀，心中怒火勉強平息。
「放不放過你們我說了不算，還得這位姑娘點頭，如果她願意原諒你們，那這件事情也就這麼算了。」
「憑什麼？！」
一聽自己的命運要交由一個罪臣之女決定，幾人瞬間不樂意了，紛紛停下動作看向躲在姜明戊身後的杜臨月，眼中恨意頗深。
「憑你們推她入水害她在眾人面前受辱，憑你們未知案件全貌動用私刑，這麼說夠不夠？！還是說你們想同她一起到大理寺讓少卿為你們判個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