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辭犀利

  林寒也不在意，只是走到大殿中心，徐徐道：「在下被送到大夏之前，父皇曾秘密將我送到臥牛山，拜見一位道人，並願予他半座江山，奉為國師，以解大梁國難。

  「我在鏡緣先生座下承教三年，對天下時勢也稍有窺探……」

  林寒省去了他在臥牛山受教的過程，反而更引起大夏群臣的好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只聽林寒在大殿上緩緩踱步道：

  「文帝天縱奇才，知人善任，獨尊文教，重用儒士，令大夏國之基石穩如泰山。」

  大夏臣子聽到林寒的讚頌，皆是微微點頭，對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也稍有改觀。

  突然，林寒話鋒一轉：「但文帝雖建立了萬世根基，但也埋下了日後的隱患。」

  殿堂上的百官聞言，一時間注意力也集中起來。

  只聽林寒緩緩道：「九國聯盟，照此發展，不出十年，必定土崩瓦解，神州大地將被分割一空！」

  「危言聳聽！」大夏群臣面色一沉，禮部御史何昌隆更是直接出言反駁。

  韓孝儒當即壓了壓手，讓眾人安靜。

  林寒看到大夏官員氣憤的模樣，笑著道：「

  「文帝宏才大略，將神州大地諸國如鐵索連州般結成同盟，再加上和外國通商，文化交流，任夷族在大夏國留仕科舉，甚至駐守一方，看似海納百川，榮辱與共，但問題也出在這。

  」聖人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近國番邦，乃未開化的蠻夷，民眾大多以牧野劫掠為生，民風彪悍，不服教化。」

  「和他們通商二十三年來，邊境屢被劫掠，最近一次，北涼竟率鐵騎劫掠到了山海關遼州，文帝也只是使官斥責，責令立即驅使回國而已，那些得到的百姓錢財，也當做陛下的賞賜，我要是北涼首領，自然拱手拜謝，不過……」

  「肯定下次再來。」

  魏精虎下屬副官李火林早有不快，如今看林寒竟質疑聖上決策，當即大聲反駁道：「聖上眼光，豈能像你一樣，如此短淺無知，你可知我大夏先帝武帝，長兵直驅，將北涼族追擊至大漠，差點滅族的偉事？」

  「如今文帝宅心仁厚，不願在勞民傷財，又開善政，教化北涼民眾，如此聖帝之治，他們還能不知感恩？」

  林寒不屑冷笑，言語犀利：「將軍可知北涼鄰近大漠，境內荒蕪，可用耕田少於大夏萬倍，除了牧野、劫掠，哪裡還有別的營生可言，那些聖賢書能讓他們多少人吃飽？」

  「一次大型劫掠，既可讓這些番邦數年過上衣食不缺的安生日子，但我九國百姓卻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殿上百官皆是面色難看。

  事實確實如此，這些番邦的生存依賴於侵奪和劫掠，如果僅靠本國農業、牧畜，發展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等眾人出聲，林寒聲音嘲諷道：「吐蕃今年用巫教煽動的民間動亂有多少起？」

  此話一出，百官更是臉色一變，吐蕃用巫教在九州傳播，其教義極端惡劣，甚至有剝皮的人祭，不服官府，不尊朝廷，只尊聖經。

  其教眾在九國已高達百萬，勢力之大，令人驚悚。

  這些人屢屢和朝廷法治抗爭，是各地州縣的「狗皮膏藥」，難以拔除，甚至要特地為『巫教』設立相應的律法，才能安撫。

  林寒看到眾人集體沉思，繼續說道：「吐蕃國法王，每年光收到教眾供奉，都可超過大國一年的民生營收，各國又根本約束不了，只能任其發展，若吐蕃國法王到時振臂一呼，集結的武裝勢力，不知大夏與各國是否能夠應付？」

  想到這種可能，大夏群臣面色慘白，這大梁皇子說的確是實情，一味容忍這些番邦，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而現在的科舉也不會限制外族，讓他們在九國任職，到時候一旦爆發戰爭，就一定會內憂外患，無法挽回。

  魏精虎瞥了瞥諸公的詫異眼神，終於壓低聲音道：「外族番邦，文帝早已留意，已擬對策，如再有進犯……」

  「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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